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份改口与鼓曲社的向往

郭德纲回到卧室时，王慧正坐在床边叠衣服。他反手带上门，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红，把那件黑色暗金蟒袍小心翼翼地展开，平铺在床尾。

郭德纲：你看

他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

郭德纲：予童给我送的，说是定制的蟒袍。

王慧放下手里的衣服凑过去，指尖拂过暗金色的蟒纹刺绣，针脚细密得像艺术品。

王慧：这孩子有心了，知道你最爱这些行头。

她抬头看他，见他眼眶还红着，忍不住笑了

王慧：又哭了？

郭德纲：这能一样吗？

郭德纲拿起桌上的信，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郭德纲：她叫我爸了，刚才在书房，清清楚楚喊了声‘爸爸’。

王慧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瞬间涌上热意。这些日子，郭予童在玫瑰园里懂事又贴心，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叫得客气，可她和郭德纲都知道，那声没说出口的“爸妈”，藏着多少犹豫和试探。

王慧：真好啊。

王慧抹了把眼角，靠在他肩上

郭德纲：十九年的光景，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郭德纲搂着她，看着那件蟒袍，忽然觉得眼眶又热了。这哪里是件衣服，分明是孩子捧出来的一颗心，带着小心翼翼的滚烫，把这些年的空缺都填得满满当当。

第二天清晨，玫瑰园的餐厅飘着豆浆的香气。郭予童端着碗坐在桌前，看着王慧在厨房和餐厅间忙碌的身影，手里的勺子搅得豆浆一圈圈转。

郭予童：阿姨，您尝尝这个，郭麒麟说这家的酱菜特别下饭。

她把小碟子往王慧面前推了推，指尖却紧张得发凉。

王慧：是挺爽口，你也多吃点。

王慧笑着夹了一筷子

郭予童低下头，看着碗里的豆浆，昨晚和郭德纲相认的暖意还在心里淌着。她吸了口气，像是攒足了毕生的勇气，抬头时正好对上王慧看过来的目光。

郭予童：妈

她的声音有点抖，却异常清晰

郭予童：我能去鼓曲社看看吗？

王慧：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王慧的声音发颤，手紧紧攥着桌布。

郭麒麟在旁边刚喝了口豆浆，差点喷出来，嘴里的油条都忘了嚼。

郭予童：妈，我想去鼓曲社看看，听说您在那儿教徒弟，我也想跟着学学。

郭予童看着王慧泛红的眼睛，心里又酸又软，鼓起勇气再喊了一声，声音比刚才稳了些

这声“妈”像颗石子投进心湖，荡得王慧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她走过去，一把将郭予童揽进怀里，抱得又紧又急，仿佛怕这声称呼是梦，一松手就碎了。

王慧：哎，哎……

王慧哽咽着，拍着她的背，

王慧：想去就去，你想去哪儿妈都陪你。

她松开手，捧着郭予童的脸，左看右看，眼泪掉得更凶了

王慧：你再叫一声，让妈听听。

郭予童：我想跟您学鼓曲。

郭予童：妈。

郭予童笑着，眼眶也红了

王慧：哎！

王慧应着，用围裙擦了擦眼泪，又觉得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王慧：真的不别扭？叫着顺口？

郭予童：顺口。

郭予童点头，看着她鬓角的碎发，忽然伸手替她别到耳后

郭予童：早就该叫了，是我太胆小。

王慧：不胆小，不胆小。

王慧拉着她的手，掌心烫得像有火

王慧：咱们吃完饭就去鼓曲社，妈教你唱，你爸总说你嗓子亮，唱这个准好听。

郭麒麟在旁边看得鼻子发酸，故意咳嗽两声

郭麒麟：妈，您再哭下去，豆浆都凉了。还有啊，妹妹要去鼓曲社，那我是不是得准备点见面礼？毕竟是我亲妹妹第一次登门。

王慧：就你机灵。

王慧瞪了他一眼，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给郭予童夹了个包子

王慧：快吃，吃完咱们就走。

郭予童咬着包子，看着王慧忙前忙后地给她找围巾，又叮嘱郭德纲别忘了给鼓曲社的孩子们带点零食，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原来改口并不难，当心里的“阿姨”早已变成了“妈妈”，那声称呼就像熟了的果子，自然而然地落进了嘴里，带着甜，带着暖，带着终于找到归宿的踏实。

鼓曲社的路还没去，可郭予童知道，从她叫出那声“妈”开始，脚下的路就已经铺满了家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