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生
郊外的写生基地藏在成片的枫树林里。张真源把车停在碎石路边时，社团的大巴刚卸完最后一批画具，十几个穿着冲锋衣的学生正围着帐篷忙活。
万能人：南栀！这里！
美术社社长挥着手臂喊，目光在张真源身上打了个转，突然瞪圆了眼睛，
万能人：您是…… 张真源？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有女生手里的画板 哐当 掉在地上，惊飞了枝头的麻雀。张真源倒是镇定，帮南栀解开安全带时还笑着调侃：
张真源：看来我伪装得不太成功。
南栀的耳尖红得发烫，刚要解释就被他牵住手。他的掌心带着开车时攥方向盘留下的温度，穿过围观的人群时，指尖始终牢牢扣着她的指缝。
姜南栀：这是我男朋友，今天陪我来写生。
她小声却清晰地对社长说，声音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万能人：哦哦哦好好好！
社长忙不迭点头，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三圈，突然想起什么，
万能人：徐明轩刚去溪边打水了，说要帮你 ——
话音未落，就见徐明轩拎着两个水桶从枫树林里走出来。他看到张真源时明显顿了顿，桶沿的水珠滴在军绿色裤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徐明轩：学长也来了。
他把水桶放在帐篷边，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是推眼镜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些。
张真源：嗯。
张真源应了声，弯腰从后备箱拎出折叠椅，
张真源：南栀腿不好，总蹲在地上画画会累。
他把椅子撑开，又从包里翻出暖手宝塞进她怀里，
张真源：山里风大，这个充好电了。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女生偷偷举着手机拍照，镜头咔嚓声在风里格外清晰。南栀把脸埋进暖手宝，听着张真源自然地和社长讨论扎帐篷的位置，突然觉得那些探究的目光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张真源：你看那边。
张真源忽然碰了碰她的肩膀。
南栀抬头，望见远处的山谷里飘着层薄纱似的雾，夕阳正把枫叶染成金红色。他不知何时从包里拿出相机，镜头对准她时，快门声轻得像叹息：
张真源：比画好看。
她刚要反驳，就见他低头翻看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张真源：这张可以当屏保。
照片里的她抱着暖手宝，发梢被风吹得乱翘，眼睛亮得像盛着星光。
徐明轩抱着画板经过时，脚步顿了顿。他看到张真源正帮南栀调整画架角度，指尖扫过她的鬓角，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男生的侧脸在夕阳里柔和了轮廓，连平日里镜头前的疏离感都融化在眼底的笑意里。
徐明轩：要一起搭帐篷吗？
徐明轩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张真源：不用麻烦。
张真源直起身，指了指旁边已经立起来的双人帐篷，
张真源：我早上让助理提前送来的，带了防潮垫和睡袋。
他特意加重 双人 两个字，弯腰时在南栀耳边低语，
张真源：晚上可以看星星。
南栀掐了把他的腰，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他的拇指在她腕骨上轻轻摩挲，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人群：
姜南栀：他们好像在拍我们。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几个女生正举着手机窃窃私语，屏幕的光在枫树林里闪闪烁烁。南栀突然想起早上解剖课后，室友发来的校园论坛截图 ——【惊！张真源现身北电解剖课，疑似陪女友上课！】的帖子已经盖到了五百楼，热评第一是张真源坐在教室后排的侧影照，配文：
这颜值秒杀校草榜前十！
张真源：没关系。
张真源忽然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张真源：本来也没想藏着。
快门声骤然密集起来。有胆大的女生跑过来问：
万能人：张学长！能和您合张影吗？
话音未落就被同伴拽了拽胳膊，
万能人：别打扰人家约会啊！
喧闹声里，南栀的画板终于铺好了画纸。她蘸着赭石色颜料勾勒远山轮廓时，张真源就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看剧本，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笔尖在台词旁画个小小的栀子花样的符号。
张真源：这里的光影要再暗一点。
他突然凑过来，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张真源：像你上次画我的那张速写，明暗交界线处理得特别好。
南栀的笔尖顿了顿，颜料在纸上晕开一小团褐色。她转头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睛，突然明白他早就看过她速写本里的所有画 —— 从伦敦医院的初见到回国后的每一次重逢，原来他都悄悄记在心里。
