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公园
伦敦的清晨总是带着潮湿的雾气,南栀站在公寓的窗前,看着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发呆。身后传来张真源轻微的呼吸声,他还在睡,手臂却无意识地搭在她刚才躺过的位置,像是怕她消失一般。
她轻轻走回床边,蹲下身,指尖悬在他的眉骨上方,虚虚描摹着他的轮廓。五年过去,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下颌线条如刀刻般锋利,唯有睡着时微蹙的眉头还带着少年时的影子。
张真源:看够了吗?
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南栀的手腕被轻轻握住。张真源睁开眼,眼底还带着惺忪的睡意,嘴角却已经扬起熟悉的弧度。
姜南栀:谁看你了?
南栀想抽回手,却被他顺势拉进怀里。
张真源:撒谎。
张真源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手指穿过她的发丝,
张真源:你看了整整五分钟。
姜南栀:那好看,我想多看一会,不行啊?
张真源:看在你嘴那么甜的份上
张真源:我可以委屈委屈再让你看几分钟
姜南栀:不看了,突然间不好看了
张真源:哪儿不好看了?
张真源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南栀的耳根发烫,索性把脸埋进他颈窝,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张真源低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身上,温热而踏实。
张真源:今天想去哪儿?
他问,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
南栀想了想,抬头看他:
姜南栀:带你去个地方。
——
泰晤士河畔的风有些凉,南栀裹紧围巾,指着不远处的一栋白色建筑:
姜南栀:那里,就是我每周做心理治疗的地方。
张真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建筑低调而安静,门口的花坛里种着几株白色的栀子花。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握住了她的手。
姜南栀: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连门都不敢进。
南栀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姜南栀:那时候,我只要靠近学校或者人多的地方,就会喘不上气。
张真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无声的安慰。
姜南栀:后来,医生让我试着画画。
南栀笑了笑,
姜南栀:画那些让我害怕的场景,一点一点去面对。
姜南栀:画画好像真的能放松
姜南栀:只是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没有发觉
她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一本小小的素描本,递给张真源。他翻开,里面全是铅笔画——学校的走廊、教室的窗户、湖边的长椅……每一幅画的角落都标注着日期,笔触从最初的颤抖到后来的平稳,像是她一步步走出的轨迹。
最后一页,是一张未完成的速写——张真源站在天台上,身后是闪烁的彩灯,手里拿着那条栀子花项链。
张真源:这是……
他抬头,喉结微微滚动。
姜南栀:我梦到的场景。
南栀轻声说,
姜南栀:在治疗最难的时候,我总会梦到你。
张真源的呼吸一滞,突然将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他的声音闷在她的发间,带着微微的颤抖:
张真源:对不起,没能早点找到你。
南栀摇头,手指轻轻揪住他的衣角:
姜南栀:现在也不晚。
——
傍晚,他们去了海德公园。初春的樱花刚刚绽放,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像是下了一场温柔的雪。南栀拉着张真源走到一棵樱花树下,仰头看着纷飞的花瓣。
姜南栀:妈妈说过,樱花最美的时候,就是凋零的瞬间。
她轻声说,
姜南栀:因为那一刻,它用尽全力绽放了自己。
张真源低头看她,发现她的眼角微微泛红。他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轻轻放在她的掌心:
张真源:她一定很为你骄傲。
南栀握紧花瓣,点了点头。
回程的路上,张真源突然停下脚步:
张真源:等我一下。
他跑向路边的花店,几分钟后捧着一束白色的栀子花回来,递到南栀面前:
张真源:送给你。
南栀愣住:
姜南栀:这里怎么会有栀子花?
张真源:特意订的。
张真源笑得有些得意,
张真源:老板说这是今年最早的一批。
南栀接过花,花香清冽,像是把整个春天都捧在了手里。她抬头,发现张真源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姜南栀:张真源。
她突然喊他的名字。
张真源:嗯?
姜南栀:谢谢你等我。
他怔了怔,随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张真源:笨蛋,是我该谢谢你,愿意回来。
夜幕降临,伦敦的灯火渐次亮起。他们牵着手走在回去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是两条终于交汇的河流,再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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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南栀接到了电话,挂了电话以后,对张真源说
姜南栀:太遗憾了,我爸目前还是回不来
张真源:啊?
姜南栀:你来那天他去德国了,原本以为这两天能回来,刚刚打电话说还要耽误一两个星期
张真源:没事,总会见到的
姜南栀:开心了吧,不紧张了吧
张真源:哪有!
张真源:总归是要见老丈人的嘛
张真源:只是说……不紧张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