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先见到姐姐

何诗诗：“别哭了。”

她挂断母亲的电话，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男孩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噎声。

她的语气依旧算不上温和，甚至带着点惯常处理麻烦事时的不耐烦，但比起刚才的警惕和陌生，已经缓和了不少，她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红包，拍了拍上面的灰。

张函瑞听到她的话，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努力想止住哭泣，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抽泣，肩膀微微抽动了一下。

何诗诗：“张什么瑞？”

她尝试着叫出这个名字，根据母亲的话和刚才他的自称。

男孩立刻用力点头，像是生怕她又不记得了一样，带着鼻音急切地回应。

张函瑞：“张函瑞，姐姐。”

何诗诗看着他，记忆的深处，似乎确实有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子，总是跟在她身后，奶声奶气地叫着“姐姐”，但他很小就离开了，何诗诗也就不再记得了。

她揉了揉眉心，今天先是张桂源在片场闹脾气，然后是陈浚铭的声乐课，现在家里又突然冒出这么个“天降弟弟”……真是没有一刻清静。

何诗诗：“去坐吧。”

她指了指沙发，自己则走到茶几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何诗诗：“擦擦脸。从国外回来拿到钥匙就直接过来了？吃饭没有？”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仿佛不是在处理突如其来的亲情戏码，而是在安排一个新人的日程。

张函瑞接过纸巾，笨拙地擦了擦脸，眼睛却一直跟着何诗诗转，像是怕一眨眼她又不见了。他小声回答。

张函瑞：“还没吃……想先见到姐姐。”

何诗诗动作顿了一下，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倒是挺会卖乖。

她拿出手机，一边快速滑动屏幕准备点外卖，一边轻声开口。

何诗诗：“有什么忌口的？想吃什么？”

张函瑞摇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张函瑞：“姐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何诗诗没再说什么，快速下了单，放下手机，她抱臂看着沙发上老实坐着的张函瑞。

何诗诗：“我妈只是把钥匙给你，让你进来等我，没让你……”

她顿了顿，想起刚才那个过于用力的拥抱。

何诗诗：“没让你突然扑过来。”

张函瑞：“对不起，姐姐……我只是，太想你了。好久好久没见到你了。”

张函瑞的脸一下子红了，手指紧张地绞着纸巾，低下头。

他的直白和毫不掩饰的依赖，让何诗诗一时有些语塞。

但无论如何，人是母亲塞过来的，她暂时还得接着。

何诗诗：“行了，既然来了，就暂时住下吧。”

何诗诗：“我平时很忙，没太多时间照顾你。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张函瑞立刻点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笑得无比开心。

张函瑞：“谢谢姐姐。”

他那副毫不设防、全然信任的样子，让何诗诗心里那丝微弱的异样感再次浮现。

安静了片刻，门铃响了，外卖到了。

何诗诗去取了外卖，放在餐桌上。

何诗诗：“过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