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波与转机

摆摊的第十天，林秀雅的红糖发糕刚摆好，就被两个穿制服的人拦住了。“谁让你在这摆摊的？有营业执照吗？”为首的人语气严肃，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像是工商或是市场管理的。

林秀雅心里一紧，连忙站起来解释：“同志，我就是想挣点零花钱，还没来得及办执照。”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手心冒出了汗。

“没执照就是无证经营，属于投机倒把！”另一个人说着，就要去掀她的小摊车。

“别啊同志！”林秀雅急忙拦住，眼眶都红了，“我家里有老人要吃药，孩子要上学，就靠这点小生意补贴家用，求你们高抬贵手。”

周围渐渐围了些看热闹的人，有人小声议论：“这姑娘的发糕挺好吃的，怎么就投机倒把了？”也有人说：“没执照就是不行，政策规定的。”

正僵持着，赵卫国骑着自行车路过，看到这一幕，连忙停下车走过来。他亮出证件：“同志，我是军区的赵卫国，这是我邻居。她刚起步没经验，还没来得及办手续，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她尽快补办？”

那两个人看了看赵卫国的证件，脸色缓和了些。为首的人说：“既然是赵参谋的邻居，这次就先警告一次，三天之内必须把营业执照办下来，不然下次就按规定处理了。”

“谢谢同志，谢谢同志！”林秀雅连忙道谢，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赵卫国帮她把小摊车扶好：“秀雅，别担心，办执照的事我帮你问问。现在政策允许个体经营，合法合规做生意，没人能为难你。”

孙慧也赶了过来，给她递了瓶水：“快喝点水，别吓坏了。办执照需要什么材料，我们一起准备，邻里之间就该互相帮衬。”

林秀雅接过水，眼眶红红的，心里又暖又感动。她没想到，关键时候，邻居会这么帮她。

接下来的几天，赵卫国帮林秀雅打听了办营业执照的流程，孙慧则帮她照看摊位，让她能抽空去跑手续。周建国下班后，也陪着她去市场管理所提交材料。虽然跑了好几趟，填了不少表格，但好在一切顺利，三天后，林秀雅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营业执照，上面写着“林记红糖发糕个体工商户”。

拿到执照的那天，林秀雅特意做了一大笼发糕，分给邻居们吃。王桂兰尝了一块，笑着说：“秀雅，现在你可是合法经营的个体户了，以后可得多挣点钱，让我们也沾沾光。”

林秀雅笑着说：“一定一定，以后大家多来照顾生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秀雅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她不仅卖红糖发糕，还增加了豆沙包、菜包，种类越来越多，回头客也越来越多。有时候忙不过来，周建国下班后就会来帮她摆摊、收钱。

这天，林秀雅收摊回家，刚走到家属院门口，就看到厂长的爱人站在那里。“秀雅，你等一下。”厂长爱人叫住她，“厂长听说你摆摊生意挺好的，想跟你商量个事。”

林秀雅心里有些忐忑：“厂长夫人，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是这样的，”厂长爱人笑着说，“厂里的食堂最近反响不太好，职工们都抱怨饭菜不好吃、种类少。厂长想请你回食堂上班，负责主食这块，工资给你涨一倍，怎么样？”

林秀雅愣了愣，没想到厂长会主动请她回去。她现在摆摊一个月能挣一百多块钱，比在食堂上班挣得多，而且时间自由，还能照顾家里。可是，回食堂上班是铁饭碗，稳定，而且不会被人说闲话。

晚上，林秀雅把这件事跟周建国说了。周建国想了想说：“秀雅，这是个好机会。摆摊虽然挣钱多，但风吹日晒的，也不稳定。回食堂上班，工资也涨了，还能照顾家里和妈，多好。”

婆婆也说：“是啊，还是在厂里上班体面，个体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林秀雅沉默了。她看着窗外的槐树，心里有些犹豫。摆摊的这段日子，虽然辛苦，但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看着顾客们喜欢吃她做的东西，看着手里的钱一点点变多，她觉得很踏实。可是，回食堂上班，确实能让家人更安心。

第二天，林秀雅去市场摆摊，遇到了孙慧。孙慧看出她有心事，问她怎么了。林秀雅把厂长请她回食堂上班的事说了。

孙慧想了想说：“秀雅，我觉得你应该跟着自己的心意走。现在政策越来越好，个体户也越来越受尊重了。你摆摊生意这么好，说明你有这个本事，为什么要放弃呢？而且，你做的东西好吃，大家都喜欢，这是多大的认可啊。”

孙慧的话，说到了林秀雅的心坎里。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摆摊时的紧张，想起拿到营业执照时的激动，想起顾客们满意的笑容，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下午，林秀雅去找厂长爱人，婉拒了回食堂上班的邀请。“厂长夫人，谢谢您的好意。我现在摆摊挺好的，虽然辛苦，但我喜欢这份工作。”

厂长爱人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们。”

林秀雅笑着点点头。走出厂长办公室，她觉得浑身轻松。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知道，自己选对了路。虽然这条路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只要家人支持，就一定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