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商议，制定策略
姜姝靠在断裂的石柱边，手指还攥着那颗滚烫的聚灵珠。她的呼吸很慢，每一次吸气都像有细针顺着肋骨往肺里扎。厉云泽蹲在地上检查终端屏幕，指尖快速滑动，光谱图在暗处泛着冷光。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信号清了，没人跟着。”
姜姝没说话，把贴在胸口的另一颗珠子取下来，轻轻放在掌心。三颗都在。她闭眼，灵力顺着经脉走了一圈，压住体内翻腾的灼热感。刚才那一击留下的伤还在发麻，从肩膀一直延伸到后背，像是被烙铁擦过。
“我们撑不了下一次。”她说。
厉云泽合上终端，声音很稳，“你意思是，不能一个人扛。”
“不是我能不能。”她睁开眼，“是他会换方式。这次是残影，下次可能是别的阵法，或者更多人被控制。教堂只是开始。”
厉云泽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战术背心上的金属丝已经收好，手腕露出来，皮肤有点发青，那是刚才挡攻击时反噬的痕迹。
“那就找人帮忙。”他说，“不是信任谁，是利用能用的资源。”
姜姝低头看着珠子，“修真那边信不过。谁都知道聚灵珠意味着什么。科技组织呢？你的设备能查到多少？”
“我能调一部分数据，但需要节点支持。”厉云泽打开终端背面的小仓，取出一块芯片插进接口，“之前采集的导管碎片分析出来了，材质不属于现有任何工业体系。能量残留频率和城市电网波动有三次重合，时间点都在午夜十二点前后。”
“和签到时间一样。”姜姝接话。
“对。说明这个阵法在借现实世界的能量池充能。如果能找到其他共振点，就能预判下一个启动位置。”
姜姝沉默了几秒，“荒原石塔的画面，不是随便给的。它在引导，也在暴露自己。二号节点已经亮了，三号刚被打断，后面还有四个没出现。”
“我们两个跑不过来。”厉云泽说，“必须有人守在可能的位置等信号。”
“所以得组个临时队伍。”她抬眼看过去，“不叫联盟也行，就是几个能动手、听指令的人，分头盯防。”
“条件是什么？”厉云泽问。
“第一，不能贪图珠子。第二，有自己的行动能力，不需要我们全程带着。第三，一旦接入通讯网，就不能中途断联。”姜姝顿了顿，“我可以提供情报和部分灵力支援，你负责技术监控和路线规划。”
厉云泽点头，“我这边有几个备用频道，以前用来追踪厉天雄的资金流。加密级别够高，短时间不会被破解。现在问题是——谁先接进来？”
“先试一个。”姜姝说，“你手里有没有那种‘只做事、不问背景’的人？”
厉云泽想了想，“有个前特种兵，现在做地下安保，专接高危单。不用身份登记，报酬结完就走。我联系过他两次，都没出过岔子。”
“让他进第一波。”姜姝掏出手机，解锁后调出一个空白频段，“用这个密钥，输入后自动接入语音通道。只能听，不能传画面，防止信息泄露。”
厉云泽接过手机，输完码把手机还给她。“他还需要任务坐标和危险等级评估。”
“告诉他，目标是阻止大型法阵重启，对手可能是精神操控类敌人，接触后会有短暂失控行为。装备要防电磁干扰，最好带独立供氧系统。”
厉云泽记下要点，重新打开终端记录。屏幕上的能量曲线还在跳动，虽然幅度小了，但没有归零。
“魔阵没死。”他说，“它在休眠。上次打断的是连接，不是根。”
姜姝摸了摸眼角的朱砂痣，那里还在微微发热。“我知道。所以我刚才一直在想封无涯最后那一击。”
“怎么？”
“他出手晚了。”她盯着地面，“时间延缓结束前五秒，他就该动。但他等到最后一瞬才反应。那一击也没打准，偏了至少十公分。”
厉云泽眼神一动，“你是说……他不是实时操控？”
“我在延缓空间里感受最清楚。”姜姝声音低下去，“他的意识进来，像信号延迟。先有波动，再成型，中间差了一拍。”
厉云泽立刻调出战斗时的数据记录。波形图上，确实在攻击发生前出现了三秒左右的磁场紊乱，紧接着才是黑气喷射。
“这段时间内，符文亮度下降了百分之四十三。”他放大局部，“相当于防御空窗。”
“那就不是本体。”姜姝说，“只是一个投影，靠着阵法借力。真正的他，还在某个地方躺着。”
厉云泽敲了几下键盘，开始建模。“如果我们下次故意制造重启假象，比如模拟聚灵珠嵌入的能量峰，能不能骗他提前响应？”
“可以。”姜姝点头，“只要他一露头，就有延迟。这三秒，足够我们切掉主供能链。”
“那就定作战模式。”厉云泽拉出框架，“三人一组。一组放诱饵，激活模拟信号；二组监控延迟窗口；三组执行切断。每组独立通讯，互不知道彼此位置。”
“分工明确。”姜姝补充，“谁负责哪一段，按能力和地形分配。我不指望他们多忠诚，只要按流程走就行。”
厉云泽关闭模型界面，“第一批人选，除了那个特种兵，还需要一个懂阵法结构的人。不然连卡槽在哪都找不到。”
姜姝从袖口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摊开在地面上。上面是她用灵力刻下的阵图局部，来自教堂地下。
“我画得出核心结构。”她说，“看不懂的让他们拍照传回来，我远程判断。”
厉云泽看着那张图，忽然问：“你这样耗下去，身体吃得消吗？”
她抬手活动了下肩膀，动作僵硬，“每次签到都能缓解一点。今天的能力还没来，说不定正好有用。”
话刚说完，她脑中响起提示。
零点整，签到完成。
「今日能力：短距灵识同步，可将自身感知共享给一人，持续两小时。」
她睁眼，“有了。”
“什么？”
“我能让你看到我想看的东西。”她看向厉云泽，“比如阵法运转时的真实流向，普通人肉眼看不出来。”
厉云泽明白了，“你在前面引，我把画面同步给其他人。等于你的眼睛成了公共视角。”
“对。但只能连一个人。”她提醒，“多了撑不住。”
“那就连执行组。”厉云泽迅速调整计划，“诱饵组和监控组保持独立，避免被一锅端。你负责带切断的人进核心。”
两人继续细化流程。时间一点点过去，终端上的倒计时显示距离预计重启还有六十八小时。
厉云泽把所有设定存进加密盘，弹出芯片捏在手里。“我现在就发消息，半小时内会有回应。”
姜姝把三颗珠子收回腕带，站起身。腿有点软，但她没扶墙。
“别选太多人。”她说，“一开始越简单越好。乱起来的时候，控制不住。”
“明白。”厉云泽把终端塞进背包，“第一个接通的人，我会测试他的反应速度和服从性。不合格直接踢出去。”
姜姝走到通道入口，回头看了一眼那片黑暗。阵眼的位置已经看不见了，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还在。
“明天这个时候，应该有人上线了。”她说。
厉云泽站到她身边，“你休息一会儿，我守前半段。”
她没拒绝，靠着墙慢慢坐下。眼睛闭上之前，低声说：“等人都到位了，我要亲自去看那个石塔。”
厉云泽应了一声，拉开背包检查弹药存量。空气里还有淡淡的焦味，混着石头受潮的气息。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裂缝透下来的微光，把一支信号枪装进外袋。
手机震动了一下。
新消息：【密钥已接收，等待指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