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点攻击，魔阵动摇

终端屏幕亮起蓝光的瞬间，姜姝的手指已经按了上去。脉冲打出去了，阵眼裂开一道细缝，五颗聚灵珠同时震颤。她没松手，也不敢松。

厉云泽靠在石柱边，头歪着，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他的终端还连着那根冰刃残片，接口处微微发烫。姜姝把终端夹进左臂弯，右手掌贴住阵眼裂缝边缘。她能感觉到里面的能量在乱窜，像被刺穿的蛇一样扭动。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人一下子清醒了些。

高频共振的能力还在，识海里那股波动稳稳地压着她的经脉。她靠着这股力，把终端传来的频率一点点校准。137.8THz，不能高，也不能低。偏一点，脉冲就会打滑。

黑雾从地底缝隙里往外冒，一缕一缕地往这边飘。她左手抽出袖中冰刃残片，在身前划了个半圆。残片嗡了一声，震出一圈波纹。靠近的黑雾碰到那层波，立刻缩了回去。

她低头看终端。蓝光闪了一下，又暗下去半格。电量在掉，信号也开始抖。她知道这是魔阵在反扑，系统层面的震荡正在干扰数据传输。

她闭了闭眼，再睁时盯着那道裂缝。只要这口脉冲不断，裂缝就不会合上。她不能停。

“你还让我别停。”她低声说，声音干得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那我就撑着。”

她把左腿往前挪了半步，膝盖压着地面。右掌始终贴着阵眼，掌心已经被灼得发红，皮都翻了起来。她不管，继续把灵力往终端送。

远处传来打斗声，很远，断断续续。她听不清是谁在交手，也不去看。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三样东西：终端的光、阵眼的缝、厉云泽的脸。

他没醒。但终端角落有个小图标在跳，是心跳同步信号。一下，一下，慢，但没断。

她喘了口气，鼻腔里全是焦糊味。头顶的漩涡还在转，比刚才小了些，但压力更大了。空气像水一样沉，压得人脖子发酸。

突然，终端发出一声短促的警报。频率偏移0.3THz。

她立刻调动力量，用「高频共振」去抓那个偏差点。能力像一根针，扎进数据流里，硬生生把频率拉回来。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耳朵里嗡嗡响。

就在这时，一道黑丝从侧面扑来，直冲终端接口。

她抬手，用冰刃残片挡了一下。黑丝缠上来，发出嘶嘶声，像是腐蚀性极强的东西。她猛地撕下衣角，裹住接口，把那团黑丝甩开。

终端蓝光闪了两下，重新稳定。

她喘着气，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进度条维持在满格状态，脉冲持续输出。裂缝又裂大了一点，符文开始一段段崩解。

“你以为……这是弱点？”

声音从地底传来，沙哑，断续，却清晰得像贴着耳朵说的。

姜姝没抬头。

“这只是诱饵。”封无涯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打的，从来都不是命门。”

她冷笑了一下，嘴角扯出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你说是诱饵，我就打到它塌。”

话落，她加大了灵力输出。手臂上的血管立刻凸起来，皮肤发烫，甚至渗出血丝。她不退，反而往前压了半寸，整个人像钉子一样钉在阵眼边上。

她闭眼三秒。

借着「高频共振」的能力，她能“听”到魔阵内部的能量流动。不是单一节点受损，而是整条共振链都在断裂。那道裂缝只是一个出口，真正的崩坏是从内部开始的。

她睁开眼，眼神更稳了。

不是诱饵。是连锁反应开始了。

她不需要改频率，也不需要换方式。只要继续压，就能让整个结构自己瓦解。

地面开始震动。比刚才更重，节奏更密。她脚下一滑，差点跪下去，但左手撑住了地面，硬是稳住了身体。

终端又报警了。这次是魔气腐蚀警告。

她低头看，接口处的布条已经开始发黑。她扯下另一截袖子，换上去。动作快，没有多余停顿。

“你教过我怎么用这东西。”她对着厉云泽的方向说，声音很低，“现在我用上了。”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但她得说。不说的话，人会垮。

她记得他最后一次调试电磁炮时说的话：“频率对了，石头都能震碎。”

现在她就是那台炮。她的手是发射器，她的身体是导管，她的命是燃料。

只要还能动，就不能停。

远处的脚步声近了些。有人在打斗，兵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地传过来。但她分不出神去看。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终端和阵眼之间那条线上。

突然，地面裂开一条新缝，就在她右脚边。一道符文锁链从底下钻出来，直奔终端。

她抬腿，一脚踹断。锁链断口喷出黑烟，她侧身避开，手没离开终端。

第二道锁链又冒出来，位置更低，速度更快。

她来不及躲，只能用手臂挡。

黑链擦过小臂，皮肤立刻烧出一道焦痕。她闷哼一声，没松手。

第三道锁链刚露出头，她提前一脚踩下去，用力碾断。

她喘得厉害，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她眨了眨眼，视线有点模糊，但终端的光还在，她就还能操作。

她低头看厉云泽。他的脸太白，嘴唇几乎没有颜色。终端上的心跳信号还在跳，但频率越来越慢。

她喉咙动了一下，没说话。

只是把终端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确保连接不会断。

她知道联盟还没到。外面还在打。她得守住这一线。

只要这口脉冲不断，魔阵就没办法修复核心节点。她拖得越久，后面的人就越有机会冲进来。

她把左手也放上终端，双掌合压。高温从接口传上来，掌心的皮直接裂开。血渗出来，混着汗，滴在终端表面。

蓝光闪了一下，没灭。

她咬牙，继续输。

“你不让我停。”她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我就一直撑着。”

她的膝盖开始打颤。双腿像被抽空了力气，全靠上半身撑着才没倒。视野边缘发黑，但她死死盯着终端屏幕。

频率稳定。脉冲持续。裂缝扩大。

她能感觉到魔阵在抖。不是表面的震动，是深层结构的动摇。像一栋楼，承重墙裂了，外表看着还行，其实随时会塌。

封无涯的声音再没响起。

她不在乎。她只需要结果，不需要对话。

她把最后一丝清明沉进识海，握紧「高频共振」的能力。像握住一把刀，哪怕刀柄在化，手在烂，也不能松。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端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心头一紧，以为要断了。

但屏幕显示：外部信号接入，加密频道已建立。

她愣了一瞬。

不是联盟的频率。也不是姜氏系统的代码。

是一个陌生的信号源，但从编码方式看，像是……厉云泽留下的备用通道？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终端自动跳出一组坐标，一闪而过。紧接着，一行字浮现在界面底部：

“电磁炮启动倒计时：90秒。”

她猛地抬头。

远处的打斗声消失了。

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

只有终端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数着最后的时间。

她低头看厉云泽。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