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钗藏谍，妾室献忠
第十九章 金钗藏谍，妾室献忠
帅府的夜宴总带着点诡异的和谐。水晶灯盏映着满桌珍馐，我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主位上，手里捏着盏琥珀色的葡萄酿，目光扫过阶下侍立的三个金国美人，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阿古拉身段窈窕，穿一身水绿色宋锦襦裙，却难掩骨子里的草原烈性；完颜珠着绯红宫装，眉眼间带着宗室贵女的矜贵，手指却下意识绞着裙摆；最不起眼的完颜玉，一身素白，头垂得快抵到胸口，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这三位，昔日都是金枝玉叶，如今却成了我府中妾室，每日学着宋人的规矩，端茶倒水、承欢侍宴。放在三个月前，谁能想到，这些恨不得生啖我肉的金国女子，如今会这般低眉顺眼？
“岳帅，尝尝这道炙羊肉，是按您教的法子，用松枝熏烤的，保留了草原风味。”阿古拉端着玉盘上前，声音柔媚，与初见时那副拔剑相向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抬眼瞥了她一眼，慢悠悠接过银箸，夹了一块送入口中，故意嚼得滋滋作响：“不错，比你们金国厨子烤得强。看来这三个月的罪没白受，总算学了点伺候人的本事。”
这话带着几分刻意的羞辱，换做往日，阿古拉眼底定会冒火，今日却只是屈膝行礼，脸上竟带着几分讨好：“能让岳帅满意，是妾身的福气。”
我心中暗笑，放下银箸，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南宋的酒度数太低，喝着像糖水，远不如金国的马奶酒烈，可架不住喝着安全——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在酒里下毒。
“岳帅，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阿古拉犹豫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膝行半步，抬头望向我，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挑眉，故作不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帅忙着喝酒赏美人，没功夫听你吞吞吐吐。”
这副草包做派我早已炉火纯青，赵构猜忌我，秦桧提防我，就连府里这些金国女眷，起初也以为我是个胸无大志、沉迷美色的蠢货。殊不知，这蠢货模样，正是我最好的保护色。
阿古拉咬了咬唇，语速极快地说道：“妾身父亲是金军副统军，前日妾身偶然想起，父亲曾与属下议事时提及，金国中都粮仓空虚，大半粮草都调去了前线，如今只留了少量兵力看守。若是能派人奇袭，定能断了金军的粮草供应！”
我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哦？粮仓空虚？你父亲会把这种机密告诉你一个女儿家？怕不是故意编来骗我的吧？”
我故意质疑，一来是试探她的真假，二来是要磨掉她最后的傲气。这些金国贵女，骨子里带着优越感，就算沦为阶下囚，也未必真心臣服，必须让她们知道，在我面前，只有绝对的顺从，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阿古拉脸色一白，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麻纸，双手奉上：“妾身不敢欺瞒岳帅！这是妾身凭记忆画的粮仓位置图，周围的布防也标注在了上面。父亲说过，粮仓西侧是沼泽，东侧是密林，只有南门一条通路，守军不足千人，且多是老弱残兵！”
张保上前接过图纸，递到我面前。我展开一看，上面的线条虽然简陋，却标注得清清楚楚，粮仓的位置、守军分布、周边地形一目了然，不像是临时编造的。
“岳帅明鉴！妾身所言句句属实！”阿古拉急切地说道，“妾身知道，昔日金宋交战，妾身的族人害了不少大宋百姓，妾身罪孽深重。如今能为岳帅效力，提供有用的情报，也算是为自己赎罪，求岳帅给妾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这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留着这些金国女眷，可不是为了单纯的美色，而是要把她们变成我安插在金国的眼线。她们出身金国权贵之家，知晓不少机密，只要好好调教，就是最好的情报来源。
“赎罪？”我冷笑一声，手指敲击着桌案，“你以为提供一个情报，就能抵消你族人犯下的罪孽？未免太天真了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完颜珠突然上前一步，屈膝跪下：“岳帅，妾身也有情报要禀报！”
我饶有兴致地看向她：“哦？你也有情报？说来听听。”
完颜珠深吸一口气，说道：“妾身是金国宗室之女，前日收到家中旧仆密信，得知金国宗室近期要召开议事会，讨论新一轮的南侵策略，地点定在中都城外的皇家别苑，时间就在三日后。参会的都是金国的核心将领和宗室重臣，若是能设法破坏此次议事，或是截获他们的议事内容，定能打乱金军的南侵计划！”
