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是我特意请过来的人
电话里吴文华的声音顿了两秒,随即拔高了些,满是殷勤:“马施主放心!我这就带着我徒弟过去,您稍等,二十分钟准到!”
挂了电话,马嘉祺盯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
他走到窗边,目光落在楼下警车闪烁的警灯上——警方在溪山森林的搜索还没传来消息。
此刻外面的刘耀文坐在长椅上,左手轻轻拍着身旁刘婉清颤抖的后背,右耳里的耳机正清晰传出马嘉祺的通话声。
马嘉祺:“姐,别急坏了身子。”
他声音放得柔缓,刘婉清的哭声还在耳边断断续续,可他的注意力大半被耳机里的内容勾走——
刘耀文目光时不时往病房门扫去。
门内静得只剩隐约的监护仪滴——滴——声,连马嘉祺的声音都没再从耳机里传出来,只有赵露思偶尔飘来的害怕声音。
身旁的刘婉清靠在他肩上,眼泪还没止住,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耀文,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动静啊……嘉祺他会不会也问不出什么?”
刘耀文抬手轻轻顺了顺姐姐的后背,嘴上安抚着:
刘耀文:“不会的姐,既然让我们出来,肯定有办法。”
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马嘉祺等的人早该到了,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是对方没按时来,还是他们在里面说的话,根本没让他的窃听器捕捉到?
可耳机里一片安静,连马嘉祺的声音都没了,这反常的平静——
不该这么久没动静。
疑惑像藤蔓似的缠上心头,刘耀文盯着紧闭的病房门,突然觉得这十二天的失踪案,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没一会儿,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刘耀文抬眼望去,就见一名护士领着两个男人朝这边走来。
走在前面的人穿件洗得发白的灰布外套,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前,看着不过三十多岁,周身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静感,倒不像是来医院探病的普通人。而跟在他身后的少年,穿着清爽的浅色夏装,七月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衬得眉眼格外干净好看,看年纪竟和自己差不多大。
刘耀文心头一动,——这两人,难道就是马嘉祺在电话里叫来的人?那个灰布外套的?
可他身边跟着个同龄少年又是谁?
身旁的刘婉清也察觉到动静,抬头看到两人,下意识往刘耀文身边靠了靠,声音带着几分警惕:
“耀文,他们是……”
既不是探病的样子,也不像是马嘉祺该认识的人。
吴文华:“马施主在里面?”
他没看刘耀文,目光径直落在病房门上。
那护土见刘婉清和刘耀文胳膊,先放缓了语气朝两人笑了笑:
“两位别担心,这两位是马嘉祺先生提前约好来的人,说是有要事谈。”
说完她转头看向吴文华和严浩翔,朝病房门的方向抬了抬,声音清晰了些:
“马嘉祺先生之前在电话里特意交代过,你们到了不用等,直接进去就可以。”
吴文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绕了两圈,先黏在刘婉清——,又滑到刘耀文。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嘿嘿”两声从嘴角漏出来。
手往灰布外套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张卷了毛边的名片他朝刘婉清递过去:
吴文华:“这位夫人看着面善,我是吴文华,是观山观的道士,要是有解不开的事,尽管找我。”
刘婉清眼底的警惕堆得更满,连呼吸都放轻了半拍,没接。
刘耀文去接,目光在“风水命理”“驱邪化煞”上顿了半秒,再抬头时,吴文华已经转了身——
一步没停就往病房门挪,连个余光都没留给他俩。
严浩翔却没跟上去,在原地,对着刘耀文的方向偏了半寸。
他的目光先落在刘耀文拿名片的手——再慢慢往上飘,掠过他脸上,最后停在他耳后,嘴角往上挑了下,弧度淡得像雾,刚显出来就散了,眼底却没半点温度。
刘耀文心头猛地一紧——严浩翔那眼神,分明是看透了。
“耀文,”
“他们、他们就这么进去了?嘉祺在里面会不会……会不会出事啊?”
她的话还没落地,“咔哒”一声轻响,轻得像纸片落地。病房门开了道细缝,又慢慢合上,连点风都没透出来。
下一秒,刘耀文耳后的耳机突然炸起一阵尖锐的电流声——他下意识偏了偏头,手往耳后摸,还没碰到耳机,那声音又猛地掐断,只剩死静,连监护仪滴滴声都没了。
紧接着,飘出声闷哼,像被厚布捂住了嘴,尾音断得急,是马嘉祺的声音。
刘耀文的心往下沉了沉,起身刚碰到门把手——正要往下按,手腕突然被一只手扣住。
他猛地回头,严浩翔就站在身后,离得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少年眼底浮着层漫不经心的笑,像看场没趣的戏,开口时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还裹着点没藏好的嘲讽:
严浩翔:“这位朋友,”
他尾音往上挑
严浩翔:“我师父和他谈私事,你这么闯进去,怕是不太识趣吧?”
刘婉清见严浩翔扣着刘耀文的手腕不放,门内又没了动静,心一慌,刚喊出来字的半声,尾音还飘在空气里,严浩翔已经动了。
他脚步没带半点声响,几步就跨到刘婉清面前。
刘耀文眼疾手快,手刚抬到半空想拦,就见严浩翔只用左手,往刘婉清左肩按了下——
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刘婉清的眼睛猛地睁大,嘴唇飞快动了动,想再喊,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严浩翔,手往自己喉咙上摸,指尖都在抖,脸上的慌色一层叠一层。
刘耀文:“姐!你怎么了?”
刘耀文一把扶住刘婉清晃了晃的身子,声音都变了调,又急又怕
刘耀文:“你说话啊!是哪里不舒服?没事吧?”
严浩翔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墙上,双手插进浅色夏装的口袋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严浩翔:“没做什么,就是让夫人暂时安静会儿。”!
他顿了顿,抬眼扫过刘耀文的眼,补充道
严浩翔:“她左肩的穴位被我点了,一个小时后自己会解开,到时候就能正常说话了。”
病房门突然咔嗒一声开了。
马嘉祺脸色白得像墙灰,连唇色都淡得没了血色,额角似乎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冷汗。
他先看向刘婉清,声音轻得发飘,带着点歉意:
马嘉祺:“阿姨,抱歉,刚才让您受惊了。”
顿了顿,又补了句
马嘉祺:“这两位是我特意请过来的人,是来帮忙的。”
刘婉清张着嘴,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用力眨了眨眼,眼里的慌色混着疑惑,全堆在脸上。
马嘉祺的目光跟着转过来,落在刘耀文身上。
甚至没带多余的情绪,就那么冷着眼,从手里扔出个东西——那玩意儿轻嗒地砸在瓷砖上,黑得像块脏污的碎指甲,正是刘耀文放在沙发上的微型窃听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