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走过的路

夜幕降临时，他们登上了伦敦眼。透明的胶囊舱缓缓上升，整座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展开来。张真源从背后环抱住南栀，下巴搁在她发顶。

姜南栀：那是切尔西艺术学院。

南栀指着南岸一栋建筑，

姜南栀：我病慢慢好以后，我每天都要跨过这座桥去上课。

张真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突然皱眉：

张真源：徐明轩也在？

南栀失笑：

姜南栀：啊？

姜南栀。

张真源转过她的身子，表情严肃，

张真源：你男朋友记忆力很好，尤其是关于情敌的部分。他陪了你5年，而这5年，没有我

南栀笑着戳他胸口：

姜南栀：可是不管过去多少年，我的心里一直是你。

张真源哼了一声，却在她唇上偷了个吻作为报复。胶囊舱升至最高点时，整座伦敦仿佛都在他们脚下闪耀。张真源突然从钱包里掏出两张拍立得——是五年前他们在画室的合影。

姜南栀：一直带着？

南栀轻声问，手指轻抚照片上年轻的他们。

张真源：幸运物。

张真源将照片翻过来，背面写着一行小字：To Z, 愿我们能在阳光下相爱。

南栀鼻子一酸，那是她离开前偷偷写下的。张真源又拿出一支笔，在下面添上一行新字：Now we do.

他们相视而笑，在135米的高空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舱外的星光与城市灯火交融，如同他们终于交汇的人生轨迹，明亮而温暖。

下摩天轮时，张真源突然拉住南栀：

张真源：等等。

他掏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

张真源：第一次公开合照。

南栀凑近镜头，右手与他十指相扣，两枚银戒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照片定格的那一刻，张真源转头吻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个模糊而幸福的侧影。

张真源：回家？

他收起手机，自然地搂住她的腰。

南栀点点头，靠在他肩上。此刻的伦敦街头，没有人认识他们，没有镜头和目光，只有两颗终于能在阳光下自由相爱的心。

周六清晨，南栀被厨房飘来的香气唤醒。她揉着眼睛走进客厅，发现餐桌上摆着英式早餐——煎蛋、培根、烤番茄，还有形状歪歪扭扭的松饼。

张真源：早安。

张真源系着她的小熊围裙从厨房走出来，下巴上还沾着面粉，

张真源：第一次用英国烤箱，差点把松饼烤成炭。

南栀笑着伸手擦掉他脸上的面粉：

姜南栀：哪来的食材？

张真源：六点跑去便利店买的。

姜南栀：真害怕你把我家又炸掉

张真源：拜托，五年了，我厨艺已经见长！

姜南栀：真的假的？

张真源：哼，以后你且看着吧

张真源：以后没吃我做的饭

张真源：你怕是都睡不着

姜南栀：行！我等着！

张真源把橙汁推到她面前，

张真源：今天去诺丁山？天气预报说晴天。

他们搭乘地铁来到诺丁山，彩色房子在阳光下像童话世界。路过一家古董店时，张真源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一台老式拍立得相机：

张真源：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用的那台？

姜南栀：你还记得？

张真源：我们刚搬来，你站在你家门口，手里拿着那个相机

姜南栀：你记忆力真好！

张真源：那是关于你

张真源：我的脑容量也是有限的

张真源：你知道我的这里装的是什么嘛？

张真源指着自己的后脑勺那个位置

姜南栀：知识？

张真源：不是

姜南栀：不会是……我吧……

张真源：真聪明

张真源：我的宝

姜南栀摇了摇头，果真是土味情话啊！

十五分钟后，他们带着新买的二手相机走在街头，张真源边走边拍——南栀在花店前回眸的瞬间，捧着咖啡杯时氤氲的热气，还有被风吹乱的发丝黏在唇边的模样。

姜南栀：别拍了...