我心中一动，这情报可比阿古拉的粮仓情报更有价值。金国的南侵策略，直接关系到我的“养寇自重”计划，若是能提前知晓，我便能早做布局，既不让金军真的打到临安，又能借着抗金的名义，向朝廷索要更多的粮饷和兵权。
“你怎么确定这情报是真的？”我追问了一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完颜珠迎上我的目光，语气坚定：“那旧仆是妾身的奶娘，对妾身忠心耿耿，绝不会欺骗妾身。而且，妾身还知道，此次议事会由金国太子主持，主要讨论是否要联合西夏，两面夹击大宋。”
我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判断。完颜珠向来谨慎，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轻易开口。
“还有我！岳帅，我也知道一个消息！”一直怯懦不语的完颜玉，也鼓起勇气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我曾听堂兄说，金军新造了一批投石机，威力极大，现在都藏在幽州军营里，据说很快就要运往前线了！”
这下倒是有意思了，三个金国女眷，竟然不约而同地主动献情报。看来我这三个月的“调教”没白费，虐也好，恩也罢，总算是让她们认清了现实——跟着我，才有活路；为我效力，才能获得体面。
我站起身，走到三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语气带着几分威严：“你们倒是乖巧，知道主动为我分忧。看来这‘赎罪’二字，你们总算是记在了心里。”
三人连忙磕头：“求岳帅给妾身们赎罪的机会！”
“机会嘛，本帅可以给你们。”我慢悠悠地说道，“但你们要记住，赎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提供一两个情报就能完事的。往后，你们要时刻留意金国的动静，不管是朝堂秘闻、军事部署，还是宗室矛盾，只要是有用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禀报给我。”
我顿了顿，又道：“做得好，本帅自然有赏，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甚至是恢复你们的身份地位，都不是不可能。可若是敢欺瞒我，或是暗中给金国传递消息……”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底的狠厉已经足以让她们明白后果。阿古拉三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表态：“妾身不敢！妾身定当忠心耿耿，为岳帅效力，绝无二心！”
“很好。”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张保上前，“赏她们每人一对羊脂玉镯，一套赤金头面。再传我的命令，给她们各自安排两个侍女，往后在府中，除了不能随意出入外，待遇比照侧妃。”
三人没想到我会如此大方，又是惊喜又是感激，连忙磕头谢恩：“谢岳帅恩典！妾身必当肝脑涂地，报答岳帅的知遇之恩！”
“肝脑涂地就不必了，”我自嘲地笑了笑，“本帅要的不是你们的命，是你们的真心归顺，是为大宋赎罪的诚意。在这乱世之中，忠义二字重逾千金，唯有真心向宋、对本帅绝对效忠，才能洗刷过往罪孽，活得光明正大。这个道理，你们该刻在骨子里。”
阿古拉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认同的神色，重重磕头：“妾身谨记岳帅教诲，此生绝不负大宋，绝不负岳帅！”
我回到主位上坐下，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阿古拉，你明日以思念父兄为由，给你父亲的旧仆写一封信，多提家常，顺便打探中都粮仓最新布防和你父亲动向，语气务必诚恳，不可露半分破绽。”
“妾身遵令！”阿古拉连忙应道。
“完颜珠，”我看向她，“你模仿金国宗室笔迹，写一封挑拨书信，就说太子欲借议事削弱诸将兵权、独吞南侵之功，设法送到金国手握重兵的将领手中，让他们内乱丛生。”
完颜珠眼神一亮，连忙点头：“妾身明白！定不辱命！”
“完颜玉，”我最后看向完颜玉，“你继续留意堂兄消息，摸清投石机数量、威力及运输时间路线，有任何情况即刻禀报。”
“是，妾身记住了！”完颜玉也连忙应道。
三人领了命令，躬身退了下去。看着她们的背影，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这三个女人，如今总算成了我安插在金国的眼线，往后金国的一举一动，便能尽在我掌握之中。
张保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敬佩：“岳帅，您真是厉害！这三个金国女眷当初恨您入骨，如今竟心甘情愿为大宋效力、主动献情报，属下实在没想到。”
我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人心皆是肉长，亦能以理感化、以恩收服。这些金国女眷虽出身敌国，但并非冥顽不灵，她们亲眼见金宋战乱之苦，知晓金国穷兵黩武之祸，再加以恩威并施、晓以大义，自然能让她们认清大势，弃暗投明，对本帅绝对效忠。”
张保脸上带着几分困惑：“岳帅，属下还是不解，她们毕竟是金国之人，这般归顺，真能信得过？还有，您常说忠义重要，可她们昔日助金为虐，这份忠义，真能靠教诲唤醒？”
