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那是你们想的,我本就不喜欢三阿哥。”乌拉那拉青樱垂眸,避开他的目光。
爱新觉罗弘历一愣:“你不喜欢我三哥?”
“若不是阿玛和姑母硬逼着,我才不会去凑那热闹。”乌拉那拉青樱说着,轻轻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爱新觉罗弘历喉结动了动,下意识小声嘟囔:“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什么?”乌拉那拉青樱抬眼望他。
“我是说!你的烦心事了了,我的烦心事还在后头呢!”爱新觉罗弘历猛地提高音量,掩饰着心底的慌乱。
乌拉那拉青樱挑眉:“你怎么了?”
“三哥选完,就该轮到我了。”爱新觉罗弘历望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恳切,“青樱,我预选福晋的时候,你来替我掌掌眼吧?”
乌拉那拉青樱一愣,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却故意板起脸:“这不合适吧?”
“没事,你就暗中帮我出出主意,看看谁合适,我也好拿个准主意。”爱新觉罗弘历急切地说道,生怕她拒绝。
乌拉那拉青樱忍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去替你拿主意,你到时候不会选我吧?”
爱新觉罗弘历脸颊一热,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暗惊:难道是我的心思太明显了?嘴上却连忙否认:“我怎么可能选你?咱们俩都这么熟了。”
“我怎么去?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不去。”乌拉那拉青樱故意刁难,脚下却不自觉地向他靠近了半步。
“你去当我的秀女不就好了?”爱新觉罗弘历脱口而出,眼神亮得惊人。
乌拉那拉青樱望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不会选我吗?”
“当真!”爱新觉罗弘历重重点头,心跳却快得像要跳出胸膛。
乌拉那拉青樱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眼底漾着细碎的光,嘴上却故意说道:“做你的秀女,也不是我想当就能当的。”
“这你就别管了!就算我去求你姑母,也一定让你去!”爱新觉罗弘历语气笃定,往前凑了凑,“我就问你一句,你来不来?”
“不来,不乐意。”乌拉那拉青樱说着,转身就往角楼外走,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青樱!”爱新觉罗弘历连忙喊住她,望着她纤细的背影,眼底满是得到权利的渴望。
烛火摇曳,映得御书房内书卷墨香愈发浓郁。皇上端坐案前,朱笔在奏折上时而疾书、时而沉吟,眉宇间带着几分朝政的凝重;熹贵妃则斜倚在旁侧的软榻上,手捧一卷古籍,目光轻落书页,指尖偶尔缓缓摩挲纸页,安静得似与周遭的笔墨书卷融为一处,只余彼此间无声的相伴。
皇上搁下朱笔,指节轻轻按揉着眉心,语气里满是疲惫与不耐:“这几年,朕总觉得身子大不如前了。皇后日日催着弘时大婚,前朝那帮老臣更是三番五次提立太子,你不知道朕有多厌烦!是不是都觉得朕老了,不中用了,才这般急着找好下家?”
熹贵妃放下书卷,起身走到案边,伸手轻轻为他揉捏着肩颈,声音温软却带着力量:“皇上说的哪里话,您正值年富力强,国本之事本就不急于一时。三阿哥虽好,却还需多些历练,方能堪当大任。前朝臣子们不过是担心皇上辛劳,想寻个人为您分忧,并非是觉得您老了。只是有些人啊,总是该急的事不上心,不该急的倒瞎操心,平白惹皇上烦心罢了。”
熹贵妃指尖的力道缓了些,眉眼间带了几分嗔意,轻声道:“说起来,四阿哥也十七了,转眼就是该议亲的年纪。一提起三阿哥的婚事,臣妾倒也时时惦记着弘历,皇上可不许偏心,厚此薄彼才好。”
皇上闻言失笑,摇头道:“你这话,倒和皇后那日说的如出一辙。皇后有个外甥女名唤青樱,想指给弘历做侧福晋呢。”
“皇后这就偏心了。”熹贵妃眉峰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认同,“三阿哥瞧不上的,便硬塞给咱们四阿哥?皇上上回还和臣妾说,早已看上察哈尔总管的女儿富察氏,要为弘历聘为嫡福晋,君无戏言,岂能轻易更改?”
皇上叹了口气,神色添了几分无奈:“朕知道你也喜欢富察氏,那孩子虽比弘历还小一岁,性子却沉稳端庄,确实是良配。可皇后说,青樱只求侧福晋之位,不求正妻之尊。她这般放低姿态,谦卑退让,朕倒也不好再驳回,伤了她的颜面。”
熹贵妃垂眸,掩去眸中一丝淡讽,随即抬眼时已换上温婉笑意:“也罢,乌拉那拉氏乃是名门望族,青樱姑娘既肯屈就侧位,说到底还是咱们四阿哥占了便宜去了。”
皇上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指尖重新落在奏折上,却没再立刻动笔,御书房内一时又恢复了寂静,只余下烛火跳跃的微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