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周末的市图书馆静得能听见书页翻动的轻响，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屿白跟着祁筱找到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往对方身边挪了挪，椅子腿蹭出轻微的声响。

“祁哥，你选的位置不错啊，视野好，还能晒太阳。”屿白撑着下巴，目光落在祁筱线条利落的侧脸上，语气带着惯有的戏谑，“不过是不是特意选的双人座，就等着我来陪你啊？”

祁筱刚拿出数学卷子的手顿了顿，抬眼扫了他一眼，眼神冷淡：“闭嘴，写你的题。”他把卷子往屿白那边推了推，“上次模拟考的错题，赶紧订正。”

“遵命，祁哥。”屿白笑得眉眼弯弯，却没立刻动笔，反而伸手戳了戳祁筱的胳膊，“祁哥，你说咱俩这算不算约会啊？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一起学习，多浪漫。”

“浪漫你妈。”祁筱低声骂了一句，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淡红，快得让人抓不住。他别过脸，假装看窗外的绿植，“屿白，你再废话，我现在就走。”

“别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屿白立刻举手投降，却在祁筱转头的瞬间，飞快地凑近，在他耳边轻呵了一口气，“不过祁哥，你脸红的样子还挺可爱。”

祁筱的身体瞬间僵住，握着笔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猛地转头，眼神带着几分危险：“屿白，你他妈是不是找抽？”

周围有几个读者投来好奇的目光，祁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重新低下头做题，只是耳尖的红色却迟迟没褪去。

屿白见好就收，乖乖拿起笔订正错题，可没过十分钟，又开始不安分。他的卷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弯腰去捡时，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祁筱的膝盖。

“哎呀，对不起祁哥。”屿白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刻意的无辜，“不过祁哥，你的膝盖还挺硬的，跟你人一样。”他说着，手指不经意地在祁筱的膝盖上碰了一下，“就是温度还挺高，是不是害羞了？”

“滚。”祁筱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嫌弃，“捡完赶紧坐好。”

屿白笑着坐直身体，心里乐开了花。他就喜欢看祁筱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表面上冷冰冰的，实际上一点都经不住逗。

中午时分，图书馆里的人少了些。屿白肚子饿得咕咕叫，戳了戳祁筱的胳膊：“祁哥，去吃午饭呗？我知道附近有家面店，味道超赞，要不要一起去？”

祁筱看了看手表，点了点头：“走。”

两人走出图书馆，阳光正好。屿白故意往祁筱身边靠了靠，肩膀时不时碰到对方的肩膀。明明只比祁筱高一厘米，他却非要微微低头，凑近对方耳边说话：“祁哥，你说咱俩这样并肩走，像不像情侣啊？”

祁筱侧头避开他的气息，脚步加快了些：“不像，像你单方面骚扰我。”

“那也是甜蜜的骚扰啊。”屿白紧赶两步跟上，伸手想去牵祁筱的手，“祁哥，牵手走呗，这样显得亲密。”

祁筱猛地抽回手，眼神冷淡：“屿白，你适可而止。”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这样，下次别跟我出来了。”

“好好好，我不牵了。”屿白耸耸肩，脸上却没半点失落，反而笑得更贼了，“不过祁哥，你刚才没直接甩开我，是不是心里其实是愿意的？”

祁筱没理他，只是大步往前走，耳根的红色却越来越明显。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应对屿白的暧昧玩笑，每次都被气得牙痒痒，却又偏偏生不起真的气来。

面店的人不算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拿来菜单，屿白直接抢了过去：“祁哥，我帮你点吧，我知道你爱吃什么。”他熟练地点了一碗牛肉面，多加辣，又给自己点了一碗番茄鸡蛋面，“祁哥，你看我多了解你，比你自己还了解你。”

祁筱看着他熟练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暖了一下，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不挑食。”

面上来后，屿白故意把自己碗里的番茄夹到祁筱碗里：“祁哥，多吃点番茄，补充维生素，看你最近学习那么辛苦，别累坏了。”

祁筱看着碗里的番茄，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夹回去，却被屿白按住了手。

“别啊，祁哥，这是我特意给你夹的，你要是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屿白的手指按住祁筱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传来，“再说了，我的东西，你吃了，就是我的人了。”

祁筱的脸瞬间红了大半，这次再也藏不住了。他猛地抽回手，眼神慌乱，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急促：“屿白，你他妈能不能正常点！”

周围的食客都看了过来，祁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低下头，飞快地吃着面，再也不敢看屿白。

屿白看着他通红的侧脸，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发现，逗祁筱真的是一件超有趣的事，尤其是看到他脸红的样子，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吃完面回到图书馆，祁筱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是偶尔会偷偷瞟一眼屿白，眼神复杂。屿白则像没事人一样，一边做题一边时不时地跟祁筱说几句话，虽然大多时候都被祁筱冷淡地回应，却依旧乐此不疲。

夕阳西下时，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走出图书馆，屿白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祁筱：“祁哥，今天跟你在一起挺开心的，下次还能约你出来学习吗？”

祁筱看着他含笑的眼睛，耳根又红了，他别过脸，低声道：“看心情。”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屿白笑得更开心了，“祁哥，明天见。”

看着屿白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祁筱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又很快压了下去。他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耳根，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可心里，却莫名地期待着明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