“忠义当然能唤醒，且必须绝对纯粹！”我放下酒杯，语气严肃起来，“张保，你跟着我征战多年，该明白忠义二字，首要便是对主将绝对效忠！我等身为大宋将士，忠义是护国安民的根基，但对咱们岳家军而言，对本帅的服从和忠诚，才是岳家军的立身之本！没有对主将的一心不二，再好的兵法、再强的战力，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我顿了顿，加重语气继续说道：“我给她们机会，是让她们明白，唯有对我绝对效忠，才能洗刷罪孽；我重赏她们，是让所有人都看清，跟着本帅、忠于本帅，必有厚报。至于信不信得过，自有军纪国法约束，有你的眼线监视，她们若敢背叛，自有严惩。但你要记住，咱们岳家军的忠义，容不得半分杂质，只能是对本帅、对岳家军的死心塌地，这是底线，也是生路。”
张保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岳帅，您的意思是，忠义就是对您绝对效忠，跟着您出生入死，绝不二心，对吗？”
“孺子可教也！”我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是如此！忠义不是空洞的口号，是刻在心里的规矩，是行在实处的行动——是战场之上为我挡箭，是朝堂之中为我分忧，是无论顺境逆境，都对我不离不弃、唯命是从！咱们岳家军为何能所向披靡？正因将士们团结我周围，愿为我、为岳家军旗帜抛头颅洒热血。我给将士们分战争红利、谋荣华富贵，是让这份忠诚有坚实的根基；我教诲这些女眷弃暗投明、对我效忠，是让忠义有更广阔的天地。”
“等我们积累了足够的实力，掌控了足够的情报，便能北上抗金、收复失地，让大宋百姓安居乐业，而你们，也能跟着我封妻荫子、青史留名。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对我绝对忠诚！你们没什么文化，但只要记信一点——跟着本帅、忠于本帅，就永远有生路、有富贵。至于其他的，不用多想，跟着我的脚步走便是。”
我自嘲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心里吐槽一下：“我一个现代军迷，魂穿成岳飞，旁人只知岳飞精忠报国，却不知我这‘报国’，必先立稳自身，唯有将士对我绝对效忠，岳家军铁板一块，才能真正做到护国安民，而非逞一时之勇、落得千古遗憾。”
可那又如何？在这乱世之中，人心易变，唯有绝对的忠诚才能筑牢根基。我要的不是手下有自己的“觉悟”，而是让他们彻底明白，我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方向，我的利益就是他们的利益，对我绝对效忠，才是他们的生存发展方向。
张保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岳帅，您的格局太大了！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从今往后，属下对您绝对效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我笑着说道，“只要你们跟着我，对我绝对忠诚、奋勇杀敌，我保证，不仅能让你们封妻荫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更能让你们成为大宋的功臣、青史留名的英雄。这份荣耀，远比金银珠宝更珍贵。”
我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好了，下去吧。密切关注阿古拉她们的动向，确保书信顺利送出、情报属实无误。另外，把她们提供的情报整理成册，仔细核实，明日一早报给我。记住，她们对我的忠诚，也要时刻监控，如发现异动，立刻禀报。”
“是，属下遵令！”张保连忙应道，转身退了下去，脚步比来时更显坚定。
帅府的夜，格外安静。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手里把玩着酒杯，心中思绪万千。
阿古拉三人的臣服，只是我计划中的一小步。接下来，我要利用她们的情报，奇袭金国中都粮仓，截获宗室议事内容，破坏投石机运输计划，让金国自顾不暇、无力南侵。
同时，我要借着抗金的名义，向朝廷索要更多粮饷兵权，扩大岳家军规模、提升战力。让赵构和秦桧明白，岳家军是南宋的屏障，我才能在临安站稳脚跟，一步步实现我的实力北伐抱负。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我望着那月光，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容。
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金国女眷成了我的眼线，改良神臂弓是我的底牌，岳家军对我的绝对忠诚是我的根基，再加上这满脑子超越时代的权谋算计……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残酒入喉，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却点燃了我心中的熊熊烈火。这乱世，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