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遗香囊与角落里的目光
张云雷的生日宴设在德云社的小剧场后台,没有大张旗鼓,却聚了不少亲近的人。郭予童抱着个巴掌大的锦盒走进来的时候,正听见张云雷在跟杨九郎斗嘴,声音里带着点没睡醒的懒劲儿,却比平时亮了三分。
郭予童:小舅舅!
她凑过去,把锦盒往他怀里一塞
郭予童:生日快乐!
周九良刚从外面拎着礼盒进来,闻言脚步顿了顿,悄悄站在人群边缘。他看着郭予童仰着脸笑的样子,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像只快活的小鹿。礼盒里的非遗香囊他刚才在门口瞥见过,藕荷色的缎面绣着缠枝莲,一看就费了不少心思——她总是这样,对谁都掏心掏肺的认真。
张云雷拆开丝带,锦盒里铺着层青绿色的绒布,放着个巴掌大的香囊。香囊是藕荷色的缎面,上面用盘金绣法绣着枝缠枝莲,针脚细密得像头发丝,边角还坠着两颗小小的珍珠,一晃就发出细碎的响。
张云雷:这是……
张云雷捏着香囊的穗子,眼里闪过点惊讶。他认识这绣法,去年跟着师父去苏州采风时见过,是快失传的非遗手艺,光这一个香囊,没个把月绣不出来。
郭予童:我托苏州的师傅做的
郭予童得意地指了指上面的莲花
郭予童:他们说这叫‘缠枝莲’,寓意平安顺遂。里面装了薄荷和艾草,夏天揣着能提神,上台记词儿不容易忘。
杨九郎在旁边凑过来,啧啧称奇
杨九郎:可以啊予童,比某些人强多了,某人就给了盒润喉糖,还是超市买的。
郭麒麟:去你的
张云雷笑着拍开他的手,把香囊往大褂口袋里一揣,妥帖得像藏了个宝贝
郭麒麟:我这润喉糖是进口的,懂不懂?
张云雷:还是我们童童有心,比你哥强百倍。
他转头看向郭予童,眼里的笑意软得像棉花
郭麒麟:我这蛋糕招你惹你了?进口奶油,三层夹心!!
众人笑作一团,周九良也跟着扯了扯嘴角,目光却没离开郭予童。她正踮着脚把寿桃糕往桌上摆,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白,还是他上次教她打快板时见过的样子。只是现在,她的笑声里没有了对他的依赖,转而分给了身边的人——比如刚进门的陶阳。
陶阳端着碗长寿面进来了,面条上卧着个糖心蛋,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陶阳:辫儿哥,尝尝我煮的面,保准比外面的筋道。
张云雷接过碗,刚要动筷子,忽然瞥见郭予童偷偷往陶阳手里塞了个小纸包。陶阳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切成小块的寿桃糕,还冒着热气。两人相视一笑,没说什么,却像有什么默契藏在那笑容里。
周九良的手指在礼盒上轻轻抠了抠,礼盒是他跑了三家店才挑到的,里面是套定制的快板,竹片上刻着张云雷的名字。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礼物有点普通,配不上后台这热闹的暖。
杨九郎撞了撞张云雷的胳膊,挤眉弄眼地往那边瞟
杨九郎:看见没,这俩孩子,比你我当年还亲。
张云雷“嘁”了一声,眼睛却弯了弯。郭予童正跟陶阳凑在一块儿说悄悄话,侧脸的线条被后台的灯描得很软,偶尔抬眼时,睫毛上像落了点碎光。周九良看着,忽然想起她上次问他“九良哥怎么总不来教我快板”,那时他含糊着说忙,却没敢告诉她,他是怕再靠近一步,连这远远看着的资格都没了。
郭予童:对了小舅舅
郭予童忽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录音笔
郭予童:我最近学了段《探清水河》,用三弦弹的,你听听?
录音笔里传出三弦的调子,生涩却认真,快板部分有点磕绊,却透着股往上冒的劲儿。陶阳的声音混在里面,温温地提醒:“这里慢半拍,手腕放松……”
郭予童的声音跟着笑:“知道啦陶阳哥,你比师父还严。”
周九良站在角落里,听着那笑声,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下。他以前教她打快板时,她也这样笑过,说“九良哥你打板的样子真厉害”。只是现在,那声带着撒娇的“哥”,换了个人听。
他悄悄把礼盒放在墙角的桌子上,没上前打招呼。礼盒上的缎带在风里轻轻晃,像他没说出口的话,轻飘飘的,落不进任何人的耳朵里。
后台的笑声漫出来,混着蛋糕的甜香和香囊的艾草味,把深秋的凉意都驱散了。周九良看着郭予童被师兄弟们围着说笑,看着她眼里的光比后台的灯还亮,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她是快乐的,像这香囊上的缠枝莲,活得舒展又热闹。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放得很轻,没惊动任何人。走廊里的风有点凉,吹得他袖口发飘,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快板谱,那是他熬夜抄的《劫刑车》选段,现在看来,大概是用不上了。
也好,他想。有些距离,保持着,或许才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