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阵核心，最终对决
门缝里的黑气凝成人形，声音低缓却带着压迫感：“你真的以为，靠这点力量就能改变结局？”
姜姝没有回答。她盯着那团黑气，手指缓缓收紧，冰刃边缘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的呼吸很重，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肋骨处的钝痛。左臂上的烧伤已经泛起水泡，衣服贴在皮肤上，一动就撕扯着伤口。
但她没退。
她知道这扇门后面是什么——魔阵的核心，封无涯真正盘踞的地方。也是母亲当年消失前最后出现的位置。
黑气缓缓散开，露出一个枯瘦的身影。道袍披在身上像挂在架子上，骷髅头法杖拄地，指尖轻轻敲击。那人抬眼看向她，目光像刀片刮过皮肤。
“姜家的女儿。”他开口，“终于来了。”
姜姝咬破指尖，血珠渗出。她记得王振东死前说的话，也记得羊皮卷最后一行字。她一步向前，将血抹在门缝。
刹那间，倒五芒星亮起猩红纹路，地面震动。大门向内缓缓开启，蓝焰熄灭，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跨了进去。
空间比想象中空旷。中央是一座高台，五根石柱围成环形，每根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顶部悬着一团翻滚的黑雾，隐约有巨影在其中蠕动。空气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每走一步，胸口就像压了块石头。
封无涯站在高台尽头，背对着她。
“你本可以不来的。”他说，“只要你交出聚灵珠，我许你活命，甚至……让你再见母亲一面。”
姜姝停下脚步。
这句话像针扎进神经。她的确想过，如果能再见母亲一眼，哪怕只是一瞬，是不是就能问清当年真相？是不是就能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签下那份协议，为什么姜家会被厉天雄一步步吞掉？
但她很快摇头。
“你说谎。”她声音很轻，却很稳，“我妈早就死了。是你杀了她。”
封无涯轻笑一声，转身面对她。他的脸干瘪如纸，眼睛却亮得吓人。“聪明的孩子。可惜，太晚了。”
他举起法杖，地面瞬间裂开。十二根石柱从地下升起，环绕成封闭结界。空气中浮现出画面——母亲被锁在铁笼里，父亲跪在地上签字，厉云泽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姜姝闭上眼。
这些她都见过，也在心里反复折磨过自己很多次。可现在不一样。她不是来救谁的，也不是来求答案的。
她是来毁掉这一切的。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风暴再次涌动。这股力量还在，虽然经脉已经开始发烫，但她还能撑住。
她睁开眼，冲了出去。
幻象在她身边炸开，又被气流撕碎。一道黑焰从侧面袭来，她侧身躲过，肩膀擦过石柱，衣服撕裂。另一道火焰直扑面门，她抬手格挡，掌心被灼出焦痕。
但她没停。
她跃上台阶，一脚踩碎一块符文石。封无涯眼神微变，挥动法杖。空中凝聚出一只巨爪，朝她当头抓下。
姜姝双臂交叉，灵力爆发。风暴形成锥形屏障，硬生生挡住那一击。冲击波震得她后退三步，脚跟撞到台阶边缘。
她咳了一声，嘴里有血腥味。
就在这时，通道口传来金属碰撞声。
一道银灰色身影冲了进来。
厉云泽手腕一甩，金属丝网射出，缠住巨爪。他落地翻滚，盾牌展开，挡下后续冲击。
“你还活着？”姜姝回头。
“我说过，”他站起身，嘴角扬起一点冷笑，“要陪你走到最后。”
两人背靠背站着。厉云泽快速扫视四周，低声说：“阵眼在高台中央，五个凹槽，缺一颗聚灵珠。”
姜姝摸出怀里那颗冷却的珠子。它原本温热，现在却像死了一样。
“需要激活。”她说。
“怎么激活？”
“用血。”
