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名
星舰对接通道传来的脚步声沉重而压抑。
玛格丽特夫人走在最前面,深紫色绶带礼服在走廊冷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她的脸——此刻因长期乘坐星舰而显得更加苍白浮肿。
细小的眼睛嵌在过于宽大的脸盘上,鼻梁塌陷,嘴唇薄得像用刀片划出的线条。
当她的目光触及餐厅门口时,脚步突然顿住了。
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
艾丽莎女士差点撞上她,不满地皱眉:“夫人,怎么——”
话没说完,她也看见了。
看见了餐厅中央,被七个男人环绕着的那个身影。
月白色的丝质长裙如水银泻地,在舷窗透入的晨光中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晕。墨黑的长发松松绾起,几缕碎发贴在瓷白的脸颊旁——而那脸颊,那五官,那身段......
艾丽莎女士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丽。
不是她常见的那种联邦女性刻意晒出的小麦色肌肤,不是那种靠昂贵护肤品维持的光泽,不是那种需要精心妆容才能凸显的五官。
那是一种超越了“审美”概念的、近乎神迹的存在。
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眼尾天然一抹微红,清纯中不自知地浸出媚意。鼻梁挺翘的弧度恰到好处,唇瓣是未经点染便已饱满嫣红的樱色。
而此刻,那张绝美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晶莹的泪珠顺着瓷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月白色的衣襟上,她站在那里,娇躯微微发抖,赤足踩在温暖的地板上,纤细的足踝白得耀眼。
脆弱,易碎,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玛格丽特夫人的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怪响。
她见过锁清秋一次——在帝国百年庆典上,那个惊鸿一瞥就让她连续做了三个月噩梦的少女。那时的锁清秋穿着水蓝色礼服,美得如同从神话中走出的神女。
但现在......
现在这个穿着月白长裙、泪眼朦胧、被七个强大男人环绕的锁清秋,比那时更加......更加......
玛格丽特夫人找不到形容词。
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那是一种混合着嫉妒、震撼、以及某种近乎信仰崩塌的眩晕感。
“创世神在上......”艾丽莎女士终于找回了声音,但那声音干涩得可怕,“这......这不可能......”
玛格丽特夫人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重新端起那副刻薄的姿态:
“锁清秋小姐。”
声音尖锐,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锁清秋缓缓抬起头。
泪水还挂在长睫上,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她看向门口的两位女士,杏眼里盛满了未散的悲伤和一丝茫然:
“您是......”
“帝国女性保护协会会长,玛格丽特·范斯海姆。”玛格丽特夫人抬高了下巴,努力不去看那张让她心神不宁的脸,“这位是联邦女性权益委员会主席,艾丽莎·维恩女士。”
她顿了顿,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在锁清秋身上来回切割——但每切割一次,她自己的心脏就跟着抽痛一次。
“锁小姐,根据我们收到的紧急报告,你在过去几个月里,先后经历了帝国宴会失踪、联邦扣押、星盗挟持、以及与多位男性长时间共处一室。”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用音量掩盖内心的震撼:
“按照《星际珍贵女性保护公约》第十八条第三款,年满十八岁且无正式伴侣的女性,不得与三名以上非亲属男性单独相处超过四十八小时——而你,锁小姐,已经严重违规了!”
锁丞鹈一步挡在妹妹身前,纯白制服的身影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墙:
“夫人,我妹妹是被迫的。她是受害者。”
“被迫?”艾丽莎女士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上前一步,小麦色的脸上堆起虚假的关切,“锁参谋长,被迫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锁小姐现在完好无损,甚至......容光焕发。”
她的目光贪婪地在锁清秋身上流连,语气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而且据我们了解,锁小姐今年已经满十八岁了。按照公约,她早就该有至少三位经过正式认证的伴侣。可锁氏家族呢?以‘保护’为名,将她像稀世珍宝一样藏起来,导致她现在还是独身一人!”
她转向玛格丽特夫人,语气嘲讽:
“要我说,这就是帝国女性保护的失败。在我们联邦,像锁小姐这样资质的女性,十六岁就会有专门的伴侣规划团队,十八岁至少已经订婚三位——绝不会出现这种‘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的荒唐局面!”
玛格丽特夫人的脸涨成了难看的紫红色:“维恩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帝国对女性的保护是全星际最完善的——”
“完善到让一位顶级基因的女性十八岁还是处子之身?”艾丽莎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指着锁清秋,“看看她!这样的美貌,这样的基因,如果早几年开始繁衍,现在至少已经为人类贡献两到三个优质后代了!这是全星际的损失!”
“损失?”锁藜晏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他一步踏出,深蓝色的近卫军制服随着动作猎猎作响,俊美的脸上满是戾气:
“我妹妹不是生育机器!”
