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女朋友上课

艺术史的阶梯教室难得坐得满满当当。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姜南栀刚把画板支在座位旁，就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像细密的网 —— 张真源正弯腰帮她调整椅背角度，黑色连帽衫的帽子滑到脑后，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脖颈。

姜南栀：不用每次都陪我来的。

南栀拽了拽他的袖口，指尖触到他手腕上那串红绳，是她在伦敦给他编的平安结。

张真源：王教授的课多有意思。

张真源笑眼弯弯，顺手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

张真源：热可可，加了双倍糖。

后排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气声。南栀回头，看见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偷拍，镜头在阳光下闪得刺眼。自从上次写生课公开关系后，他们走到哪里都像自带聚光灯，但张真源似乎毫不在意，甚至变本加厉 —— 陪她上早八，在食堂排队打饭，连图书馆占座都要挨着坐。

王教授：同学们安静。

王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抱着讲义走进教室。他的目光在张真源身上顿了半秒，随即露出了然的笑，

王教授：今天多了位特殊的旁听生啊。

哄笑声瞬间炸开。张真源起身鞠躬，姿态坦荡：

张真源：王教授好，我是张真源，想来补补艺术史。

王教授：哦？是对文艺复兴感兴趣，还是对某个‘文艺复兴时期的美人’感兴趣？

老教授故意拖长音调，目光在他和南栀之间转了个圈。

南栀的脸 腾 地红了，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个小黑点。张真源却笑得更坦然，伸手帮她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张真源：都感兴趣。尤其是后者。

这一下，连前排的博士生都忍不住回头。王教授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翻到幻灯片上的《维纳斯的诞生》：

王教授：那我们今天就从波提切利说起 —— 你们看，爱与美从来都需要勇气，就像这位同学，敢于在五百人的大课上秀恩爱。

又是一阵笑。南栀埋着头假装记笔记，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张真源的手指在桌下偷偷勾住她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课讲到巴洛克艺术时，王教授突然点南栀回答问题：

王教授：姜南栀同学，说说卡拉瓦乔的光影特点。

南栀猛地抬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张真源在她耳边用气音提示：

张真源：强烈对比，戏剧性。

姜南栀：是…… 是利用强烈的明暗对比制造戏剧性效果。

她磕磕巴巴地说完，引来教授赞许的目光。

王教授：很好。

王教授点点头，话锋一转，

王教授：看来身边有‘移动百科全书’就是不一样。张同学，要不你也来谈谈对《圣马太蒙召》的理解？

张真源站起身，侃侃而谈：

张真源：我觉得他画里的普通人更动人，就像……

他看向南栀，眼底漾着笑意，

张真源：就像平凡日子里突然照进来的光。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 哇 声。王教授摘下眼镜擦了擦，慢悠悠地说：

王教授：看来这位同学不仅艺术悟性高，情话水平也很达标。下课前留个作业 —— 张真源同学，下周交一篇五千字的《论艺术与爱情的共生关系》，就当是旁听考核了。

哄堂大笑中，南栀看着张真源无奈又宠溺的眼神，突然觉得被全教室注视的感觉，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此刻，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