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就好

与左航、邓佳鑫和张极他们道别后,黄朔和张子墨按照原定计划,开始了在张子墨“家乡”的深度游。说是家乡,其实在张子墨心里,这里更像是一个他曾短暂停驻过几年的地方,承载着一些复杂而模糊的童年记忆。

张子墨带着黄朔,穿过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巷,来到了市郊一处环境清幽的地方。眼前是一座修缮得干净整洁的院落,围墙刷着温暖的米黄色,里面传来孩子们隐约的嬉笑声。门边的牌子上写着“阳光福利院”。

张子墨:就是这里了

张子墨的声音很平静,他提前和院长打过了招呼。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婆婆早已等在门口,一见到张子墨,脸上立刻绽开了欣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亲昵地拉住他的手

npc:子墨!哎呦,真是子墨!见到你真高兴啊!

她上下打量着已经长得挺拔清秀的张子墨,眼里满是岁月沉淀下的慈爱与毫不掩饰的关切

npc: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妈妈对你好不好啊?学业顺不顺利?

张子墨任由婆婆拉着,一向内敛的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回答着婆婆的问题,告诉她养母对他很好,支持他的音乐梦想,他现在生活得很充实。他轻声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语气平和。

黄朔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他和张子墨认识很多年了,算得上是半个发小,对他过去的了解远比旁人要多。

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许多年前。

那时候,黄朔家道中落,跟着父母从一个富裕的街区搬到了一个普通甚至有些老旧的城区。搬家那天,看着远不如从前宽敞明亮的新家,年幼的黄朔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作何感想。但那时候,或许也是幸运的吧,最起码,父母还尽力保住了他最心爱的钢琴。他还记得自己当时亦步亦趋地跟着搬家师傅,一遍遍不放心地提醒

黄朔:叔叔,要小心一点我的钢琴哦,拜托了!

当看到那架黑色的钢琴被完好无损地安放在新卧室的角落时,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安置好“心头肉”,他便兴冲冲地跑出家门口,探索新的环境。就在小区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他看到了一个独自坐在秋千上,安静地看着地面的男孩,那就是张子墨。

小黄朔跑过去,带着孩童特有的、不怕生的热情打招呼

黄朔:你好呀!我叫黄朔,你也住在这里吗?

张子墨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戒备和疏离,只回了一个字

张子墨:嗯

黄朔也不在意,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那个秋千上,自顾自地荡起来,继续叽叽喳喳

黄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张子墨:张子墨

黄朔:哦~子墨

黄朔重复了一遍,笑得露出两颗大门牙

黄朔:你家在哪里啊?以后我好找你玩啊!

张子墨: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子墨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黄朔:告诉我嘛?我们可以一起玩啊!

黄朔继续呲着个大牙,发挥他死缠烂打的功力。

后来,在黄朔日复一日的“骚扰”和下,两个性格迥异的孩子竟然真的成了朋友。他们上了同一所小学。真正让张子墨对黄朔态度有所改变的,是一节音乐课。那天,黄朔抱着一把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吉他,在台上自弹自唱了一首简单的童谣,阳光落在他带笑的脸上,音符从他指尖流淌出来。台下,张子墨的眼睛亮了一下。

出于对音乐共同的热爱,两个男孩之间的话题骤然增多。张子墨惊讶于黄朔的乐感和表现力,黄朔则佩服张子墨对乐理知识的精通和那种沉静创作的状态。他们开始分享彼此喜欢的音乐,张子墨甚至会拿出自己用简陋电子琴写的片段给黄朔听。

后来玩得熟起来,黄朔也发现,张子墨并非看上去那么冷冰冰的,实则不然,他在他面前是很抽象的,不亚于自己。

然而,命运的轨迹再次发生变化。黄朔的父亲凭借能力和机遇,竟然又将家里的产业盘活了起来。到了初三那年,黄朔不得不再次跟着父母搬离了这个城区,回到了繁华的大都市去上高中。

离别总是伤感,但或许是音乐缔结的纽带过于牢固,即便是分开两地,黄朔和张子墨之间也从未断过联系。他们经常打电话,一聊就是很久,分享各自学校的趣事、新写的旋律、遇到的烦恼。一到寒暑假,总会想办法挤出时间见上一面,一起玩音乐,仿佛从未分开。

再后来,是黄朔接到张子墨打来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忐忑,说他因为养母的工作变动,也要搬到C市了。这个消息让黄朔兴奋了好久。两人在C市重逢后,见面的机会自然更多了。黄朔当时还勾着张子墨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黄朔:你要是在我们学校就好了!我们就能天天一起玩音乐了!

张子墨只是笑了笑,反问他

张子墨:你们学校很好吗?

