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的背影，我百看不厌

终于熬到下课，许笙笙再也受不了嘉豪，起身就想换回自己的座位，逃离那道令人窒息的凝视。可刚走两步，一只冰凉的手就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执拗，像铁钳一样，死死地钳住了她，让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许笙笙，别急着走啊。”嘉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诡异温柔，那笑容怎么看都让人毛骨悚然，“其实我请假这几天，还挺想你的。毕竟，你这么有意思的女生，可不常见。”

许笙笙的眉头瞬间皱紧，胃里一阵翻涌，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她用力甩开他：“离我远点，恶心到我了。”

“嗯？对我没兴趣吗？不过，兴趣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嘉豪完全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淡，反而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吐信，带着黏腻的恶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

江妍在旁边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挡在许笙笙面前，语气冰冷刺骨：“嘉豪，你别这么恶心人。这位置是她暂时坐的，换回去很正常。”

“暂时坐？”嘉豪转头看了江妍一眼，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我觉得这样挺好，以后她就坐这儿了。老周那边，我去说。”

许笙笙简直要气笑了，胸口的怒火直冲头顶，几乎要烧起来：“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由不得你。”

嘉豪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刚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镜后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近乎疯狂的偏执，像淬了毒的藤蔓，要将人死死缠绕。“我说你能坐这儿，你就能坐这儿。”

“况且，你的背影，我百看不厌。”

他说着，直接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动作自然得仿佛这位置本来就是他的，而许笙笙，本就该待在他身边。

许笙笙看着他那张欠揍的脸，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要扇过去。可她的手刚扬起来，就被嘉豪死死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像平时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许笙笙只觉得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疼得眼眶瞬间发红。

？？？？

“我操你大坝！”许笙笙疼得浑身发抖，却依旧倔强地瞪着他，眼里满是愤怒的火焰。

“别动气。”嘉豪看着她愤怒的脸，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眼底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像疯子一样狂热，“打我也没用，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周围已经有同学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侧目，指指点点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许笙笙心上。她觉得又气又丢人，脸颊涨得通红，用力挣扎着，可嘉豪的手像铁箍一样，怎么也挣不开。

就在这时，她对上了嘉豪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的轻佻，没有以往骚扰女生时的玩世不恭，只有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要将她牢牢困住。

那眼神太可怕了，仿佛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插翅难飞，连呼吸都要受他控制。

许笙笙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浑身发冷。她猛地用力，借着全身的力气挣脱了嘉豪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教室。

“我去操场透透气。”声音里满是难以掩饰的烦躁与慌乱，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那是被疯子盯上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太了解那种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了，那不是一时兴起的骚扰，不是青春期懵懂的好感，而是一种志在必得的打量，一种不计代价的偏执。

嘉豪的偏执，藏在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藏在他娘气却又带着狠劲的声音里，像一颗埋在暗处的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开，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操场上的风很大，吹得人头发乱飞，也吹不散心底的寒意。

许笙笙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看着远处奔跑打闹的同学，他们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无忧无虑，而她的心里却一片冰凉，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以为换个座位就能离江妍近一点，就能稍微安心一点，可现实却给了她最残忍的一击。有些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

十二年的相伴，江妍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是她在这陌生的学校里唯一的慰藉。

可这束光，真的能挡住嘉豪带来的阴云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今天起，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味地忍耐，她必须竖起尖刺，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江妍。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嘉豪不换座位，许笙笙依旧和江妍坐在一起，这明明是好事，可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受刑。许笙笙身后那道黏腻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死死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所以每当下课铃一响，许笙笙第一句话永远是：“江妍，陪我出去转转。”

她逃得飞快，却不知道，每当她离开，嘉豪就会毫不犹豫地坐到她的座位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残留的温度，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而满足的笑。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面赫然是一张许笙笙的侧脸照——那是她趴在桌上睡觉时，他偷偷拍的。

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软乎乎的，像只无害的小奶猫。可只有他知道，这只小奶猫的爪子有多锋利，骨子里有多烈。

这种烈，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了他心里，让他莫名地在意，莫名地执着。他以前骚扰女生，不过是觉得无聊，觉得那些女生唾手可得，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可许笙笙不一样，她长得好看，却带着一身的刺，敢怼他，敢跟他硬碰硬，敢用最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说他脏，说他思想龌龊。

这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不仅没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执念。他想要看到许笙笙服软的样子，想要看到她离不开自己的样子，想要把这根刺彻底攥在手里，让她只能属于自己。

不！或许不止于此，他更想得到她的喜欢，让她心心念念的人是自己，让她眼里只有自己，而不是江妍。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许笙笙就像一剂毒药，让他上瘾，让他疯狂，让他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而操场的角落，许笙笙突然打了个寒颤，冷风卷着落叶掠过她的脚踝，带着深秋的凉意。

她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一片茫然。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高中三年，只想和江妍一直在一起，可命运好像总在跟她开玩笑，把她推向一个又一个无法逃离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