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行程又乱,飞机上补救
闹钟没响,手机却炸了。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屏幕亮着三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刘宇宁司机打的。再看时间——六点四十分,航班七点起飞,现在出门连机场都进不去。
“完蛋了!”我一边吼一边往行李箱里塞衣服,牙膏挤在衬衫领口都没空管。钥匙卡在门锁上转不动,我干脆踹了一脚,门开了人差点扑出去。
路上堵得像罐头里的沙丁鱼,司机猛按喇叭也没用。我抓着安全带,手抖得打不开行程表。昨天明明改过时间的,怎么还是记成下午?昨晚补文件到三点,脑子早就断片了。
电话终于打通,我声音劈叉:“哥,我……我搞错了,你现在在哪?”
那边沉默两秒,“已经在登机口。”
“你别走!我马上到!”
“人在就行,别慌。”他声音平得像念天气预报,“到了直接去安检,我在里面等你。”
我冲进机场时离截止还有四分钟。值机柜台没人排队,说明他已经办完手续。我刷卡过安检,一路狂奔,鞋跟断了一只也顾不上。
他在廊桥入口站着,手里拎着两个咖啡杯,看到我时抬了下手。我喘得说不出话,他递来一杯热的,“慢点喝,不急了。”
“对不起……我真的改过时间的,可能是复制粘贴的时候……”
“说了没事。”他把另一杯塞进我手里,“下次我把闹钟设成你的名字,铃声就放‘小夏又迟到了’。”
我差点呛住,“你有这么缺德的闹钟?”
“没有,但我可以录一个。”
我低头吸了口咖啡,烫得直哈气。他忽然伸手,把我歪掉的围巾扯正了,“脸都白了,坐会儿。”
我们坐在登机区最后一排,飞机还没开始登机。我打开电脑,手还在抖。行程表上密密麻麻全是红标,接机、采访、彩排全撞在一起。原定接我们的车已经按旧时间走了,落地没人接;媒体采访和品牌拍摄时间重叠,地方还不挨着。
“这下真成大型翻车现场了。”我盯着屏幕,眼眶发热。
他摘下耳机,递过来一半,“先听这个。”
是昨天导演组会议录音。他一边让我听,一边讲哪些环节能合并,哪些可以推迟。我边记边改文档,手指敲得发酸。
“品牌那边你打电话说调整时间,就说艺人状态需要微调。”他靠在椅背上,“媒体采访压后半小时,场地协调让他们加派一辆车。”
“可他们不一定配合……”
“你是助理,不是求他们办事。”他看了我一眼,“语气稳一点,别一开口就像做错事。”
我点头,拨通第一个电话。对方果然不乐意,我说刘老师刚下飞机状态不佳,需要缓冲时间,对方才松口。第二个电话打了五分钟,第三个干脆直接转给了负责人。
他一直在我旁边,偶尔提醒一句“那边负责人姓王”“上次合作过,态度还行”。我挂掉最后一个电话,长出一口气。
“活下来了。”我瘫在椅子上。
“这才哪到哪。”他喝了口冷掉的咖啡,“等到了还得重新走流程。”
登机广播响起,我们收好东西上飞机。经济舱只剩两个靠后排的位子,他坐窗,我坐中间。空姐推餐车过来时,我把笔记本支在腿上继续改行程。
他忽然抽出一支笔递给我,“咬着比敲键盘解压。”
我接过笔,发现是他常用的那支黑色签字笔,笔帽上有牙印。我没忍住笑,“你还啃笔?”
“紧张就啃。”他说,“录第一期综艺前夜,我把遥控器电池盖都咬裂了。”
“那你现在紧张?”
“现在不。”他把座椅调低一点,“有你在改行程,我就能睡着。”
我没说话,低头继续填表格。飞机起飞后,他戴上眼罩,没多久呼吸就匀了。我偷偷看他一眼,睫毛在灯光下投一小片影子。
我翻出行程表最后一页,原本写着“旺财喜欢的味道”的备注被我划掉了,改成“阿福禁辣条”。这行字我自己都看不懂,索性全删了。
落地前半小时,我打印了最新版行程,发给本地团队确认。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消息,然后对我说:“车已经重新安排,在出口等。”
飞机刚停稳,我就联系地勤让车提前到位。舱门一开,我们提着包往下走。外面阴着天,风刮得人脸疼。
车子停在廊桥外,司机下车帮我们装行李。我分发行程表给随行人员,他坐在后排翻新脚本。车子启动后,他抬头问我:“饿吗?”
“不饿。”
“我饿了。”
“那你吃啥?飞机上没给你留饭。”
“等会儿到了再说。”他合上文件,“先把时间抢回来。”
车子拐出机场高速,城市轮廓一点点清晰。高楼之间飘着薄雾,路边早餐摊冒着烟。他看着窗外,忽然说:“下次出差,你住我隔壁房间。”
“干嘛?怕我又睡过头叫我不醒?”
“不是。”他转过头,“是你改行程的样子太好拍,我想录下来当素材。”
“你是不是还想发网上?”
“标题都想好了:《我的助理在崩溃边缘高效运转》。”
“你真是职业病晚期。”
他笑了下,没反驳。
车子驶入市中心,路边开始出现活动围挡和宣传海报。我看了眼表,离第一场还有四十分钟。他把脚本递给我,“帮我顺一遍开场词。”
我接过文件,一行行读。他闭着眼听,偶尔纠正一个停顿位置。车子一个急刹,我往前冲了一下,文件差点飞出去。
他睁开眼,“到了。”
我们下车,风更大了。工作人员迎上来,脸色不太好。“场地临时换了位置,现在要走地下通道。”
我立刻翻地图,找到最近路线。他拎起外套搭在肩上,看了我一眼,“走,咱们把丢的时间抢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