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朝堂新局

马车轮子碾过青石道，发出咯吱声响。凤昭靠在车厢壁上，嘴里那颗糖早就嚼没了，只剩一点苦味在舌尖打转。

她把空纸包捏成团，塞进药囊左边口袋。

萧云谏坐在对面，手一直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着青白。他没说话，但眼神一直盯着她左眼那道金纹——裂口还没愈合，边缘微微发红。

“系统响了。”他忽然开口。

三声剑鸣同时钻进两人耳朵。

【轮回印残片·寄生眉心】

【今日辰时三刻·灵台最弱】

【银针封七窍·可镇三年】

凤昭摸出三根乌金针，针身细长，尾部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扎他就完事了”**。

“这玩意儿真能压住他？”萧云谏问。

“压不住也得压。”她掀开车帘，“不然等他醒过来，又是一堆小孩替他挡劫。”

宫里消息来得快。天刚亮，圣旨就到了摄政王府：谢无妄因旧伤复发，交还政务，闭府休养。

满朝文武都知道，这是削权的开始。

凤昭一脚踏进王府大门，红裙扫过门槛，腰间银铃叮当一响。守门侍卫想拦，被她瞪了一眼，立刻低头退开。

“让开，探病的！”她扬了扬手里的婚书，“世子妃来看夫兄，犯哪条律了？”

走廊两侧仆从纷纷避让，有人抖得厉害，端着托盘的手直晃。一个老嬷嬷差点撞柱子上，被旁边人拉了一把才站稳。

萧云谏跟在她身后半步，重剑没出鞘，但每走一步，地面都像震了一下。

内室门口站着两个太医，捧着药匣子，脸色发白。

“别挡路。”凤昭直接把婚书拍在案几上，“奉旨探病，谁敢拦我就是抗旨。”

其中一个太医结巴：“可……王爷正在静养……”

“静养？”她冷笑，“他静养的时候，九百多个孩子可没静养。”

话音落，门帘被人从里面掀开。

谢无妄躺在床榻上，青衫整齐，白玉簪插得笔直，脸上甚至带着笑。

“凤姑娘来了。”他声音温和，“这么早，是有要紧事？”

“有。”她走近床边，手里银针已经夹好，“给你扎针。”

他眉梢微动：“我并无不适，不必——”

话没说完，凤昭抬手就是一针。

乌金针破空而出，直取眉心。

血雾瞬间腾起，像一层薄纱罩住床铺。雾里传来低语，全是孩子的哭声。

她天命之眼一闪，那些声音当场消散。

针尖抵住皮肤时，谢无妄终于变了脸色。

“你动不了轮回之基！”他声音冷下来，“那是我最后一道命门！”

“命门？”她第二针接着刺下，“你拿活人当祭品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别人的命门？”

第三针落下，三根针呈三角形嵌入眉心，金光一闪即逝。

血雾剧烈翻滚，最后缩成一线，钻进他额头深处。

谢无妄身体猛地一挺，双眼翻白，喉间发出咯咯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过了几息，他缓缓倒回床上，呼吸微弱，胸口几乎不动。

屋里安静下来。

凤昭收回银针，甩了甩手腕。她指尖有点麻，刚才那一瞬，天命之眼看到的画面太多——无数孩童跪在阵法中央，头顶升起黑线，连向谢无妄眉心。

她没多看一眼床上的人，转身往外走。

萧云谏站在门口，抬手示意门外侍卫：“封锁此房，无召不得入内。”

两人走出院子，日头已经升得老高。

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匆匆跑来，跪在地上：“凤姑娘，厨房送来的参汤……刚端到门口，就被打翻了。”

“谁打的？”

“没人看见。”丫鬟哆嗦，“碗自己碎的，汤洒在地上，冒黑烟。”

凤昭点点头：“知道了。”

她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从药囊掏出一颗新糖，剥开塞进嘴里。

“甜吗？”萧云谏问。

“还行。”她歪头看他，“你是不是想亲手杀了他？”

他沉默片刻：“我想。但我更想活着看你收拾他。”

“那你选对了。”她笑了笑，“死人不会吐真相，活着的才会。”

远处传来钟声，是早朝结束的信号。

一辆马车驶来，停在王府外。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年轻脸庞。

“世子！”车夫喊，“边境急报！外域大军已破三关，守将重伤不治！”

萧云谏转身看向凤昭。

她正把最后一颗糖纸叠成小船，放在掌心吹了口气。

“走吧。”她说，“这次换我给你治伤。”

马车启动时，她回头看了眼摄政王府。

主屋屋顶上，一片瓦突然裂开，一道极细的红线从缝隙里渗出，滴在檐角铜铃上，发出一声轻响。

铃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