“但在现在这个男女比例1000:1的星际社会,每一位自然女性都肩负着繁衍优质后代的使命!”玛格丽特夫人厉声反驳,“这是义务,不是权利!”
她的目光转向锁清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但一看到那张脸,她的心跳就又乱了几拍:
“锁小姐,你年轻不懂事,可能被这些男人哄骗了。但他们争抢你,不是为了爱你——是为了你的基因,为了你的美貌!如果你早就有三位以上的丈夫,他们就会互相制衡,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
她指着在场的男性,声音尖锐:
“可你看看现在!帝国皇子、联邦执政官、星盗头子——为了争抢你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边境冲突,星盗暴动,差点引发全面战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没有按照规矩,尽早确立正式的伴侣关系!”
锁清秋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咬着下唇,娇躯微微颤抖,月白色的裙子随着她的颤抖轻轻摆动。墨黑的发丝粘在泪湿的脸颊旁,瓷白的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
“所以......”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都是我的错,对吗?”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玛格丽特夫人:
“因为我没早点嫁人,所以大家才会受伤......才会死那么多人......对不对?”
那副模样,脆弱得让人心碎。
“秋儿!”锁丞鹈一把将妹妹搂进怀里,“不是你的错!”
“当然不是。”锁抚荥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手术刀,“错的是这个扭曲的规则。”
艾丽莎女士不耐烦地打断:“够了!现在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
她拿出一份光屏文件,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条款:
“根据公约第七条,年满十八岁未确立伴侣关系的S级基因女性,协会有权介入,强制为其匹配至少三位适配度85%以上的伴侣候选人。”
她抬头,目光死死盯着锁清秋:
“锁小姐,今天你必须在这里,选出至少三位丈夫。否则,我们将启动强制匹配程序——到时候配给你的,可就不一定是这些‘优秀’的男人了。”
威胁之意,赤裸裸。
空气凝固到了冰点。
锁丞鹈的手臂收紧,将锁清秋护在怀里。锁藜晏的能量枪已经亮起了充能的光芒。君胤的掌心凝聚起暗红色的能量。该隐和亚伯交换了一个眼神,联邦执政官的威压无声展开。
谢玄烬依旧沉默,但深褐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危险的光。
“强制匹配?”锁丞鹈的声音里带着杀意,“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艾丽莎女士毫不退让,“我们今天带来的,是三支整编护卫舰。如果一小时内得不到明确答复,舰队就会强行登舰——”
话音未落。
锁清秋突然轻轻推开了锁丞鹈的手。
她从兄长怀里走出来,月白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如花瓣般散开。赤足踩在地板上,一步步走向艾丽莎女士。
最后,在距离对方三步的地方停下。
仰起那张泪痕未干却绝美至极的小脸。
“夫人。”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您要我选......至少三位,对吗?”
艾丽莎女士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没错。这是规矩。”
锁清秋轻轻点头,然后转身,面向餐厅里的七个男人。
晨光从舷窗斜射进来,正好笼罩在她身上。月白色的裙子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瓷白的肌肤透明得近乎神圣。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话还没出口,锁藜晏突然冲了上来。
“等等!”他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腕,俊美的脸上表情狰狞,
“乖乖,你要选谁?先说清楚——如果你敢不选我,我现在就把这艘船炸了!”
“二哥......”锁清秋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别这样......”
“我不管!”锁藜晏的声音嘶哑,“老子找了你几个月,差点死在碎星带!你现在要是敢不选我——”
“锁藜晏。”锁丞鹈冷冷开口,“放开宝宝。”
“凭什么?”锁藜晏转头瞪向大哥,“大哥,我知道你也想——但这次我不会让!”
“让?”锁丞鹈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什么时候需要你让了?”
两兄弟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
就在这时,君胤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将锁清秋从锁藜晏手中夺了过来。
动作粗暴,但护在怀里的力道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她是我妻子。”君胤的琥珀色眼眸死死盯着锁家兄弟,声音嘶哑,“在星舰上,我们已经——”
“已经什么?”该隐突然低笑出声。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铂金色的长发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融金的眼眸扫过君胤怀里的锁清秋,最后定格在锁清秋脸上:
“小鸟儿,告诉我——这个星盗,碰过你吗?”
锁清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咬着下唇,没有回答。但那副沉默的模样,比任何回答都更令人心碎。
君胤的手臂收紧,声音里带着杀意:“你找死?”
“找死?”该隐的笑容扩大,但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星盗,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抱着的是谁的女人。”
“我的。”君胤一字一顿。
“你的?”亚伯突然开口。
他也站起身,纯白的执政官礼服纤尘不染。鎏金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君胤,最后落在锁清秋脸上:
“清秋,告诉他——你是谁的人。”
锁清秋的眼泪又滑落下来。
她咬着唇,娇躯在君胤怀里微微颤抖,月白色的裙子随着她的颤抖轻轻摆动。墨黑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半边小脸,只能看见晶莹的泪珠不断从下巴滴落。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破碎不堪,“你们都对我好......我都......”