暮色漫过山谷时，有人点燃了篝火。穿校服的学生们围坐成圈弹吉他，张真源被起哄着唱了首老歌，嗓音在夜风里低醇得像大提琴。南栀坐在他身边，看着火星子飘向墨蓝色的天空，突然想起去年此时，她还在伦敦的病房里数点滴，而他正隔着七个时区发来演唱会的视频。
张真源：冷吗？
张真源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淡淡的雪松味。
姜南栀：不冷。
她往他身边靠了靠，
姜南栀：你的粉丝知道了怎么办？
校园论坛的新帖已经刷到了首页 ——【爆！张真源陪女友在郊外写生，举止亲密！】，配图是他帮她戴围巾的侧影，不知被谁拍得格外清晰。
张真源：知道就知道。
他掰着她的手指玩，指腹划过她掌心的薄茧，
张真源：我粉丝很懂事的，她们会喜欢你。
他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点开微博，
张真源：你看，我助理刚发的。
屏幕上是张他和南栀的背影合照，两人并肩走在枫树林里，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配文只有两个字：【我的。】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却少见地没有谩骂 ——
【啊啊啊是真的！我就知道哥哥不是单身！】
【女生是谁啊？看起来好温柔，和哥哥好配！】
【这不是 电影学院的姜南栀吗？上次画展见过她的画，超厉害！】
南栀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时撞进张真源含笑的眼睛。他的睫毛在篝火映照下投下浅浅的阴影，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说：
张真源：现在全校都知道，美术系的姜南栀，是我张真源的女朋友了。
远处传来徐明轩和同学说话的声音，他正帮着收拾画具，侧脸在火光里显得有些模糊。南栀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歉意，却被张真源轻轻捏了捏手指。
张真源：别想太多。
他的声音很轻，
张真源：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拒绝也一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橘子味的甜意漫开时，他说，
张真源：我们该为自己活。
篝火渐渐熄灭，星子在墨蓝色的天幕上亮起来。张真源把帐篷拉链拉到只留条缝，两人并肩躺在防潮垫上，看月光透过枫树叶的缝隙在帐篷顶投下晃动的光斑。
姜南栀：明天早上去看日出吗？
南栀转了个身，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锁骨。
张真源：好啊。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
张真源：不过得早点起，五点半的日出最美。
手机在帐篷角落震动起来，是经纪人发来的连环消息：
【哥！你上热搜了！# 张真源恋情曝光# 已经第一了！】
【公司紧急会议 ing，你赶紧看看怎么回应！】
【卧槽！你居然直接官宣了？！】
张真源扫了眼消息，随手把手机调成静音。他低头吻了吻南栀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困倦的沙哑：
张真源：别管了，明天再说。
南栀在他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安心的雪松味，听着远处溪流的水声，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朦胧间，她感觉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轻轻哼起那首他在篝火边唱过的老歌。
原来被全世界知道也没关系。
只要身边是他，就够了。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帐篷时，南栀是被手机震醒的。美术社的群里已经刷了九百多条消息，最新的一条是社长转发的本地新闻 ——《顶流偶像张真源恋情曝光，女友系美术系新生》，配图是他们在枫树林里的合照，照片下方标着：据悉，两人青梅竹马，男方曾多次探班女方学校。
张真源的手臂还圈在她腰上，睡得正沉，睫毛上沾着点帐篷里的绒毛。南栀小心翼翼地抽出被他压住的手，指尖划过他的眉眼，突然想起昨天他说的话。
我们该为自己活。
她低头，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像回应，也像承诺。
窗外的枫树林已经醒了，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唱着歌，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帐篷里投下斑驳的光影。新的一天开始了，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彼此，就什么都不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