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

包厢内暧昧的灯光流淌，江橙的指尖还停留在李煜东发烫的下颌，玫瑰香混着酒气在两人之间缠绕，她看见少年喉结轻轻滚动，西装领口束着的脖颈沁出细汗。

李煜东：“聊...聊您想聊的。”

李煜东：“故事，或者笑话...张经理准备了话题本...”

李煜东声音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西裤面料。

江橙忽然笑出声，指尖顺着他的下颌滑到喉结，明显感到对方猛地一颤，她撤回身子，重新倚进丝绒沙发里，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江橙：“19岁就出来做这个？”

她抿了一口酒，目光像带着小钩子。

江橙：“高中生？”

李煜东：“大一……”

他声音更低了，像是羞于启齿。

音乐不知何时又流淌起来，是首柔缓的蓝调，江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冰球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声响。

江橙：“会划拳吗？”

李煜东老实地摇头。

江橙：“骰子？”

还是摇头。

江橙：“真心话大冒险总玩过吧？”

李煜东终于抬起头，眼睛在迷离灯光下显得很亮，又带着显而易见的局促，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声，江橙已经笑着凑过来。

江橙：“小朋友，你好无趣哦。”

江橙伸手从果盘里拈起一颗樱桃，慢条斯理地咬住果梗，鲜红果实在她唇间摇曳，然后她微微前倾，停在离李煜东嘴唇一寸的地方。

空气仿佛凝固了。背景音乐还在放，但李煜东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他看见江橙眼底狡黠的笑意，和那颗摇摇欲坠的樱桃。

江橙：“新手特权，”

她声音含混，带着樱桃的甜腻气息。

江橙：“让你先咬。”

李煜东屏住呼吸，向前凑了半分，又猛地停住，太近了，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他闭上眼，小心地咬住樱桃另一端的梗。

江橙轻笑一声，贝齿轻合。果梗应声而断，樱桃落入谁的口中已分不清，只剩甜腻的汁液在唇齿间蔓延。

李煜东猛地向后躲开，呛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在西装口袋里找手帕。

江橙看着少年仓皇躲闪的模样，指尖轻轻抹过自己唇角残留的樱桃汁液，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李煜东的手帕终于从西装内袋里抽出来，他的手指抖得厉害手帕差点失手滑落。

李煜东：“对、对不起……”

他声音里还带着呛咳后的沙哑，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手帕悬在半空，不知该先擦自己的嘴角还是该递给对方。

音乐恰好切换到下一首，萨克斯风慵懒地缠绕在空气里，江橙伸手接过那块折叠得过分整齐的白色方帕，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掌心。

江橙：“道歉做什么？”

她声音放得很轻，像在哄受惊的小动物。

江橙：“樱桃很甜，对吧？”

李煜东僵在原地，看着那个女人用他的丝帕轻轻按压唇角。

那个动作由她做来，莫名带上几分缱绻的意味，玫瑰香气愈来愈浓，不知是来自桌上的香薰还是她腕间的气息。

江橙：“大一什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