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鱼儿上钩

魔道祖师同人文 王爷湛×王妃婴

冬日年关，时光静谧无波。喧嚣处愈见喧嚣，寂寥处更显寂寥。魏婴所居院落，久无人问津，主仆三人反倒得了一段难得的清闲时日。

清晨晓雾初散，空气清冽甘甜。小凤与绵绵并坐于院门口缝补衣物，身上衣裳早已洗得发白，补丁叠着补丁。二人绣艺精湛，虽能用花草刺绣遮掩破损，奈何鲜艳丝线尤为珍贵，平日里也不舍得用这般精致的针法缝补。

少年静坐窗前，潜心研读案上书卷。日光淌过他姣好的侧颜，蝶翼般的长睫轻颤，眸中澄澈如洗，漾着令人心折的柔润。

绵绵无意间回首，望着那身影竟有些出神，暗叹自家公子真是人间难得的绝色——静时清润柔和，宛如一幅雅致的山水长卷；动怒时，却又透着一股凌厉飞扬的妩媚。

小凤见她失神，亦转头望去，若有所思道：“公子年岁渐长，身形拔高，往日的衣裳已是捉襟见肘。眼看开春在即，寻个时日，咱们给公子新做两件衣裳吧。”

“说得容易。”绵绵回过神来，继续缝补衣裳的盘扣，“年关时分，上头拨下的用度缩减了一半，两件新衣需不少布料，去哪筹措？我看不如去山中采些草药换些银两，攒起来给公子购置布料。”她顿了顿，语气中满是怜惜，“咱们公子生得这般俊秀，穿的却是破旧衣裳。这般年纪，别家坤泽都打扮得如同花枝般明艳，咱们公子却连一件鲜亮衣物都无，白白辜负了这副好容貌。若是公子穿上华裳，定能艳压京城所有坤泽。”

小凤被她逗笑：“就你嘴甜。眼下还说什么京城，不知何时方能回府呢。”

提及回府，二人兴致皆淡了几分。半晌，绵绵摇头道：“别想太多，公子不是说过，过了年关便能回去？我想公子心中已有谋划，咱们不必心急。”

小凤点头：“公子聪慧过人，只是……但愿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正说着，院外传来敲门声，是送柴火的丫鬟小圆。庄子上拨给她们的并非炭块，而是柴火，其中授意不言而喻。每到寒冬，对主仆三人而言都是煎熬，何况柴火还有定例，多一丝一毫都不可得。赵兰这般行径，分明是不惧将她们活活冻死。

小圆向魏婴行礼后，便麻利地将篮子里的柴火取出堆放。绵绵在旁搭手，收拾妥当后，小圆瞥了眼小凤手中的衣裳，笑道：“小凤姐姐好手艺，这针线缝得细密牢固，外头竟看不出一丝破绽。”

小凤浅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缝补罢了，穿在身上，平日里也无人留意。”

“姐姐说笑了。”小圆摇头道，“今年我娘给我做了件桃红色短袄，做活时不小心撕了道口子在腋下，那地方极难缝补，生怕留下痕迹，正愁着呢。若是有姐姐这般手艺，便不用烦恼了。”

“这有何难。”绵绵将空篮子递还给小圆，“让小凤帮你补补便是。”

“真的吗？”小圆眼中闪过惊喜，目光中满是期待。

小凤含笑点头：“自然可以，只是我这里没有桃色丝线，你需得自行带来。”

“多谢小凤姐姐！”小圆喜笑颜开，“早知道姐姐这般好说话，平日里该多来走动。我那里还有一堆破衣裳，都是胡乱缝补的呢。”

“你这丫头。”绵绵佯装嗔怪，“就会占便宜。谁不知你们在外头伺候的丫鬟打扮得光鲜亮丽，哪来那么多破衣裳。”

“姐姐有所不知。”小圆撅起嘴，“这院子虽冷清，我倒宁愿伺候公子这般好性子的主子。不瞒二位姐姐，外头几位主子极难伺候。不说兰嬷嬷，就连她那小儿子程昭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四处胡闹也就罢了，近来更是过分。听说他瞒着兰嬷嬷，将家中一块地皮给卖了，兰嬷嬷昨夜得知此事，气得大发雷霆。这几日，我们这些丫鬟都不敢多言，生怕触了她的霉头。”

“哦？竟有此事？”小凤向绵绵递了个眼色，“程昭平日里虽爱胡闹，却并不大方，怎会突然卖了地皮？”

“是啊。”绵绵附和，“你莫不是在诓骗我们？”

“绝非虚言。”小圆连连摆手，“此事采买处的丫鬟都知晓。当日兰嬷嬷气得浑身发抖，追问银子去向，程昭却一问三不知。将他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分文不剩！”

“竟有这等事？”绵绵惊呼，“一块地皮能换不少银两，怎会几日便花光了？难不成银子长了翅膀飞走了？”

“兰嬷嬷也觉得蹊跷，可程昭就是不肯说，最后还与兰嬷嬷大吵一架，扬长而去了。”小圆说道。

三人又就此事议论了一番，对程昭的行径各有猜测。天色渐晚，小圆起身告辞，绵绵送她至院门口。小凤放下手中衣物，走到魏婴身边。魏婴抬眸，似笑非笑道：“这程昭倒是胆大包天，地皮说卖就卖。”

“公子。”小凤蹙眉，“奴婢虽不知其中缘由，却觉得此事定是公子促成的，心中满是疑惑。奈何奴婢愚钝，始终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魏婴轻笑，“这其实很简单。”话音未落，院外便传来绵绵的高声呵斥：“你为何擅自闯入，还有没有规矩！”

紧接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少挡路，让我进去！”

小凤一愣，这声音颇为熟悉，正是程芳。她来这里做什么？

魏婴却浑不在意，摊了摊手，笑道：“你看，很快便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