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归藏主宰与跨界救援
第三十九章 归藏主宰与跨界救援
那一声源自归藏之墟本源的咆哮，仿佛实质的音波，裹挟着“万物归寂”的终极道韵，席卷而来。刚刚被青莲初醒之光驱散的昏黄与死寂，以更凶猛的气势反扑。青色光晕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如同狂风中的残烛。
白浅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意志碾压而过，神魂如遭重击，刚刚因青莲之光而恢复些许的血色瞬间褪尽，“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她单膝跪地，依靠玉清昆仑扇死死支撑，才没有彻底瘫倒。
祭坛周围，那些原本退散的寂灭之影和古老墟灵，在这声咆哮下，非但没有再次上前，反而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民，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连幽绿的魂火都黯淡了几分，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天空的厚重云层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漩涡。漩涡中心，无尽的黑暗弥漫开来，那黑暗并非没有光，而是蕴含着让光线、神识乃至法则都彻底“归藏”、消弭于无形的恐怖力量。一双漠然、古老、不含任何情感的眼眸，仿佛自那黑暗漩涡中缓缓睁开，俯瞰着祭坛，俯瞰着白浅，以及那株刚刚泛起生机的石莲。
“窃取……生机……扰动……寂灭……当……诛……”
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亿万生灵临终前的哀嚎汇聚，直接烙印在白浅的识海，让她头痛欲裂，几欲疯狂。这便是归藏主宰的意志！这片绝域真正的主人，一切“终结”与“归藏”法则的化身！它不允许任何“生机”在此地长久存在，尤其是混沌青莲这等创世级生机的复苏，对它而言，是最大的挑衅与破坏平衡的存在！
白浅感到自身的仙力、神识，甚至生命力，都在那漠然的注视下飞速流逝，被这片天地同化、吸收。她与怀中玉佩、与石莲青光的联系，也变得极其微弱。刚刚看到的希望，瞬间被更深的绝望笼罩。在这等存在面前，她渺小得如同尘埃。
外界，昆仑虚，阵法核心。
墨渊猛然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又瞬间归于沉寂，只余下冰冷的锐利。他面前悬浮的、由无数符文构成的空间推演阵图，在刚才那一刹那，剧烈扭曲，几乎溃散。
“师父！” “墨渊上神！” 叠风、折颜、狐帝白止等人同时惊呼。
墨渊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但眼神却坚定如磐石。“找到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归藏之墟的坐标，以及……那股苏醒的‘主宰’意志。”
“情况如何？小五她……”白止急切追问。
“她还活着，初步引动了青莲之力。”墨渊语速极快，“但惊动了归藏主宰，其威能……远超预估。仅凭她一人，绝无生还可能，青莲亦将再度沉寂，甚至被主宰吞噬。”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折颜与狐帝身上：“我必须立刻进去。”
“不可！”折颜立刻反对，“归藏之墟法则残缺，排斥外力，强行闯入，且不说空间风暴，单是那主宰意志的反噬，你神魂都可能受创！更何况，东皇钟还需你坐镇……”
“东皇钟暂时无碍，我已加固封印，擎苍受创不轻，短时间内无力再掀波澜。但归藏之墟内的变故，关乎最终胜负，刻不容缓。”墨渊语气不容置疑，“白浅是关键，青莲是关键。若失去此次契机，待擎苍与沧溟残魂彻底融合，引动虚无裂隙，一切皆休。”
他看向折颜：“折颜，你与我气息相连，待我强行撕裂空间通道时，需你以本源凤凰神力稳固通道入口，为我争取一息时间。”
又看向狐帝与叠风：“狐帝，昆仑虚与四海联军，暂由你与叠风协调。若……我与白浅未能及时归来，一切按第二预案行事。”
所谓第二预案，便是集结所有力量，死守若水，与魔君做最终、亦是近乎绝望的一战。众人闻言，心头皆是一沉。
墨渊不再多言，双手掐诀，周身磅礴神力汹涌而出，不再是为了推演，而是凝聚于一点，化作一柄无形无质、却仿佛能斩断因果、劈开时空的利刃——正是他以自身无上剑意与空间法则凝聚的“破界之剑”！
“开！”
他一声低喝，破界之剑朝着虚空某处猛地一斩！
嗤啦——！
一道极细极深的空间裂痕，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法则碎裂声，被硬生生撕裂开来！裂痕对面，并非稳定的世界，而是狂暴混乱的时空乱流，以及那隐隐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归藏死寂之气！
几乎在裂痕出现的瞬间，归藏主宰那恐怖的意志，如同找到了宣泄口，顺着裂痕蔓延过来，让整个昆仑虚大殿都为之一暗！
“就是现在！”墨渊喝道。
折颜不敢怠慢，长啸一声，化作凤凰本体虚影，绚丽的尾羽燃烧着熊熊神焰，猛地冲向那空间裂痕，以自身涅槃生机之力，强行堵住裂痕入口，抵御着归藏死寂之气的侵蚀与主宰意志的冲击。神焰与死寂之气碰撞，发出“滋滋”的爆鸣，折颜的虚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墨渊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狂暴的空间裂痕之中！
