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碎玉 1

一些碎碎念：女主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穿越，十年前的高专生活不会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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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的生活仿佛被浸泡在温吞的蜜糖里，缓慢而黏稠。那些关于痛苦和火焰的梦境，被星野晴小心翼翼地打包，塞进了意识深处某个落灰的角落。

一定是假的，她反复告诉自己，那只是咒力透支后光怪陆离的幻觉。眼前的阳光、同伴的笑闹、训练后的疲惫，才是真实。

下午的文化课沉闷得让人昏昏欲睡。窗外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像是要把整个夏天的精力都嘶喊殆尽。老师平板无波的声音如同最好的催眠曲。

星野晴百无聊赖地趴在摊开的课本上，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木质桌面上游走。铅笔的痕迹浅浅地勾勒出几个歪歪扭扭的简笔画小人。

一个线条简洁，姿态慵懒，手指间夹着根细长的烟，一个脑袋上顶着个圆圆的发髻，眉眼弯弯，带着点狐狸似的狡黠，是杰，还有一个，头发像炸开的刺猬，脸上架着副小圆墨镜，嘴角咧到耳根，笑得嚣张又欠揍，当然是悟。

最后，她在旁边画了一个扎着两条松松麻花辫的女孩，圆圆的脸上带着点傻气的笑容，那是她自己。

看着这四个小人孤零零地待在桌面的不同角落，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融融的冲动。她拿起笔，小心翼翼地在他们外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将四个小人全都圈在了一起。一个不够，又画了一个，像是一个笨拙又充满占有欲的拥抱，把所有人都牢牢地搂在圈里。

“诶——你这画的是什么啊？好傻。”

一个带着明显嫌弃，却又熟悉无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星野晴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

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溜到了她旁边，正弯腰凑近了看她桌上的杰作，墨镜滑到鼻梁中间，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揶揄。他身后，夏油杰也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在那个圈住了所有人的圆圈上，细长的眉眼弯了弯。

“画得不错嘛，小晴。”夏油杰的声音总是那样不疾不徐，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星野晴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手忙脚乱地想要用手掌去擦掉那些涂鸦，却被五条悟一把抓住了手腕。

“擦什么擦，画都画了。”五条悟挑眉，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虽然丑是丑了点。”

家入硝子也从后门晃了进来，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手里居然拎着几罐冰镇啤酒。她看了眼桌面上的涂鸦，没什么表情地把啤酒“啪”地放在桌上，推给几个问题儿童一人一罐。

“喏，解暑。”

星野晴的脸更红了，几乎要冒烟，嗫嚅着：“我、我瞎画的……”

“小晴画得很好啊。”夏油杰笑眯眯地拿起一罐啤酒，指尖扣住拉环，“咔哒”一声轻响，白色的冷气氤氲而出，“把我们大家都画在一起了。”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那个笨拙的圆圈，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但很快，那情绪便融化在他惯常的、如同面具般的温和笑容之下。

五条悟也拿起一罐，豪爽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结滚动而下。他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那只空着的手，毫不客气地揉乱了星野晴好不容易扎好的麻花辫。

“下次把老子画帅一点！至少要比杰帅！”

“悟，这种无聊的攀比还是算了吧。”夏油杰无奈地摇头，轻轻抿了一口啤酒。

硝子靠在窗边，看着他们打闹，嘴角似乎也勾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很快又隐没在棒棒糖的甜味里。

星野晴捂着被揉乱的头发，看着吵吵闹闹的悟，笑眯眯的杰，还有旁边安静的硝子，心里那点羞窘渐渐被一种饱胀的、暖洋洋的幸福取代。她偷偷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桌面上那个将四人圈在一起的、歪歪扭扭的圆圈。

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窗外，阳光炙烈，树影婆娑，蝉鸣鼓噪。

这是一个晴朗得近乎奢侈的午后，炎热，寂静，只剩下少年们鲜活的气息，和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蝉鸣。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成了琥珀。

星野晴不知道，这个她以为稀松平常的午后，在未来，会是何等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