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毁劣药终行善举 醒枕边惊遇佳人
陆程文闻听系统所言，只觉眼前发黑，险些气厥，忍不住高声抱怨：“哪有这等道理！我未做半分恶事，更无丝毫歹念，那龙傲天无端来救何为？写书亦要讲几分情理，反派安分守己，男主何必刻意找茬！”
系统慢悠悠回应：“哦哦，如此说来，宿主当真无意对冷清秋行不轨之事？”
“我药厂中尚有价值六亿的残次药品待连夜销毁，哪里有闲心顾及其他？”陆程文又急又气，嗓门抬高了几分。
系统沉默片刻，似在核查情形：“哦哦，原来徐雪娇亦在药厂等候……这般看来，宿主是想同时纠缠两位女主，故意提升男主救援难度，此乃高招，已然记下！”
“记你个鬼！”陆程文气得跳脚，“我从未想过对任何人不利，不过是去销毁残次药材罢了！”
“若是这般，剧情未免太过平淡。”系统语气带着几分惋惜，“我等仍盼宿主积极些，对女主多存几分不良心思，如此男主那边的剧情方能顺利展开。”
陆程文强压怒火，试图与系统讲道理：“龙傲天愿不愿启动剧情与我无关，此番我绝不再招惹是非！我对两位女主皆无兴趣，明日便将这些纠葛一并了断，绝不拖泥带水！”
“搞定？”系统捕捉到关键词，瞬间来了精神，“宿主提及‘搞定’，莫非是打算明日对两位女主痛下狠手，行那丧心病狂、恶贯满盈之事？”
陆程文听得欲哭无泪，近乎哀求：“我的好系统，放过我吧！我已死过六次，次次惨不忍睹，只求苟活几日便好！这两位女子我绝不敢碰，你可否让她们莫要再围着我转？我并非主角，她们的时光该与男主龙傲天相伴，谈些暧昧情愫才是正理！说到底，首日剧情便乱成这般，你们难辞其咎！”
“宿主有所误解。”系统解释道，“此间人、事、物皆为真实存在，我等仅负责监督观察，仅能对宿主的剧情推进、能力提升予以指引，及有限度场外沟通。男主、女主的言行举止、去向抉择，我等既无法掌控，亦无兴趣干涉。”
陆程文闻言，反倒冷静下来，暗自思忖：“既是真实世界，那定是我无意间做了什么，才引得她们纷纷靠近。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冷清秋那边，是我主动提出退婚，是她不肯，夜里亦是她寻上门来；徐雪娇这边，我不过是拦下龙傲天的黑手，她怎会这般黏着我？药厂之事，她又为何笃定我会销毁不合格药品？”
正思索间，系统再度开口：“顺带提醒，熬过首日即可领取首日大礼包！礼包好物云集，实惠多多，助宿主在作死路上披荆斩棘，与男主酣畅对抗，即便最终落败，也能尽享爽快，死而无憾！”
陆程文摇着头骂道：“你当真是铁石心肠，满脑子只盼着我送死。”
当下也不再与系统纠缠，先将冷清秋安置在陆家干净的客房中歇息，随后便唤上赵刚，火急火燎赶往药厂。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暗自下定决心：即便龙傲天寻来，自己也绝不招惹，便是跪地求饶，也要保住性命，不信对方当真这般不讲道理。
药厂之内，销毁流程推进得十分顺利。在药监局、集团审查委员会及公证人员的共同监督下，一批批残次成药被送入粉碎机，碾作废渣，随后由第三方废品回收机构运走处理。全程之中，陆程文寸步不离，仔细监督每一个环节，不敢有半分松懈。
徐雪娇亦彻夜未眠，守在一旁紧盯流程，其余相关负责人亦是如此，人人神情凝重，皆知此事关乎重大，半点马虎不得。
待最后一批残次药品化为废渣，陆程文长舒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平静的笑意，暗自思忖：“这般说来，我也算做了件好事。无论如何，这批劣药得以销毁，便不会有人因它受害。即便明日我便命丧于此，今日也算是做了件有意义的事，值了！”
不远处的徐雪娇将这心声听得真切，心中大惊：“他要死了？莫非是知晓自己时日无多，才突然转性行善？可陆家有专业私人医生团队，若他身子有恙，怎会毫无动静？此事当真蹊跷。不过这般伤感模样，倒有几分忧郁公子的韵味。”
正愣神间，一旁的工程师上前告知：“徐总，所有流程已全部完成。”徐雪娇回过神来，点头应道：“知晓了。”
药监局领导走上前来，与陆程文握手致意，满脸敬佩：“陆总，做出这般决定，需莫大的勇气与担当，无人知晓第九药厂明日将面临何种风浪。但身为医药从业者，我代表同仁，向您致以崇高敬意与感谢。”
