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恶心
宋亚轩:“……他们当然会着急!他们一定在外面,找了很多搜救队来寻我!
宋亚轩的声音发着抖,尾音却硬撑着往上提,像是要用这句话给自己打气,掌心攥得发疼,连指节都泛了白。
他死死盯着俞月,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可映入眼帘的,只有她嘴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
俞月闻言,缓缓眯起眼睛,眼尾那点精致的弧度瞬间染上几分残忍,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般缠上宋亚轩的耳朵:
俞月:“可我怎么记得,你那养父有个私生子啊——去年冬天,他还偷偷去郊区的公寓看过,你养母躲在房间里哭了一整晚,你当时还以为她是冻着了,给她煮了杯姜茶,对吧?”
宋亚轩:“不可能!”
宋亚轩猛地拔高声音,反驳的话冲口而出,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他记得去年冬天养母确实哭过,可他问起时,养母只说“没事,就是有点想家了”,养父也在一旁打圆场,他从来没听过什么“私生子”!
俞月一定是在骗他,一定是想用这种谎话打乱他的心思!
“你在胡说!你别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俞月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强装镇定的模样,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
俞月:“胡说?”
她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宋亚轩的胸口
俞月:“你去过你养母书房,在第三层抽屉里,里面有个黑色的笔记本,记着你养父给那个私生子打钱的记录,还有他们的聊天记录——哦,对了,那框,柜子上了锁,她怕你看见,更怕自己忍不住翻开。”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宋亚轩的心上。
他愣在原地,脑海里飞速闪过书房
他确实从来没打开过,养母也只说“里面都是文件,别乱动”。
难道……俞月说的是真的?
胃里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
宋亚轩:“不对,不对……”
宋亚轩猛地晃了晃头,混乱的思绪里突然抓住一丝破绽,声音带着哭腔,却多了点质问的意味
宋亚轩:“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死死盯着俞月,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编造”的痕迹——
俞月怎么会知道,甚至清楚书房抽屉里的东西?
这太不对劲了,一定是她为了逼他屈服,故意编出来的谎话!
俞月看着他眼底那点残存的怀疑,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她俯身,指尖轻轻划过宋亚轩的手腕,凉意顺着皮肤钻进心里
俞月:“我怎么知道的?”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里藏着几分玩味
俞月:“我是鬼啊——鬼能看见很多活人看不见的东西,也能听见很多你们以为藏得很好的悄悄话。”
俞月的指尖还停在宋亚轩的脸颊上,凉意透过皮肤往骨头里钻,她看着他眼底残存的挣扎,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带刺:“你那养父根本不是真心对你,不是吗?
说到底,你不过是他用来撑场面、达目的的工具,他哪次真心问过你想不想要?
宋亚轩的身子猛地一震,那些被他压在心底的争吵、养父的怒斥,瞬间全涌了上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名字突然撞进混乱的思绪里,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又急切:
宋亚轩:“赵露思呢?她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俞月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轻飘飘的,却带着说不出的寒意,像冷风刮过耳廓。她慢悠悠晃了晃手里的空碗,碗沿的水珠滴落在茶几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俞月:“她啊,被吓死了。”
短短六个字,像重锤砸在宋亚轩心上。
他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耳边仿佛只剩下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俞月,嘴唇动了动,却半天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宋亚轩浑身脱力地蜷缩在椅子上,双臂死死环住自己,肩膀止不住地发抖,连牙齿都在轻轻打颤,眼泪还挂在脸颊上,没来得及擦干。
方才的崩溃还没散去,俞月的话像毒蛇似的缠在心头,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这时,俞月轻轻放下手里的空碗,脚步声很轻地走到他身边,弯腰伸出手臂,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她的手掌贴着他汗湿的后背,动作缓慢地轻轻抚摸,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俞月:“没关系,现在不用怕了,他们都是外人,不管是你养父母,还是赵露思,都靠不住——只有我,只有我才是你身边最近的人。”
她的语气又软了几分,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
俞月:“你可以对我发脾气,任性,甚至自私地把所有委屈都撒在我身上。
俞月:你想打我、骂我,哪怕是想杀我,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别离开我,好不好?”
那温柔太逼真,逼真到让宋亚轩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两人还没反目时,俞月也曾这样轻声细语地跟他说话。
他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些,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指尖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回抱,抓住这片刻的暖意。
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俞月衣袖的瞬间,赵露思哭着喊他名字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养父母的好、俞月的残忍、碗里芹菜的涩味……所有的情绪瞬间回笼,他的眼神骤然清明。
下一秒,宋亚轩猛地发力,一把将俞月推开,力道之大让俞月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眼底满是冰冷的厌恶
宋亚轩:“你真恶心,恶心极了。”
俞月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僵住,眼底的暖意飞快褪去,只剩下一片寒凉。
她站直身体。
俞月:“好可惜,还是不听话。”
下一秒,俞月脸上的僵意骤然褪去,又重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仿佛刚才被推开的尴尬、被斥责的不快都从未发生过。
她上前一步,语气依旧温柔得像裹了层糖:
俞月:“看来是真的哭累了,情绪才这么冲。”
她没再提刚才的争执,转而看向宋亚轩,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
俞月:“粥也吃完了,我给你洗澡,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