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暖光

清晨七点，空调外机的嗡鸣刚漫进出租屋，赵若瑾就被聂浩然的手机闹钟吵醒了。男人一只胳膊还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枕头底下胡乱摸索，嘴里嘟囔：

聂浩然：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赵若瑾：睡什么睡，

赵若瑾拍开他的手，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赵若瑾：不是说好了今天去看猫吗？你忘了？

聂浩然猛地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睡意：

聂浩然：没忘没忘！

他撑起身子，头发翘得像个鸡窝，

聂浩然：这事儿我能忘？我家若瑾盼了大半年了。

赵若瑾嗤笑一声，推他下床：

赵若瑾：赶紧洗漱，我去热包子。对了，把你那身沾了油污的外卖服换了，别吓着小猫。

聂浩然趿着拖鞋往卫生间走，边走边喊：

聂浩然：知道啦！穿你给我买的那件蓝衬衫行不行？显得我斯文，小猫肯定喜欢我。

赵若瑾：随便你，别穿反了就行。

赵若瑾掀开被子起身，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影。

早餐在厨房的烟火气里结束。聂浩然果然穿了那件藏蓝色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还对着镜子扒拉了半天头发。

聂浩然：怎么样？

他转了个圈，

聂浩然：像不像正经人？

赵若瑾：像送外卖路上顺便偷穿了老板衣服的正经人。

赵若瑾咬着最后一口包子，憋笑着递给他一个帆布包，

赵若瑾：装猫的笼子在里面，还有我昨晚煮的鸡胸肉，切小块了，给小猫尝尝。

聂浩然接过包，顺手拎起门口的头盔：

聂浩然：走！目标——宠物店！

坐公交去宠物店的路上，聂浩然一直扒着窗户看，嘴里念念有词：

聂浩然：你说咱们选公猫还是母猫啊？公猫是不是更皮？母猫会不会更黏人？

赵若瑾：都可以，

赵若瑾靠在他肩膀上，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

赵若瑾：只要健康就行。不过我更喜欢橘猫，圆滚滚的，看着就喜庆。

聂浩然：橘猫好啊！

聂浩然眼睛一亮，

聂浩然：我送外卖的时候见过一只，在小区里晒太阳，胖乎乎的，喊它一声还会蹭我的腿。就选橘猫，以后咱们家也有只‘招财猫’。

赵若瑾被他逗笑：

赵若瑾：什么招财猫，是馋猫吧。

聂浩然：馋猫也挺好，

聂浩然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外卖箱磨出的薄茧，

聂浩然：以后我负责挣钱买猫粮，你负责在家陪它，多好。

公交车摇摇晃晃，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赵若瑾看着聂浩然的侧脸，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次送外卖淋雨摔的。那时候她心疼得直掉眼泪，他却笑着说：

聂浩然：没事，小伤，过两天就好了，不耽误挣钱给你买猫。

宠物店在一条老街上，门口挂着一串风铃，推门进去叮当作响。老板是个圆脸姑娘，笑着迎上来：

万能老板：两位想看猫吗？都在里面呢。

聂浩然：对，我们想看看橘猫。

聂浩然抢先开口，语气里难掩兴奋。

里间的玻璃柜里，几只小猫正蜷缩着睡觉，其中一只橘白相间的小家伙格外显眼，缩在角落，爪子还抱着一个毛线球。赵若瑾一看见它，眼睛就挪不开了：

赵若瑾：你看它，好小啊。

老板打开玻璃门，小心翼翼地把橘猫抱出来：

万能老板：这只两个多月了，性格特别温顺，也不挑食。

小猫被抱在怀里，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声音细细软软的。赵若瑾伸手想去摸，又怕吓着它，指尖悬在半空中。

万能老板：别怕，它不咬人。

老板把小猫递到她怀里。

温热的小身子落进掌心，赵若瑾的心瞬间化了。小猫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鼻子轻轻嗅了嗅她的手指，然后用小脑袋蹭了蹭。

