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审问
魔道祖师同人文 王爷湛×王妃婴
东街今日喧嚣尘上，皆因知府要审一桩命案——被贬谪至庄田的公子涉嫌杀害丫鬟，抛尸枯井，人证竟是庄管事之子。此事人证物证看似凿凿，围观者无不唾骂那公子心肠歹毒，不知丫鬟何处开罪于他；亦有慨叹公子自降身份，竟为一介丫鬟如此计较，不惜痛下杀手，纷纷揣测是哪家贵胄如此狂妄。
公堂之上，正中央端坐一位体态丰腴的中年人，身着湖绿色绣云纹锦袍，腰间玉带因腹围甚宽而绷得紧实。其人面白体胖，拇指上一枚镶金玉扳指熠熠生辉，正是本地知府钱万里。而左侧席位上的客人，却与这富贵满堂的公堂格格不入——衣料粗粝素朴，无半分锦绣点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寒之气。钱万里对这位布衣客人却毕恭毕敬，甚至带着几分谄媚，忙吩咐下人奉上热茶，堆起满脸笑容：“王大人，此次案子，您看……”王大人抬眼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你审便是，本座看着。”“是是是。”钱万里慌忙从怀中掏出手帕拭了拭额角汗珠，转头朝堂下大喝：“带犯人上来！”
魏婴被李密带出牢房时，淑芬紧紧攥着他的手，满心不安：“不会出事吧？”“无妨。”魏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温和，“我父亲会来接我，谨记我的话，不必担忧，很快便会无事。”淑芬这才缓缓松手，李密望着魏婴的背影，眼中满是怜悯。实则哪有什么父亲来接，更无人为他求情。今日不过是例行审案，如今所有矛头都指向魏婴，能为他辩解的人一个也无。即便李密有心相助，亦是力不从心，更何况身为办案之人，他需避嫌。李密暗自叹息，只道魏婴此番在劫难逃，这杀人罪名怕是背定了，念及他日后的悲惨境遇，待人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公堂之上，魏婴被押上来的那一刻，堂外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然。原以为敢杀人的公子定是凶神恶煞、粗俗鄙陋之辈，毕竟相由心生。谁知押上来的竟是一位俊朗坤泽，眉目清润，自带温润柔光，哪里有半分凶戾模样？世人向来轻信眼之所见，一时间竟无人肯信这般温润之人会是杀人主谋。钱万里亦是暗自称奇，没想到正主竟是这般娇滴滴的小坤泽，如此一来，倒显得他不够怜香惜玉。只是……他瞥了一眼左侧席位上的王大人，轻咳一声，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大胆犯人，还不跪下！”
魏婴眼帘微垂，乖乖屈膝跪下，随即抬眸，一张干净秀气的小脸映入众人眼帘，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不知大人，草民何罪之有？”他眉目宛然，声线轻柔动听，一举一动皆如仕女图中走出的人物，令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那满脸的不解真切自然，仿佛当真不知自己为何会站在此地，堂外又是一阵哗然，起初笃定他有罪的人群中，渐渐响起了质疑之声。
钱万里眉头紧锁，再次拍响惊堂木：“肃静！犯人魏婴，谋害丫鬟刘泠，抛尸枯井，人证物证俱在，看你如何抵赖！”说罢朝堂外大喝：“带人证！”左侧席位上的王大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般审案方式，与屈打成招无异，不给犯人半分辩解之机，行事强硬粗鲁，仿佛急于给犯人定罪一般。
“人证”很快被带了上来。程昭今日换上一身白衣，收拾得干干净净，上堂后便对着钱万里躬身行礼。“程昭，你可亲眼目睹魏婴杀人？”钱万里问道。“回大人，正是。”程昭应声，目光扫过魏婴，“小人亲眼看见魏公子杀害刘泠，并将其拖入枯井之中。”堂外又是一阵议论，这般确凿的证词，似乎坐实了魏婴的罪名。
魏婴抬眸看向程昭：“大人，草民有几个问题，可否向他求证？”钱万里看向王大人，见对方摆了摆手，才点头应允：“问吧。”魏婴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笑意：“多谢大人。程昭，你说亲眼见我杀人？”“是。”程昭笃定道，“当时小人在屋外，亲眼见公子在屋内杀害了刘泠。”
“程昭，且不论你一个外男如何不经通报便能随意踏入我的院落，”魏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逻辑，“你既亲眼见我杀人，为何不进屋阻挠，反而眼睁睁看着我杀人抛尸？若我当真有罪，你这算不算助纣为虐？届时定罪，你是否也该同罪？”程昭一愣，下意识反驳：“不、不是！我看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如此说来，”魏婴眸光微闪，淡淡道，“你只看到刘泠已是尸身，却并未亲眼见我杀人，对吗？那你怎知她为何而死，又为何笃定是我杀了她？”程昭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当时院中只有你与她二人，况且你的动作，分明就是在杀人！”钱万里握紧了手中的手帕，脸色愈发难看。
魏婴继续说道：“也罢，便算你亲眼见我杀人。照你所言，当时院中并无他人，可我如今方才十二岁，刘泠已是十八年华，我个头不及她，力气更是远逊于她。她比我高大健壮，反应亦更为敏捷，我如何能将她杀害，又扛着她的尸身走那么远的路抛入枯井？还请你说得详细些。”“你、你是拖着她去的！”程昭有些结巴，额角已然冒出冷汗。
“说谎。”魏婴轻轻摇头，目光锐利如刀，“程昭，说谎之前，何不先仔细想想？我与刘泠身形差距悬殊，我根本没有那般力气。更何况，刘泠若是被刀刺中心窝而死，我如何能做到？”“什么刀！她是被掐死的！”程昭情急之下大吼出声。
魏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是吗？仵作尚未验尸，你怎知她是被掐死的？你方才不是说，看到她时，她已经死了吗？”程昭冷汗涔涔，浑身颤抖，钱万里亦是面白如纸——这证词漏洞百出，堂外众人早已看得明明白白。魏婴若无其事地把玩着发梢，抬眸看向钱万里：“大人，还要继续审下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