归藏之墟，祭坛之上。
白浅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归藏主宰的意志如同亿万钧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生命力在飞速流逝。她只能凭借本能，死死握住玉佩，将最后一丝神念寄托在那摇曳的青色莲光之上。
就在她即将彻底沉沦于黑暗之际——
轰！
祭坛上方的空间，猛地被一股外力强行撕裂！一道璀璨夺目、蕴含着无上秩序与守护意志的金色剑光，如同破开永夜的第一缕晨曦，悍然闯入这片死寂绝域！
剑光所过之处，狂暴的时空乱流被强行抚平，弥漫的归藏死寂之气如同遇到克星，纷纷退避！连那漩涡中漠然的眼眸，都首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那是一种被“异物”、“秩序”闯入自身领域的不悦与审视。
金色剑光收敛，化作一道挺拔如松、白衣胜雪的身影，稳稳落在祭坛之上，挡在了白浅与那黑暗漩涡之间。
他背对着白浅，身形依旧如记忆中那般顶天立地，仿佛能撑起整个苍穹。周身散发的凛然剑意与磅礴神力，如同温暖的壁垒，将归藏主宰那恐怖的威压隔绝了大半。
白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发出微弱而哽咽的声音：“师……师父……”
墨渊没有回头，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天空那黑暗漩涡中的眼眸，轩辕剑的虚影在他身前凝实，发出阵阵清越的剑鸣，与主宰的意志分庭抗礼。
但他沉稳而熟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白浅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毋庸置疑的坚定：“没事了，为师在。”
简单的五个字，却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瞬间驱散了白浅心中所有的恐惧与绝望。她强撑着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站到了墨渊的身侧稍后的位置。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玉佩，催动体内残存的仙力与那青莲之光呼应。
她不再是一个人。她的师父，来了。
第四节 对峙与转机
“外来的……秩序……破坏……规则……”归藏主宰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隆隆的道音，整个归藏之墟的法则都在与之共鸣，施加给墨渊巨大的压力。
墨渊神情不变，朗声道：“归藏主宰，此地乃远古战场遗迹，法则残缺，并非真正‘终结’之所。混沌青莲乃创世生机之象征，其复苏，并非为破坏此地规则，而是为了补全法则，净化源自‘虚无’的侵蚀。此亦符合‘寂灭’之后必有‘新生’之天道循环。”
他试图以道理沟通，若能避免与这深不可测的主宰直接冲突，自是最好。
然而，归藏主宰的意志充满了固执与纯粹的“归藏”特性，对“新生”、“生机”有着本能的排斥。“生机……引动……失衡……皆当归寂……尔等……亦当……留下……”
话音未落，那黑暗漩涡骤然扩张，一只由纯粹“寂灭”法则凝聚而成的巨大黑色手掌，遮天蔽日，朝着祭坛缓缓压了下来！手掌所过之处，空间层层塌陷，化为最原始的虚无，连光线和神识都被吞噬！
这一掌，蕴含了归藏之墟的本源力量，远非之前的墟灵攻击可比！
墨渊眼神一凝，知道言语无用，唯有一战！他手中轩辕剑爆发出冲天金光，无数上古符文环绕剑身，就要迎向那寂灭手掌！
“师父！”白浅急呼，她感受到那手掌中蕴含的毁灭力量，远超她所见过的任何神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祭坛顶端，那株石质青莲，仿佛受到了墨渊身上磅礴生机与秩序之力的刺激，又或许是感知到了白浅决绝的守护之意，猛地再次震颤！
嗡——！
比之前强烈十倍的青色光华爆发开来，莲苞之上，原本紧紧闭合的花瓣，竟然在一片璀璨青光中，缓缓绽开了最外层的三片花瓣！
莲开三品！
虽然距离完整的三十六品还遥不可及，但这一瞬间爆发出的创世生机与净化之力，已然形成了实质的青色光柱，冲天而起，主动迎向了那压下的寂灭巨掌！
生机与死寂，创造与归藏，两股截然相反、却同样源自世界本源的终极力量，在归藏之墟的上空，轰然对撞！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法则湮灭、道韵崩坏的无声轰鸣。整个归藏之墟都在剧烈摇晃，仿佛无法承受这两种极端力量的碰撞。
青光与黑手僵持不下，逸散的能量风暴撕碎着周围的一切。
墨渊抓住这难得的时机，一把拉住白浅的手，沉声道：“青莲已初步苏醒，但此地不宜久留！主宰之力深不可测，需尽快离开，寻找彻底唤醒青莲之法！”
他感应到折颜稳固的通道入口正在急速减弱。
然而，那归藏主宰似乎被青莲的反抗彻底激怒，黑暗漩涡中传来更加恐怖的吸力，试图将两人连同祭坛一同吞噬。
与此同时，那刚刚绽放三品的青莲，光华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显然初醒的它，还无法长时间对抗主宰的本源力量。
生机乍现，危机却未解除！墨渊与白浅，能否在主宰的怒火与空间通道闭合前，成功逃离这归藏绝域？初步苏醒的青莲，又将为他们最终的征程，带来怎样的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