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崩塌之夜
\[正文内容\]
木屋外的风雪更大了。林晚秋的手指攥紧芯片，蓝雾顺着她手腕往上爬。赤天的鼻息喷在她脚踝上，温热中带着腥气。
韩骁突然折返，一把夺过芯片。他的动作太快，林晚秋没看清他表情。
"不能碰。"他说这话时，猎枪背带在肩头勒出深痕。
"为什么？"林晚秋盯着他脖颈处新结的痂。那道伤疤形状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赤天低吼一声，爪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它的眼睛死死盯着韩骁手里的芯片，金红色虹膜里泛起血丝。
韩骁把芯片塞进贴身衣袋，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林晚秋的手背。她闻到一股铁锈味，和之前地下基地通风口飘出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们得离开这里。"韩骁的声音发闷，"他不会只派一个人来等。"
"等等。"林晚秋伸手去抓他的袖口。她的伤口还在渗血，指尖刚碰到布料就留下一片蓝渍。
韩骁猛地甩开她，动作大得撞翻了墙边的铁皮桶。桶里滚出几颗生锈的子弹，在地板上弹跳着发出清脆声响。
赤天突然扑向那些子弹。它的獠牙咬碎其中一颗，毒液滴在地板缝隙里滋滋作响。林晚秋看到它嘴角扯出诡异的弧度。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对着赤天的侧脸问。屋外的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在它毛发上镀了层冷光。赤天没有回答。它的尾巴扫过满地弹壳，将那些金属碎片聚成一小堆。林晚秋注意到它右前爪的肉垫有道新鲜裂口。
韩骁重新装满弹夹时，猎枪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他检查完枪管，又从背包里取出一支注射器。透明液体在玻璃管里晃荡，泛着幽蓝的光。
"这是最后半支。"他把注射器递给林晚秋，"你的血不能再流了。"
林晚秋盯着针管看了很久。她想起地下基地走廊里那些玻璃舱室，每个里面都漂浮着和自己相似的脸。
"如果我是原初，"她缓缓开口，"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韩骁的手指收紧，注射器发出细微的挤压声。
赤天突然冲过来，一口咬住他的手腕。毒液溅在墙上，腐蚀出蛛网状的痕迹。
"够了！"韩骁甩手将赤天甩向墙角。兽皮堆被撞得散开，露出后面嵌在墙里的金属板。林晚秋看到金属板边缘有焦黑的灼痕。那是能量武器留下的痕迹。
她慢慢蹲下身，假装检查赤天的状况，手指却悄悄抚过那些灼痕。温度还残留着。不是今天留下的。至少三天前。
赤天蹭蹭她的膝盖，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它舔了舔她手腕的伤口，蓝色血液在它舌尖蒸腾成雾。
韩骁退到门边，背靠墙壁慢慢滑坐下来。他握着猎枪的指节发白，另一只手始终按在胸前的口袋上。那个装着芯片的地方。
林晚秋看着两人，忽然笑了。她摸了摸赤天的耳朵，轻声说："我们三个，真是绝配。"
木屋外传来第一声机械犬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轻，像是金属关节摩擦。但林晚秋听得很清楚。她见过那种东西——银灰色的机械犬，装载着红外扫描仪和麻醉弹发射器。是雷枭手下的追兵。
赤天的耳朵竖了起来。它的尾巴不再摇晃，金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韩骁站起身，猎枪抵在肩窝。
"他们来得真快。"他低声说。
林晚秋没有动。她的视线落在韩骁胸前的口袋。那里微微鼓起，装着那枚可能解开所有谜题的芯片。
"你脖颈上的疤，"她突然开口，"是在哪里弄的？"
韩骁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正在调整枪带的位置。
"上次战斗。"他说。
"什么样的战斗？"林晚秋往前走了一步。她的手腕还在流血，蓝雾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颗粒。
赤天低吼了一声。它嗅到了什么。
"够了。"韩骁握紧猎枪，"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可我想知道。"林晚秋继续往前走。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团扭曲的影子。"比如，为什么你的伤疤会和地下基地的铁锈味道一模一样？"
韩骁没有说话。但他按在口袋上的手指更用力了。
赤天突然暴起。它的獠牙咬向韩骁的腿，却被对方用枪托挡住。毒液溅在地板上，烧出一个个小洞。
"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林晚秋的声音发颤。她看着赤天和韩骁对峙，感觉胸口堵得慌。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不止一只机械犬。
"你才是原初。"韩骁突然开口。他的语气变了，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不是容器，是源头。"
林晚秋愣住了。