赵若瑾：它好像喜欢我。

赵若瑾的声音都放软了，带着笑意。

聂浩然凑过来，屏住呼吸看着：

聂浩然：真可爱，你看它的爪子，粉嫩嫩的。

他想摸，又怕力气太大弄疼小猫，只敢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它的耳朵。

小猫像是被逗乐了，甩了甩尾巴，对着他的手指舔了一下。聂浩然瞬间眼睛发亮：

聂浩然：若瑾你看！它也喜欢我！

赵若瑾：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赵若瑾笑着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甜丝丝的。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猫，小家伙已经开始打哈欠，小舌头伸出来一点，憨态可掬。

聂浩然：就它了？

聂浩然问，语气里满是期待。

赵若瑾点点头：

赵若瑾：就它了。

老板给小猫做了简单的检查，又拿了一袋猫粮和猫砂：

万能老板：它已经打了第一针疫苗，后续的接种时间我写在这张纸上了。平时喂猫粮就行，偶尔可以给点鸡胸肉，别喂太咸的。

聂浩然接过东西，一股脑塞进帆布包，又掏出钱包付钱。他数钱的时候，手指有点抖，赵若瑾知道，这是他跑了好几天外卖攒下的钱。

赵若瑾：我来付一半。

她伸手去掏手机。

聂浩然按住她的手：

聂浩然：不用，说好我给你买的。

他把钱递给老板，笑得一脸满足，

聂浩然：以后咱们家就三口人了。

赵若瑾：谁跟你三口人，

赵若瑾脸颊微红，抱着小猫往门口走，

聂浩然：是咱们俩和它。

出了宠物店，聂浩然非要抱着小猫。他把帆布包打开一个小口，让小猫的脑袋露出来，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托着包底。

赵若瑾：慢点走，别晃着它。

赵若瑾在旁边叮嘱。

聂浩然：知道知道，

聂浩然放慢脚步，低头看着小猫，

聂浩然：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

赵若瑾：叫橘子？

赵若瑾提议。

聂浩然：太普通了。

聂浩然摇头，

聂浩然：叫元宝？招财进宝，多吉利。叫元宝？招财进宝，多吉利。

赵若瑾：俗不俗啊。

赵若瑾笑着反驳，

赵若瑾：叫暖暖吧，你看它多暖和，也能给咱们家添点暖意。

聂浩然眼睛一亮：

聂浩然：暖暖，这个好！就叫暖暖！

他低头对着小猫说，

聂浩然：暖暖，以后这就是你名字啦，记住了吗？

小猫像是听懂了，叫了一声，声音软软的。

回去的路上，聂浩然一路都在跟暖暖说话。

聂浩然：暖暖，我跟你说，你以后在家要听若瑾的话，她上班累，你别缠着她撒娇。

聂浩然：暖暖，我每天送外卖回来，给你带小鱼干好不好？

聂浩然：暖暖，咱们家虽然小，但是有空调，夏天不热冬天不冷，你肯定住得舒服。

赵若瑾坐在旁边，听着他絮絮叨叨，嘴角一直带着笑。她知道聂浩然送外卖辛苦，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还要受委屈，但他从来不在她面前抱怨，总是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她。

回到出租屋，聂浩然第一时间把猫砂盆摆好，又倒了猫粮和水。暖暖大概是熟悉了环境，不再怯生生的，开始在屋子里慢慢溜达，小爪子踩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哒哒声。

聂浩然：你看它，还挺会逛的。

聂浩然蹲在地上，跟着暖暖的脚步走，

聂浩然：暖暖，这边是沙发，以后你可以在这睡觉。这边是阳台，晒太阳可舒服了。

赵若瑾靠在门框上看着，心里满是暖意。出租屋不大，家具也都是捡的二手货，但此刻，因为这只叫暖暖的小猫，因为身边这个笑着的男人，这里变得格外温馨。

中午，聂浩然主动下厨做饭。他平时很少做饭，手艺一般，但今天格外认真。赵若瑾坐在沙发上，暖暖蜷缩在她腿上睡觉，她一边摸着暖暖的毛，一边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赵若瑾：聂浩然，你小心点，别把菜炒糊了。

她喊道。

聂浩然：放心吧！

聂浩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聂浩然：今天可是咱们家暖暖的入伙饭，必须做好吃点。

没过多久，两菜一汤端上了桌。一盘番茄炒蛋，一盘青椒肉丝，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卖相不算好，番茄炒蛋有点糊，青椒肉丝切得粗细不一，但赵若瑾尝了一口，却觉得格外香。

