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图书馆的暗刺与无声掌控
中央图书馆的历史区像一座沉默的迷宫，高大的书架直抵穹顶，泛黄的古籍散发着陈旧纸张的气息。午后三点的阳光被窗棂切割成窄窄的光带，落在虞意脚边，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
她攥着口袋里的U盘，里面是昨晚熬夜整理的“补充数据”——一半是真实死者信息，一半是按渡的要求混入的无关人员名单。她没完全信任渡，也没彻底依附夜神月，这是她唯一能给自己留的缓冲。
约定的时间刚到，一个穿藏蓝色衬衫的男人从书架后走出，戴着细框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研究员。他手里拿着一本《犯罪心理学导论》，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击：“虞小姐，我是L的联络员，代号‘墨’。”
“L的人？”虞意警惕地后退半步，“渡知道你来找我？”
“渡只负责传递指令，我来是为了给你更直接的帮助。”墨推了推眼镜，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已经确认，夜神月和基拉关系密切，甚至可能是基拉的核心同伙。他利用你的数据分析能力筛选目标，你正在成为他的帮凶。”
虞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是没怀疑过，但“同伙”两个字从L的联络员口中说出，还是让她背脊发凉。“证据呢？”她追问，“你们有证据证明他和基拉有关？”
“证据需要你帮我们找。”墨从书中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编号，“这是几个未公开的涉案人员，他们与之前的死者有隐秘关联。把他们加入你给夜神月的名单，观察他的反应——如果基拉针对这些人下手，就说明夜神月确实在给基拉提供信息。”
虞意盯着纸条上的编号，指尖微微颤抖。这是一场更凶险的赌局：如果照做，一旦被夜神月发现，她必死无疑；如果不做，L这边也不会再给她自救的机会。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把纸条攥在手心。
“没时间了。”墨的语气突然急促，“夜神月的情报网比我们想象的更密，我们能接触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今晚八点前，我要你的答复。”他说完，迅速合上书，转身融入书架的阴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意站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她刚想拿出手机给渡发消息确认，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咖啡香。虞意猛地回头，撞进夜神月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在和谁见面？”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指尖的力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虞意下意识地把纸条往口袋里塞，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抽了过去。他扫了一眼纸条上的编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洞悉一切的了然。
“L的手笔，倒是越来越急了。”他把纸条揉成一团，随手扔进旁边的废纸篓，“你以为他们是在帮你？”
“你……”虞意的声音发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该问你才对。”夜神月松开她的手腕，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收到匿名短信，就独自来这种偏僻的地方见陌生人，你的谨慎心呢？”
他的话让虞意浑身一僵——他知道匿名短信的事？难道他一直在监视自己？
“我只是……”她想找个借口，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夜神月没追问，转身走向图书馆的出口：“跟我来。”
他的步伐从容，背影挺拔，仿佛刚才的插曲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虞意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她不敢违抗，也好奇他要做什么——这个男人总能轻易掌控局面，让她看不清深浅。
两人走出图书馆，坐上一辆黑色轿车。车内没有司机，夜神月亲自驾车，方向盘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你给我的那份假名单，里面混了三个不存在的人，对吗？”他突然开口，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虞意的心脏骤然缩紧。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我……我整理数据时可能出了差错。”她试图掩饰。
“差错？”夜神月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是渡让你做的吧。他告诉你，这样能试探我？”
虞意沉默了。在绝对的掌控力面前，任何谎言都不堪一击。
轿车驶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停在一栋老旧的公寓楼下。夜神月熄了火，转头看向她：“上去看看。”
虞意跟着他走进公寓，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走到三楼的一间房门前，夜神月直接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和墨给她的一模一样的编号，旁边还有一份详细的个人资料。
“这是……”
“墨的临时据点。”夜神月走到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屏幕上的资料瞬间被清空，“L以为派个人来就能策反你，却忘了，我的人早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却让虞意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不仅知道墨来找她，甚至连对方的据点都了如指掌——这份情报能力，简直恐怖到令人窒息。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虞意忍不住问。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他既不戳穿她的背叛，也不惩罚她，反而带着她看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夜神月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渊：“我需要你的能力。”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你安分做事，提供准确的数据，我可以保你安全。”
“安全？”虞意自嘲地笑了笑，“和你合作，真的能安全吗？那些死者，那些被基拉处决的人，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其实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基拉”，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怕听到答案，更怕听到答案后，自己连最后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夜神月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做错事的人，总要付出代价。”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个世界需要秩序，而基拉，正在建立这种秩序。”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他的话，却让虞意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层。这个男人对基拉的态度，太过反常——既不像是追捕者，也不像是旁观者，反而像是……认同者。
就在这时，夜神月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接起电话，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
“该走了。”他转身走向门口，“墨已经‘消失’了。”
虞意浑身一震。消失？是指……
她不敢细想，只能快步跟上夜神月的脚步。走出公寓楼时，她看到远处的救护车呼啸而过，方向正是这栋公寓。她的心脏狂跳不止，一种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浮现：墨的“消失”，是不是和基拉有关？而夜神月，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
回到车里，夜神月递给她一个新的U盘：“这是新的目标名单，明天早上给我分析结果。”他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虞意接过U盘，指尖冰凉。她看着夜神月专注开车的侧脸，那张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场。
她突然想起渡说过的话：“基拉把你当工具，用完就会抛弃。”
可现在，她更觉得自己像是被夜神月攥在手心的棋子，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掌控。而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基拉？他建立的“秩序”，又到底是什么？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却照不进虞意心中的迷雾。她握着那个冰冷的U盘，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了绝境——要么继续做夜神月的工具，在未知的危险中苟活；要么彻底背叛，寻找一丝渺茫的生机。
但她不知道的是，夜神月通过后视镜，将她脸上的挣扎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
他需要她的数据分析能力，暂时还不能动她。但如果她敢跨越底线，基拉的裁决，从来不会缺席。
而虞意口袋里，那张被墨塞给她的纸条，边角已经被她攥得发皱。上面的编号，像一个个无声的诅咒，提醒着她这场双面游戏的残酷——要么赢，要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