陆程文淡淡一笑：“不必过誉，大不了药厂关门，我被媒体口诛笔伐罢了。”领导闻言大笑，拍了拍他的肩头：“那我等便先行告辞，日后若有需要，随时联系。”“多谢诸位，辛苦了。”陆程文拱手致谢。
此时天际已泛起一抹霞光，天近拂晓。陆程文只觉浑身疲惫，穿越而来这一日，他两次避开与龙傲天的正面冲突，与两位女主各见两面，虽未能彻底斩断纠葛，却也始终保持距离，如今尚能安然无恙，已是万幸。
一众熬夜忙碌之人纷纷离去，陆程文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车辆，刚至车旁，便见张总监匆匆赶来：“陆总。”陆程文揉着眉心，有气无力道：“张总监，我实在疲惫，有事明日再议可好？”
张总监面露难色，却仍坚持：“只需一句话，说完便走。”陆程文无奈叹气：“罢了，你说吧，我听着。”
“多谢陆总。”张总监深深鞠了一躬，起身时眼角泛红，面带欣慰，“明日我便递交辞呈，陆总不必挂心。”说罢转身欲走，却被陆程文叫住：“等等，为何要辞职？”
陆程文转念一想，便已明白：定是张总监觉得此番销毁药品，让自己损失数亿，心中愧疚，才决意辞职。他当即笑道：“张老师，您乃九厂定海神针，此番若不是您及时告知，后果不堪设想，您怎能辞职？您一走，日后再遇此类事，谁来为我通风报信、纠正偏差？即便您瞧不上我，对九厂总归有几分情谊，那些期盼良药的病患，更需您在此把关，护他们周全。”
张总监听得这话，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这般通情达理之言会出自陆程文之口，心中又惊又动，哽咽道：“陆总，从前是我对您有所误解，今日特来致歉。此番之事，当真让我刮目相看，从今往后……”
“好了好了。”陆程文摆摆手，实在没力气应酬，“张老师，我此刻连接受道歉与感谢的力气都无，好好歇息，明日照常上班。我今日过得糟透了，有话改日再谈。”张总监见状，只得应道：“好，陆总您早些歇息。”
待张总监离去，赵刚竖大拇指赞道：“少爷，您方才那番话，演得恰到好处，奥斯卡影帝也不过如此，那老张头都险些落泪！”陆程文面无表情道：“是吗？”赵刚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闭嘴，开车。”陆程文懒得与他多言，赵刚忙应了声，便要上车。
“程文哥哥，这便要走了？”一个娇俏声音自身后响起。陆程文拉开车门的手一顿，扭头望去，只见徐雪娇站在不远处，显然已在此等候许久，方才自己与张总监的对话，她尽数看在眼里。
“倒是懂得收买人心。”徐雪娇走上前来，似笑非笑，“这般一来，张老师怕是要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陆程文将额头抵在车门框上，缓了足足五秒，才抬起头，语气疲惫：“无论你有何打算，皆等明日再说，我今日当真无力应付，有本事便叫龙傲天此刻前来，将我打死便是！”
“你怎总提及那人？”徐雪娇打了个哈欠，眼底带着倦意，“天已亮了，陪我吃顿早餐吧。”
陆程文摇着头，神色平静：“明日发布会结束，要么你将股份转给我，要么我转给你，此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互不相识，可好？”
徐雪娇满心疑惑，实在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他，为何他竟这般厌烦自己。从小到大，追求她的男子不计其数，皆是百般讨好，唯有陆程文，瞧着自己竟如见洪水猛兽。她心中委屈，忍不住问道：“你为何突然这般厌烦我？”
陆程文不再多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闭目养神：“赵刚，回家。”车子缓缓驶离，徐雪娇站在原地，委屈不已：“这死人头定有古怪！幼时还总骗我说要当我的专属医生，如今怎敢这般待我？你想远离我，我偏要缠着你，烦死你才好！”
陆程文回到家中，随手将外套扔在地上，身子一软，便直直扑到床上，片刻间便沉沉睡去，一夜疲惫尽数涌来。
直至日上三竿，陆程文才渐渐苏醒，手臂无意识地动了动，竟落在一处柔软之地，下意识捏了两下，只觉触感细腻绵软。他心中一动，茫然睁眼，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只觉魂飞魄散：“我这是……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