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移动的海子

说完，他根本来不及多做解释，一把抓过王盟丢在筏子上的潜水镜，迅速戴好，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个利落的倒翻，“噗通”一声，就扎进了冰冷刺骨、深不见底的漆黑湖水中！

“老板！”王盟惊呼。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提到了嗓子眼，手脚冰凉。

没过多久，水下隐约有手电光剧烈晃动，似乎在水流中挣扎。

吴邪很快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对着还在发愣、不知所措的我大吼：“快！划桨！靠岸！立刻！”

“靠……靠岸？”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

“别他妈发呆了！不想死就划起来！用尽全力！”吴邪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嘶吼的急迫和恐惧，他一边奋力向皮筏游来，一边回头看向湖心方向，眼神惊骇，“这整个海子……它他妈的在移动！速度很快！”

吴邪湿漉漉地翻上皮筏，抹了把脸上的水，气息还没喘匀。

王盟立刻焦急地问：“老板！马日拉呢？他怎么办？还在水里呢！”

“那小子比泥鳅还精，肯定早就发现不对劲，自己溜上岸了。”吴邪喘着气，语气笃定，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那他妈的也不来提醒我们一声？！”王盟气得骂了一句。

“他巴不得我们全死在这儿。”吴邪冷笑一声，“好拿了我们的装备，回他自己铺子里卖钱。”

“他自己有铺子？”王盟一脸惊讶。

“三个月前就偷偷开张了。他来给我当学徒，本来就没安好心。”吴邪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说，“我猜他原本想从我这儿套点真本事，我看穿没教他，他就盼着我出点意外，他好捡现成的。”

“老板！你知道他这样你还带他来？！”王盟哇哇乱叫起来。

在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掰扯的时候，我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划着桨。

可皮筏像个没头苍蝇，只在海子中心打转，根本靠不了岸。

我急了，忍无可忍，冲着他们大吼，声音在空旷的水面上显得格外尖利：“两位大哥！能上了岸再讨论你们那点江湖恩怨吗？！你们自己不想活，别拉我垫背啊！我真是太冤了！被你们绑来，还得陪葬！”

王盟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船桨，骂骂咧咧地几下稳住了皮筏，开始奋力朝岸边划去。

等我们好不容易靠近岸边，用手电往岸上一照，三个人全都惊呆了。

岸边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哪里还有什么绿洲和胡杨林？眼前是一片正在“流动”的沙丘！沙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滚、移动，发出低沉的“沙沙”声。

当然，并不是沙丘自己在滚动，而是我们所在的这片海子，正载着我们，在无边的沙海上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移动！从皮筏上看，水面异常平静，但参照四周飞速后退的沙丘，才能感受到这种整体移动的诡异和恐怖。

“靠岸！必须靠岸！”吴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我们已经不知道被带到离营地多远了！天知道这鬼海子要飘到哪儿去！船上要吃的没吃的，要水没水，飘到沙漠深处我们就死定了！”

王盟咬着牙，拼命划桨，想把皮筏靠上那“流动”的岸边。

可每当皮筏快要触岸时，就被一股从岸边反弹回来的暗流猛地推回湖心。

我们轮番上阵，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直到最后筋疲力尽，只能绝望地看着沙丘像电影快进一样从眼前掠过。

“要不……我们游过去吧？”我喘着粗气提议，看着似乎并不遥远的岸边。

“别犯傻！”吴邪立刻否定，“这团水能这么移动，岸边肯定有古怪，贸然下水死得更快！现在只能等，这海子不可能一直飘，迟早会停下来。”

“要是它停在一个我们完全不认识的地方怎么办？”我忧心忡忡。

“能在沙漠里移动的海子极其罕见，”吴邪分析道，“但从我们之前休息的那个绿洲来看，这海子肯定经常移动，而且范围不会太大，否则绿洲根本长不起来。我猜它的移动是有固定路线的，就在几个点之间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