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年轻的时候，曾在长江上摆渡。有一次，遇到了大风浪，船差点翻了，多亏了一位路过的侠客出手相助，才化险为夷。”周老伯喝了一口米酒，兴致勃勃地说道，“那位侠客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后来我才知道，他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剑仙’李慕白。”

众人听得入了迷，尤其是那些邻家的孩童，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崇拜。

“周老伯，您还见过其他侠客吗？”一个小男孩好奇地问道。

“见过见过，”周老伯笑着说道，“我还见过‘女侠’林月如，她英姿飒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是令人佩服。”

沈砚辞听着周老伯的讲述，心中生出几分向往。他虽为书生，却也曾梦想过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只是后来一心扑在科场上，便渐渐淡忘了这份初心。如今听周老伯说起这些江湖故事，那份埋藏在心底的豪情，又渐渐苏醒过来。

云舒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为众人添酒、夹菜。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沈砚辞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云舒心中有过往的伤痛，只是她从未与人言说。

“云姑娘，你也说说，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情？”沈砚轻声问道。

云舒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浅笑道：“我常年守着茶园，日子平淡，倒是没什么特别有趣的故事。不过春茶采摘时，看着嫩芽在锅里慢慢舒展，炒出满屋清香；或是秋雨过后，茶园里长出肥美的菌子，倒也算是寻常日子里的小乐趣。”

她的声音温软，像溪水流过青石，带着一种历经世事后的平和。沈砚辞看着她，见她虽提及的都是琐事，眼中却有微光闪动，便知这些平淡的瞬间，早已成了她支撑岁月的力量。

周老伯摆摆手：“姑娘这话就不对了，过日子本就是由这些小事凑起来的。你看这鱼汤，得选鲜活的鱼，用山泉水慢炖，才能鲜到骨子里；就像你种的茶，得日日照料，火候拿捏得当，才能泡出甘醇的滋味。”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云舒碗里，“你这日子，过得比谁都扎实。”

云舒低头抿了抿唇，轻声道了谢，眼底的落寞淡了些。沈砚辞见状，岔开话题道：“周老伯，您说您见过剑仙李慕白，那他当真如传闻中那般，白衣胜雪，一剑破万法？”

周老伯一拍大腿，来了精神：“那可不！当时江面风浪大得能把船掀翻，他就站在另一艘小船上，衣摆都没怎么湿。只用一根竹篙，就把我们的船稳住了，动作快得像一道风。后来他还送了我一包伤药，说出门在外，平安最重要。”

孩子们听得眼睛发亮，围着周老伯追问不休：“那他会飞吗？”“他有没有杀过坏人？”“我们溪山镇会不会也来侠客？”

周老伯被问得哈哈大笑，一一解答：“飞是不能飞的，但轻功确实厉害，能在水面上踏波而行；坏人自然是杀过的，不然怎么叫行侠仗义；至于侠客嘛，说不定哪天就路过汀兰渡，喝一碗阿沅姑娘的茶呢。”

阿沅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给孩子们添些茶水，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沈砚辞看向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坐她的渡船，她摇着橹，身姿稳当，江风拂起她的发梢，竟也有几分侠客般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