"赤天知道，我也知道。"韩骁继续说，"从你第一次见到赤天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所以你们一直在监视我？"林晚秋后退一步。她感觉手腕的伤口更痛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韩骁没有回答。但赤天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混合着愧疚和无奈。
林晚秋突然明白了。她看着墙角的金属板，看着那些灼痕。至少三天前。那时韩骁还没有正式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原来如此。"她苦笑，"你早就来了。"
韩骁终于开口："我必须确认。"
"确认什么？"林晚秋的声音尖锐起来，"确认我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还是确认赤天会不会选错主人？"
赤天发出一声呜咽。它的身体在颤抖，金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
门外传来第一声撞击。机械犬在试探门板的厚度。
"现在没时间解释。"韩骁举起猎枪，"我们得走了。"
"不。"林晚秋摇头，"我想知道真相。"
赤天突然冲到她面前。它用身体挡住她，对着门口龇牙。它的尾巴扫过地面，扬起一阵灰尘。
韩骁叹了口气："有些事，你现在知道了反而不好。"
"那就永远别说。"林晚秋的声音冷得像冰，"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对我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韩骁愣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收起猎枪。
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频繁。机械犬似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赤天，"林晚秋轻声说，"准备好了吗？"
赤天低吼一声，爪子在地上刨出深深的痕迹。它的身体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韩骁站在门口，手指搭在扳机上。
风雪呼啸中，木屋即将迎来一场风暴。
\[未完待续\]木屋在风雪中发出吱呀声响。炭火堆爆出最后一朵火星，照亮林晚秋苍白的脸。
韩骁的手指搭在猎枪扳机上。他能感觉到赤天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剐着自己。
"三分钟。"他盯着门板，"最多三分钟他们就能突破封锁。"
林晚秋没有动。她的手腕还在流血，蓝色液体滴落在地板缝隙里，和之前赤天的毒液混在一起。两种颜色纠缠着往深处渗透。
"你总是这么擅长计算？"她的声音很轻，"包括什么时候该对我撒谎？"
赤天突然低吼。它的身体弓得更紧，金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第二只机械犬到了。不，是第三只。
韩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没有..."
"别说话。"林晚秋抬起手，蓝渍顺着她指尖往下滴，"让我猜猜。"她的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你们早就知道我不是普通实验体，对不对？"
赤天的尾巴扫过地面。它嗅到了什么，但什么都没说。
韩骁的手指收紧。他想起三天前看到的画面——地下基地最底层的监控录像。那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把一枚芯片放进婴儿襁褓。
"林医生！"外面传来喊声，"我们知道你在里面！交出芯片，我们可以放过你！"
林晚秋笑了。笑声里带着金属般的冷意："可笑。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赤天突然暴起。它的獠牙咬向门板方向，毒液喷射在墙上烧出焦黑痕迹。门外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红外扫描仪亮起了红光。
"他们来了。"韩骁举起猎枪。他的另一只手始终按在胸前口袋上。
林晚秋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枚芯片...不是从我身上取出来的，对不对？"
韩骁的手抖了一下。
赤天转头看着林晚秋。它的眼神很复杂，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你们给了我一个假记忆。"林晚秋的声音发颤，"让我以为我是被改造的。其实..."她看向赤天，"你是第一个接触我的实验体，对吗？"
赤天的耳朵耷拉下来。它慢慢靠近林晚秋，想要蹭她的膝盖。
"滚开。"林晚秋踢开它，"你们都是骗子。"
门外传来第一声撞击。机械犬开始用金属头撞击门板。
韩骁没有动。他的目光穿过风雪，落在远处的黑暗里。那里还有更多脚步声正在靠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说。
"那就永远别说。"林晚秋的声音冷得像冰，"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对我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赤天突然冲到她面前。它用身体挡住她，对着门口龇牙。它的尾巴扫过地面，扬起一阵灰尘。
韩骁站在门口，手指搭在扳机上。
风雪呼啸中，木屋即将迎来一场风暴。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