话没说完,锁藜晏突然暴起。
深蓝色的能量从他掌心炸开,直扑君胤面门!
君胤反应极快,抱着锁清秋侧身躲过,同时一脚踹向锁藜晏腹部。
锁藜晏格挡,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但都默契地避开了锁清秋,将她护在战圈之外。
“够了!”锁丞鹈厉喝。
纯白的制服身影如闪电般切入战局,一手按住锁藜晏,一手挡住君胤。
强大的能量场从他身上爆发,瞬间将两人震开。
“在秋儿面前动手?”锁丞鹈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们想吓到她吗?”
锁藜晏和君胤同时停手,转头看向锁清秋——
少女正蜷缩在锁丞鹈身后,月白色的裙子凌乱地裹在身上,那双氤氲着水汽的杏眼正惊恐地看着他们,长睫轻颤,唇瓣被咬得泛白。
那副模样,脆弱得让人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乖乖......”锁藜晏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二哥不是故意的......”
“清秋......”君胤也上前一步,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懊悔。
但锁清秋却往锁丞鹈身后缩了缩。
这个小动作让两个男人的心同时狠狠揪紧。
就在这时,该隐突然动了。
他如鬼魅般出现在锁清秋身侧,修长的手臂一揽,轻松将她从锁丞鹈身后捞了出来,打横抱在怀里。
“小鸟儿受惊了。”该隐低头,融金的眼眸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还是我来抱吧。”
“放开她!”锁丞鹈、锁藜晏、君胤同时厉喝。
锁抚荥也上前一步,镜片后的目光冰冷:“该隐执政官,请放开我妹妹。”
“放开?”该隐低笑,不但没放,反而抱得更紧,“凭什么?你们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吓到她?”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锁清秋,声音突然放柔:
“小鸟儿,告诉哥哥——你想跟谁?”
锁清秋靠在该隐怀里,月白色的裙子凌乱地裹在身上,墨黑的发丝披散,瓷白的小脸上泪痕未干。
她咬着唇,杏眼在几个男人之间来回转动,最后——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们都对我好......我都想要......”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都想要?”艾丽莎女士最先反应过来,她尖声叫道,“锁清秋!规矩是最少三位!不是——”
“那就三位。”该隐突然打断。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锁清秋,融金的眼眸里闪烁着某种危险而温柔的光:
“小鸟儿,选三个。现在。”
锁清秋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咬着下唇,娇躯微微颤抖。许久,她才轻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
“大哥......”
锁丞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
“二哥......”
锁藜晏的呼吸瞬间急促。
“三哥......”
锁抚荥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
三个名字,三个哥哥。
该隐的笑容僵住了。
亚伯轻轻敲了敲桌面。
君胤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谢玄烬依旧沉默,但深褐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情绪。
“就这样?”该隐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轻柔,“小鸟儿,那我们呢?我和哥哥,还有这个星盗——都不要了?”
锁清秋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靠在该隐怀里,小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我不知道......你们都好......可是我......”
“可是什么?”亚伯突然开口。
他站起身,纯白的执政官礼服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鎏金的眼眸平静地看着锁清秋,声音平稳无波:
“清秋,看着我。”
锁清秋缓缓抬起头。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亚伯向她伸出手。
“过来。”亚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锁清秋犹豫了一瞬,然后轻轻推了推该隐。该隐的手臂收紧了一瞬,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锁清秋赤足走向亚伯。
月白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墨黑的长发披散,瓷白的小脸上泪痕未干。她在亚伯面前停下,仰起那张绝美的小脸。
亚伯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告诉我们。”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你想要什么?”
锁清秋的嘴唇颤抖着。
许久,她才轻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
“我......我想要大家都好好的......不想看到你们打架......不想看到你们受伤......”
她顿了顿,泪水又涌了出来:
“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选谁,都会伤害其他人......”
“那就都选。”君胤突然开口。
他大步上前,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锁清秋:“清秋,看着我——如果你担心选我会伤害其他人,那就把所有人都选了。”
锁清秋怔住了。
“什么意思?”锁藜晏皱眉。
“意思很简单。”君胤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男人,最后落在锁清秋脸上,“清秋,你要我们——所有在场的人,都做你的丈夫。”
餐厅里一片死寂。
连玛格丽特夫人和艾丽莎女士都惊呆了。
“荒唐!”艾丽莎女士最先反应过来,“六位丈夫?这在全星际都没有先例!”
“没有先例,那就创造先例。”君胤的声音嘶哑,“反正规矩只说最少三位,没说最多几位。”
他看向锁清秋,琥珀色的眼眸里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
“清秋,你选。选所有人——或者,我现在就带你走,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