南栀伸手去挡镜头，却被他抓住手腕。

张真源：要记录。

张真源认真地说，

张真源：补上错过的五年。

在波特贝罗市场的转角，他们发现一面贴满拍立得的墙。张真源掏出笔，在他们刚拍的合照背面写下日期和地点，然后找了个空位贴上。

张真源：等我们老了再来找。

他搂着南栀的肩膀说。

南栀靠在他胸前，突然发现旁边有张泛黄的照片——一对白发夫妇年轻时在同一面墙前的合影，背面写着50th anniversary。她眼眶发热，悄悄握紧张真源的手。

周日清晨，伦敦下起绵绵细雨。南栀蜷在沙发上看书，张真源坐在地毯上修改剧本，后背靠着她的小腿。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和键盘敲击声交织成慵懒的旋律。

姜南栀：腿麻了吗？

南栀动了动脚趾。

张真源摇头，突然转身把脸贴在她膝盖上：

张真源：写不下去了。

他眨着眼睛的样子像只大型犬，

张真源：需要充电。

南栀笑着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

姜南栀：怎么充？

张真源突然坐直身子，把她从沙发上抱下来圈在怀里：

张真源：这样。

笔记本电脑被踢到一边，他们倒在柔软的地毯上接吻。雨声渐大，掩盖了交错的呼吸声。张真源的手掌贴在南栀腰际，指尖从衣摆探入，慢慢的，触到她大腿膝盖那道浅浅的手术疤痕。

张真源：还疼吗？

他轻声问，指腹温柔地摩挲着那道痕迹。

南栀摇摇头。张真源低头吻了南栀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姜南栀：张真源。

南栀突然说，

姜南栀：我想弹琴给你听。

公寓楼下活动室有架老钢琴，音准有些偏差。南栀生涩地弹着《梦中的婚礼》，张真源站在她身后，双手覆在她手上纠正指法。

张真源：这里要升调。

他贴着她耳边说，带着她弹完最后一段。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房间，在钢琴上投下一道彩虹。南栀转头想说话，却被张真源吻住。这个吻带着雨过天晴的味道，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钢琴木质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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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栀：去巴黎？现在？

南栀瞪大眼睛看着正在收拾背包的张真源。

张真源：欧洲之星两小时就到。

张真源把两人的护照塞进包里，

张真源：我订了今晚埃菲尔铁塔旁的餐厅。

南栀还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的：

姜南栀：可是...

张真源：没有可是。

张真源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

张真源：我们的正式约会绝对不能在便利店买三明治解决

姜南栀：那也不用去趟巴黎……吧……

三小时后，他们站在巴黎北站的夕阳里。张真源用法语跟出租车司机交谈的样子性感得不像话，南栀偷偷用手机录音。

姜南栀：什么时候学的法语？

她小声问。

张真源捏捏她的手指：

张真源：你来伦敦后。

张真源：那五年里，我很多次都想来伦敦

张真源：我想来找你

张真源：问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不回复我

姜南栀：那你来了吗？

张真源：来过

张真源认真的回答

张真源：只是没有找到你

张真源：伦敦真大啊

张真源：大到我找不到我的爱人

姜南栀看着张真源湿润了眼眶，紧紧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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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在铁塔对面，露台座位正对塞纳河。当埃菲尔铁塔整点闪烁起灯光时，张真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姜南栀：啊？那么正式，你不会是……是要……

张真源：不是求婚。

他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脚链，

张真源：是想说...

他俯身将链子系在南栀脚踝上，

张真源：无论你去哪，都带着我的牵挂。

银链上挂着小小的字母Z，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南栀眼眶发热，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是五年前张真源写给她的第一张字条，边角已经泛黄。

姜南栀：我也一直带着。

她小声说。

张真源珍重地接过纸条，在背面画了颗爱心，然后塞回她手心：

张真源：现在它完整了。

回伦敦的夜班火车上，南栀靠着张真源肩膀昏昏欲睡。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窗外，法国乡村的灯火如流星般掠过。

姜南栀：张真源。

南栀在半梦半醒间呢喃，

姜南栀：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将外套裹得更紧了些。答案不言而喻——在相遇的第十年，相爱的第五年，他们终于学会了如何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