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密窟逃脱遇追兵,潮汐权解燃眉急
那黑甲人站在门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闷雷砸进耳朵。
黑甲人:谁在里面?
我贴着影壁,呼吸压到最轻。海螺令在胸口发烫,像是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炭。刚才复制的数据进度停在98%,差两秒就能完成,现在全卡在这一句话上。
他没走,也没再问第二遍,这种时候,越安静越危险。
我知道伪装快撑不住了。气息频率这玩意,绷久了会泄。就像泡面,三分钟是香味,五分钟就馊味。我已经在这股“赵钺味”里泡了快一刻钟,再不出手,等他自己查监控,我就成密窟里的展品了。
不能再等。
我右手摸向腰间,分水将军令还别在那儿,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左手悄悄把海螺令按紧,心里默念系统功能。
免反噬,启动。
蓝光没亮,但胸口一沉,像是穿了件看不见的防弹衣。这感觉熟悉,上次李烈拿雷球糊我脸都没事,就是它在扛。
行,保命底裤还在,我动了。
脚尖一点地,整个人从影壁后窜出,直冲门口。那黑甲人反应不慢,抬手就要结印,但我比他快半拍。
分水将军令甩出去,不是打人,是砸门框。
轰!
水属性灵力炸开,震波顺着石墙爬上去,整条走廊嗡嗡响。他一个晃神,我趁机撞过去,肩膀狠狠顶在他胸口。
咔,听上去像肋骨断了根,他倒退两步,我顺势夺门而出。
阶梯就在眼前,窄得只能过一人。我跳下去,脚步声在身后炸响。不止一个人追来了,至少三个,脚步重,节奏齐,是训练过的。
完了,警报拉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往下冲,台阶湿滑,差点摔一跤。抬头看,上方已经探出个脑袋,手里雷鞭闪着紫光。
第一道雷光劈下来时,我还在半道,躲不了,硬接!
蓝光一闪,免反噬发动。雷电砸在身上,我没倒,但膝盖一软,差点跪台阶上。电流窜得手指发麻,耳朵里嗡嗡响。
第二道紧跟着来,我滚下最后几级台阶,落地翻滚卸力。雷光擦着后背过去,烧焦了一片衣角。
第三道已经在空中了。
我咬破舌尖,疼得脑子瞬间清醒。双手合十往前一推,嘴里喊的是系统指令。
潮汐权限,激活!
海螺令从怀里飞出来,悬浮在面前。水脉图自动展开,三十六个红点里,东南方向那个最亮。断浪礁外的暗涌口,水眼正活跃。
就是它了,我手指点过去,神识连接。
海底深处传来震动。先是轻微,像有人在敲铁管。接着越来越响,哗——轰!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动起来,地面裂开缝,水柱喷出。追兵刚冲到底层大厅,就被一股巨力掀翻。
他们没料到我会在陆地上引动潮汐,更没想到这招能直接抽动海底地脉。
我站在水柱中心,脚下水流托着我往上冲。头顶石顶崩裂,海水倒灌而入,整个密窟开始进水。
三个追兵跳进水里,雷鞭舞成电网,电蛇乱窜。他们在水下也能御雷,挺有本事。
一道雷光冲我面门来。
我侧头躲,还是被擦到肩膀。疼,但没伤。免反噬还在撑。
第二道从侧面绕过来,我翻身避开。第三道直接锁定我心脏位置,速度快得看不清轨迹。
我闭眼,等死不是我的风格,就在雷光临身刹那,我猛地把手插进水流,大喊
申公豹:东南暗涌,给我爆!
水脉图红点炸开,轰隆——
海底像是被捅了窟窿,一股巨流冲天而起,卷着泥沙和碎石,直冲海面。水龙卷成型,粗得像座塔,旋转着撕开海水和空气。
追兵被吸进去两个,雷鞭脱手,人在漩涡里转圈,根本稳不住身形。第三个还想挣扎,被一股横流拍在墙上,当场晕过去。
我借着水龙卷的上升气流,被托出海面。
哗啦!
冷风扑脸,夜空挂着半轮月亮。远处海平线上,断浪礁的轮廓模模糊糊,灯火像萤火虫。
我漂在水上,喘得像跑了十公里。衣服全湿,头发贴额头,海螺令飘在我旁边,像个救生圈。
伸手把它捞回来,塞进怀里。溯源符还在袖子里,没丢。
数据保住了,我抹了把脸,吐出口咸水,低声说
申公豹:名单到手了
背后雷部方向,紫光还在闪,但没人追出来。估计是密窟塌了,他们得先救人。
也好,省得我一个个送他们去海底疗养院。
我试着动了动肩膀,刚才被雷光扫到的地方火辣辣疼。免反噬扛了伤害,但副作用还在。头晕,耳鸣,胃里翻腾,像坐完十趟过山车。
不过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这种任务,本该配个逃生舱。结果呢?系统给个“气息伪装”,还得自己偷数据;给个“免反噬”,用一次像洗肾一次;潮汐权倒是厉害,但每次放完大招都像交了三个月房租。
真·打工人修仙。
我浮在海上,随波起伏。潮水推着我往断浪礁方向走。不用游,省力气。
反正也不急。
李烈现在肯定炸了。他的灭村计划PPT被人拷走了,还是被他以为早就干掉的人偷走的。这口气,够他吐三天。
我猜他现在已经在调人手,准备围剿断浪礁。也可能直接上报天庭,说我盗取机密、危害雷部安全。
没事,我有万民书,有女童证词,还有这份新证据。三连套娃,不怕他不认。
只要回到据点,召集陈阿橹和那群鲛人,咱们就能反向立案。
正想着,海面忽然一颤,我睁眼,不远处,水面咕嘟冒了个泡。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对劲,我立刻收住动作,屏住呼吸。
那片水域开始泛白,像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不是潮汐,也不是鱼群。太规律了。
哗啦!
一道黑影破水而出,砸在海面上,溅起大片水花。
是个黑甲人。
浑身湿透,盔甲裂了缝,脸上全是血。但他还能动,挣扎着要站起来。
是刚才被卷进水龙卷的那个心腹。
他还活着?
我心头一紧,他抬头,视线直勾勾盯过来。
黑甲人:申……公……豹……
声音嘶哑,像砂纸磨铁。
我立刻往后划水,拉开距离。这家伙要是还能战斗,我现在状态根本扛不住第二轮。
但他没动。
只是跪在浮冰上,一只手撑着海面,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指向我。
黑甲人:你……逃不掉的……
申公豹:这话留着跟阎王说吧,我快递给你
他没回嘴,反而笑了,嘴角裂开,血混着海水往下滴。
然后他开口,说的不是威胁,是一串数字。
黑甲人:七十二……三点四……北纬……
我愣了一下,这是坐标?
他继续说
黑甲人:李烈……在等你……他知道你会回去……断浪礁……不是家……是坟……
话没说完,他身子一歪,栽进水里,咕咚。沉了。
我漂在原地,心跳加快,他说的不是假话。那种濒死状态,编不出来。
而且他知道我会回断浪礁,说明李烈已经布好局。
我握紧海螺令,指节发白,看来不能直接回去,得绕路,或者……换个方式登礁。
我抬头看天,月亮被云遮了半边,海风卷着浪,拍在我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