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风之心的抉择

我跪在废墟里，指尖还沾着林若雪的蓝血。仓库炸塌的钢筋像被藤蔓缠过似的，弯成诡异的形状。天上那片紫光越来越亮，照得满地荧光孢子跟活过来一样，一缕缕往我伤口里钻。

藤蔓还在废墟里蠕动，断了的根须扎进瓦砾，可除了半块撕烂的衣角，啥都没找到。我扯开嗓子喊她的名字，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那些蓝血结晶在我掌心慢慢凝固，凉得刺骨。

"孢子浓度上升！"藤蔓的警告直接烫进骨头缝里。我抬头看远处铁皮墙，黏液滴落的地方已经冒出大片菌菇。空气中那股甜腥味越来越重，像腐烂的蜜糖。

身后传来碎石滚落声，我猛转身，右手的藤蔓已经绷成弓弦。烟尘里走出个人影，绿纹在他皮肤下蠕动。李大柱的虹膜泛着荧光，像个活生生的怪物。

"别动手！"他举起双手，袖口露出改造后的机械关节，"我能帮你。"

我想说"你怎么来了"，可嗓子干得冒火。他走到我面前，身上的绿纹突然暴涨，空气里的甜腥味竟淡了些。

"共生体能压制孢子。"他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纹路，"但这玩意儿不是控制人的，是保护咱们的。"

我没接话，低头看着掌心的蓝血。林若雪三年前就在科学院注射了这个？她骗了我多少？

头顶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爬行。李大柱脸色一变："他们来了。"

三组热源信号从不同方向包抄。藤蔓瞬间在地面铺开，熟悉的干扰波段让我的牙根发酸。墨玉组织的特工，还是老一套装备。

"掩体！"我冲李大柱喊。藤蔓从地下暴起，在我们周围筑起临时屏障。第一发子弹打中藤蔓时，我闻到焦糊味。那些植物纤维开始发黑，像被火烧过的头发。

李大柱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手心滚烫："给我点时间，我能切断孢子网络。"他的虹膜闪过一串数据流，"但你得挡住他们十分钟。"

我没说话，藤蔓已经朝三个方向延伸。第一个黑衣人刚翻过断墙，就被根须卷住脚踝。他落地时发出的声响像摔碎的玻璃瓶。第二个躲在废料堆后，枪口闪着红光。我扑向旁边翻滚，子弹擦着耳朵飞过，打中后面的藤蔓。

"疼！"我咬破舌尖。藤蔓传来的痛感直接钻进骨头。第三个方向的敌人正在架设干扰器，金属支架插进地面时，我看到他袖口的徽章——科学院标志，但颜色不对。

李大柱突然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快了...马上就好..."

我盯着那个干扰器，藤蔓却迟迟不动。系统出现延迟？又一颗子弹击中藤蔓，这次我看到根须上渗出黄水。它们在腐烂。

"成了！"李大柱大吼。我眼前一黑，等视线恢复时，发现空气中的荧光孢子全都停在半空。菌菇开始枯萎，甜腥味消失了。

"现在！"他拉着我往前冲。藤蔓突然躁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里面透出幽蓝的光。我回头看了眼，林若雪的蓝血结晶正在掌心发光。

裂缝深处传来父亲的声音："跟我来。"

我跟着藤蔓铺成的阶梯往下走，李大柱跟在后面。通道入口在我脚下不断扩大，像张开的嘴。最后一刻，我听到林若雪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别让他们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