聂浩然：好吃吗？

聂浩然紧张地看着她。

赵若瑾：好吃。

赵若瑾点点头，夹了一筷子肉丝给他，

赵若瑾：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聂浩然笑了，挠挠头：

聂浩然：其实我昨天偷偷看了菜谱，练了一遍。

暖暖被饭菜的香味吵醒了，跳下沙发，凑到餐桌底下，对着聂浩然的裤腿蹭了蹭。

聂浩然：你也想吃啊？

聂浩然夹了一小块鸡胸肉，吹凉了递到它嘴边，

聂浩然：给，专门给你留的。

暖暖低头吃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两人一猫，围着小小的餐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饭菜冒着热气，空气中满是温馨的味道。

下午，聂浩然本来要去跑外卖，却临时决定请假。

聂浩然：今天暖暖刚来，我得在家陪着它。

他说，

聂浩然：再说，我也想多陪陪你。

两人坐在沙发上，暖暖蜷缩在他们中间，赵若瑾靠在聂浩然肩膀上，看着电视里的喜剧片，时不时发出笑声。聂浩然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聂浩然：若瑾，

聂浩然突然开口，

聂浩然：等我再攒点钱，咱们换个大点的房子，带阳台的，让暖暖能在阳台上晒太阳。

赵若瑾抬头看着他：

赵若瑾：不用急，现在这样就挺好。

聂浩然：不行，

聂浩然摇摇头，眼神认真，

聂浩然：你每天在空调厂上班，噪音那么大，回家得好好休息。换个大点的房子，你也能舒服点。而且暖暖长大了，也需要更大的地方活动。

赵若瑾心里一暖，眼眶有点发热。她知道聂浩然一直很努力，他送外卖的时候，为了多赚点钱，经常跑遍大半个城市，有时候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累得倒头就睡。

赵若瑾：你别太累了，

她轻声说，

赵若瑾：身体最重要。

聂浩然：不累，

聂浩然笑了，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湿意，

聂浩然：为了你，为了暖暖，不累。

暖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用小脑袋蹭了蹭赵若瑾的脸颊。赵若瑾吸了吸鼻子，抱着暖暖，靠在聂浩然怀里。

傍晚的时候，暖暖开始调皮起来，追着聂浩然的鞋带跑，把沙发上的靠枕扒拉到地上。聂浩然故意逗它，把鞋带甩来甩去，看着暖暖跳来跳去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赵若瑾：你别逗它了，小心它累着。

赵若瑾笑着说，却没有阻止。

聂浩然停下动作，把暖暖抱起来：

聂浩然：咱们暖暖真有活力，以后肯定是个调皮蛋。

他低头对着暖暖的耳朵说，

聂浩然：以后要保护好若瑾，不许让别人欺负她，知道吗？

赵若瑾看着他幼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夕阳西下，橘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一猫身上，勾勒出温暖的轮廓。

晚上，聂浩然洗完澡出来，看到赵若瑾正坐在床边，给暖暖梳毛。暖暖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聂浩然：它还挺会享受。

聂浩然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赵若瑾：你看它，毛都打结了，得好好梳梳。

赵若瑾说，手里的梳子轻轻划过暖暖的绒毛。

聂浩然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软软的。

聂浩然：若瑾，

聂浩然轻声说，

聂浩然：谢谢你。

赵若瑾抬头看他：

赵若瑾：谢我什么？

聂浩然：谢谢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聂浩然握住她的手，

聂浩然：我没什么本事，只能送外卖，给不了你大富大贵，连房子都是租的。

赵若瑾：说什么呢，

赵若瑾打断他，

赵若瑾：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的钱。你对我好，这就够了。而且，咱们现在有暖暖了，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聂浩然点点头，把她和暖暖一起搂进怀里。

聂浩然：嗯，会越来越好的。

夜深了，暖暖蜷缩在两人中间，发出轻轻的呼噜声。赵若瑾闭上眼睛，听着身边男人平稳的呼吸声，还有怀里小猫的呼噜声，嘴角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