旧案

二十年前，宫中曾失窃一批先帝御赐的珍宝。当时还是美人的太后因此受先帝斥责，负责此案的侍卫统领被罢职，几个涉案的宫人被处死。但最重要的几件珍宝，至今下落不明。

"那个窃贼......"贤妃脸色发白，"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逃出宫了，难道......"

"难道他一直藏在京城，甚至成了某些人的白手套？"我接上她未说完的话。

贤妃在殿中来回踱步，显然这个消息让她极为震惊。若二皇子与当年的宫案窃贼有牵扯，那就不只是军械走私这么简单了——这是对先帝、对太后的大不敬！

"此事你有几分把握？"她停下脚步，紧紧盯着我。

"目前只是猜测。"我如实相告，"但若真有关联，娘娘觉得，太后若是知晓......"

她深吸一口气："本宫明白了。"

我知道，贤妃会把这个消息"恰到好处"地传到太后耳中。不需要证据，只需要在太后心中种下一根刺。

从贤妃宫中出来时，天色已晚。云袖低声道："小姐，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我轻笑，"比起他们在边境做的，这算什么。"

回到撷芳殿，我意外地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没有署名，字迹却是熟悉的——是裴琰。

"画已入宫，勿再追查。隆昌事，吾已安排。珍重。"

短短几行字，却让我心绪难平。他果然一直在暗中行动。画已入宫？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幅《万里江山图》还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秘密？

我反复看着那"珍重"二字，第一次感到这盘棋局中，或许我并不完全是孤身一人。

变故发生在三日后。

先是隆昌号的货队在边境被裴琰的部下以"涉嫌走私"为由扣下。开箱查验，皮毛之下，竟是打造精良的兵刃。

消息传回京城，举朝震惊。更让人意外的是，押运的镖师中竟有两人是北狄细作，在审讯中供出了与朝中官员往来的细节。

与此同时，太后宫中传出消息，老人家因偶感风寒卧床静养，但服侍的宫人私下说，太后是因为看到了那幅《万里江山图》上某个印记，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旧事，气急攻心。

一夜之间，风向突变。

皇帝下令彻查隆昌号，兵部尚书被停职审查。二皇子称病不出，闭门谢客。林氏母族人人自危。

而我，在这个风口浪尖，接到了太子的密令。

"父皇命孤主审此案。"萧景珩的神色复杂，"你，来做孤的书记官。"

我抬眸看他，明白这个任命意味着什么。他要我站在明处，与他一同面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臣女，遵旨。"

……

大理寺公堂之上，气氛肃杀。我坐在太子下首的书记官席位上，面前摊开空白卷宗，墨已研浓。

隆昌号东家林崇明被押解上堂，这位林氏一族的掌舵人虽身着囚服，神色间却仍带着世家大族的倨傲。

"林崇明，"太子声音冷峻，"隆昌号货队夹带兵刃出境，证据确凿。你作何解释？"

"殿下明鉴，"林崇明躬身道，"草民实在不知情。定是下面的人被北狄细作蒙蔽，私自夹带。草民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不知情？"太子冷笑，"那这批兵刃的打造图纸从何而来？打造工坊又在何处？"

"这......"林崇明语塞，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就在这时，堂外忽然传来通报："二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