厉云泽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他按下腕表按钮，电磁干扰装置启动。空气中响起一阵高频嗡鸣，魔阵运转节奏明显迟滞。
封无涯怒喝一声，身形消失原地。
下一秒，他出现在半空，魔气暴涨。整个空间开始扭曲，顶部漩涡加速旋转，巨影越来越清晰。
“你们阻止不了命运。”他的声音变得浑浊，“魔尊降临，天地重归混沌。”
姜姝抓紧聚灵珠，对厉云泽说：“给我三十秒。”
“我只能拖住他二十秒。”
“够了。”
她跳下高台，冲向阵眼中心。封无涯察觉意图，立刻调转方向，魔气化作长矛掷来。
厉云泽迎上去，盾牌横挡。长矛砸在上面，火花四溅。他手臂发麻，整个人被震退数步。
但他没松手。
第二根长矛接踵而至。他侧身避让，肩甲被划开，鲜血渗出。第三根袭来时，他直接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路线。
“快！”他吼。
姜姝已经抵达阵眼。她将聚灵珠放入最后一个凹槽，然后咬破手指，把血滴在珠子表面。
一瞬间，珠子微微颤动。
还是没反应。
她加大出血量，整只手掌按上去。血液顺着沟壑流淌，渗入符文缝隙。
终于，珠子亮了一下。
紧接着，其他四颗也开始回应，光芒接连亮起，形成闭环。
封无涯狂吼，放弃攻击厉云泽，直扑姜姝。
厉云泽猛地甩出金属丝，缠住他的脚踝。他借力拉扯，自己也被带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但这一拉，让封无涯偏离了轨迹。
姜姝感觉到阵眼在震动。五颗珠子同步发光，能量开始汇聚。只要再坚持几秒，封印程序就能启动。
可就在这时，她胸口一闷，喉咙发甜。
灵力风暴失控了。
这能力本来就不属于她，强行使用这么久，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单膝跪地，手撑着地面，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封无涯挣脱束缚，一步步逼近。
“你以为你在封印我？”他冷笑，“你只是在唤醒他。”
姜姝抬头看他，声音沙哑：“我不在乎。”
她用力掐住自己大腿，逼自己站起来。阵眼还在运行，光芒越来越强。她只需要再撑一会儿。
厉云泽爬起来，挡在她前面。他的盾牌变形，展开成弧形护板，覆盖住两人前方。
“还有多久？”他问。
“十秒。”
“我给你十五秒。”
封无涯举起法杖，魔气凝聚成巨大镰刀。他不再说话，只是一刀劈下。
厉云泽启动最后功率，电磁波全频段爆发。镰刀在空中一顿，速度减缓。
就是这一刻。
姜姝伸手按向阵眼中央。
五颗聚灵珠同时爆发出强光。
封无涯发出一声尖啸，身体开始崩解。黑气剧烈翻腾，想要逃离，却被光束锁定，一点点拉回高台。
“不可能！”他嘶喊，“我是不死的！我是永恒的！”
光柱持续压缩，将他困在核心区域。阵眼嗡鸣，符文流转，封印程序正式启动。
姜姝靠着阵眼边缘，大口喘气。她看见厉云泽的盾牌出现裂痕，他的嘴角也在流血。
但她来不及管这些。
因为头顶的漩涡还没有消失。
反而越转越快。
巨影仍在挣扎，一只手已经伸了出来，穿过黑雾，朝着她抓来。
厉云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别松手。”他说。
姜姝点头。
他们一起把手放在阵眼上。
光芒再度增强。
整个空间剧烈震动，石柱一根根断裂。封无涯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彻底化为黑烟，被吸入地底。
可那只手，依旧悬在半空。
姜姝咬牙，把最后一丝力气压进阵眼。
光束缠上那只手，一寸寸往上收。
指尖、手掌、手腕……
就在即将完全封印时，那只手猛地抽搐，反手一抓。
厉云泽推开她。
他的右臂被抓住，整个人被拽离地面。
他撞向漩涡边缘，身体一半陷入黑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