黄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朔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黄朔:你在就好!

……

npc:子墨,这位是你朋友吗?

院长婆婆慈祥的声音将黄朔从回忆里拉回

张子墨:对,他是我朋友

黄朔赶紧上前一步,笑着回应

黄朔:婆婆好!我陪子墨回来看看

婆婆看着眼前这两个都已长成挺拔少年的孩子,眼里满是欣慰。她拉着他们往里走,絮絮叨叨地说着福利院这些年的变化,哪些老师还在,哪些孩子又有了好的归宿。

黄朔跟在张子墨身边,看着他和婆婆自然的互动,看着这座已然焕然一新、却依旧承载着眼前人部分过去的院落,心里感慨万千。

这一夜,童禹坤睡得格外沉实安稳,直到一阵坚持不懈、堪比夺命连环call的门铃声硬生生钻入耳膜。

“叮咚——叮咚——叮咚——”

声音尖锐又急促,毫不留情地摧毁了清晨的宁静。童禹坤在睡梦中皱紧眉头,下意识地一股脑将脑袋深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试图用这层屏障隔绝掉外界的吵闹,身体还往旁边的热源处蹭了蹭,嘴里发出不满的咕哝。

被他当作“人形抱枕”的余宇涵眉头拧得更紧,极不情愿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缓了几秒,意识逐渐回笼,那门铃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清晰,其间还隐约夹杂着熟悉的、大大咧咧的喊声

邓宏远:涵哥!开门啊!

邓宏远:欸,不是说回来了吗?

邓宏远挠挠头

邓宏远:也不可能回老宅去住啊

余宇涵深吸一口气,认命般地掀开被子。凉意瞬间侵袭,他看了一眼旁边把自己裹成蚕蛹、试图负隅顽抗的童禹坤,动作放轻了些,起身下床,套上件外套,快步走向玄关。

“咔哒。”门锁打开。

门外果然站着三个身形各异的少年——带头嚷嚷的邓宏远,以及他身后略显安静些的陈智和沈荆年。

邓宏远:?你刚起啊?

邓宏远一见余宇涵那明显带着睡意、头发还有些凌乱的样子,立刻咋呼起来,毫不客气地率先挤进门,目标明确地扑向了客厅里最柔软的那张沙发,瘫了进去。

陈智和沈荆年也跟着走了进来,礼貌地喊了声“涵哥”,然后有些拘谨地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余宇涵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余宇涵:嗯,冰箱里有饮料,厨房柜子里还有新买的零食,要吃自己拿

邓宏远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用手肘捅了捅坐在旁边的沈荆年

邓宏远:年,快去吧,还等啥呢?

沈荆年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看了看余宇涵,又看了看陈智,似乎有些近乡情怯,毕竟确实好久没见了,一时间放不开。

余宇涵看出他的拘束,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没什么不耐烦

余宇涵:怎么?还要我给你们拿吗?

陈智也轻轻拱了拱沈荆年的手臂,低声示意

陈智:去吧,没事

沈荆年这才站起身,有些腼腆地说了句

沈荆年:谢谢涵哥

余宇涵:你们先自己玩会儿,我去叫人

余宇涵对客厅里的几人交代了一句,便转身重新走向客卧。

房间里,童禹坤依旧维持着鸵鸟姿势,埋在被子下一动不动,仿佛这样就能让外面的一切消失。

余宇涵走到床边坐下,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那鼓起的一团,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哄劝的意味

余宇涵:起床了,童禹坤,我们要去游乐场了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带着浓重睡意的回应

童禹坤:嗯……知道了……一会……就起……

余宇涵耐心道,又拍了拍他

余宇涵:他们已经在客厅坐着了

这话像是一剂清醒剂。被子里的身影猛地僵了一下,然后,童禹坤奇迹般地用手撑着床,借着他肩膀的力道,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虽然眼睛还顽强地紧闭着,显然大脑和身体尚未完全同步。

童禹坤:谁?……你朋友啊?

他声音含糊,带着刚醒的懵懂。

余宇涵:嗯

余宇涵看着他这副强行开机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确认了答案,童禹坤瞬间痛苦地哀嚎一声,抬手捂住了脸,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充满了生无可恋

童禹坤:……我还没准备好

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余宇涵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安抚道

余宇涵: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童禹坤:唉——

童禹坤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认命,一把掀开被子,带着一股悲壮的气势

童禹坤:起吧起吧,让人在外面干等着也不好

说着,他顶着一头睡得东倒西歪的乱毛,迷迷糊糊地就要往床下摸拖鞋,余宇涵适时地将拖鞋往他脚边放下,看着他穿上,然后两人一前一后,默契地走向洗漱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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