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体能训练

天刚蒙蒙亮，青灰色的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史莱克学院，草叶上坠着晶莹的露珠，沾湿了衣角微凉。

唐三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指尖叩响小舞宿舍的木门，“咚咚”两声轻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门轴“吱呀”一声转动，小舞揉着眼睛站在门后，往日灵动的眼眸此刻带着几分惺忪，眼下淡淡的乌青像晕开的墨，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唐三的眉头瞬间拧起，伸手想探她的额头，指尖刚要碰到皮肤，小舞却下意识偏了偏头，避开了他的触碰。“小舞，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关切，目光紧紧锁着她，“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舞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神飘向一旁的廊柱，那里爬着几株嫩藤，沾着晨露亮晶晶的。

“没事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就是换了新宿舍，床板硬，又听着窗外的虫鸣，昨晚翻来覆去没睡好。”

谁能知道，这一夜她竟是睁着眼睛到天明。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却没沾过几分暖意。

她蜷在床角，脑子里像走马灯似的转着——从诺丁学院的朝夕相处，到武魂殿的步步紧逼，再到唐三那句“我会护着你”。

她愿意信他，信到可以把性命交托，可心底那份为爱不顾一切的冲动，却像是被晨露打湿的火焰，明明还在燃着，却少了几分不管不顾的炽热，悄然黯淡了几分。

看着唐三眼底浓得化不开的关切，小舞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郁结散了些，她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语气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好啦好啦，别皱着眉啦，再皱就成小老头了！走啦走啦，去吃早饭，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唐三看着她眼底重新亮起的光，神色也舒展了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打趣：“就知道吃。”

小舞嗔怪地拍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拉着他的袖子往食堂跑，裙摆扫过石板路，带起一串轻快的脚步声，晨雾在他们身后渐渐散开。

清晨的铃声骤然划破校园的宁静，尖锐却有力，学员们纷纷从宿舍涌出，踩着晨光汇聚到操场上。

奥斯卡站在队伍里，模样与昨日截然不同——脸上那撮标志性的小胡子被刮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庞，眉眼间带着少年人的青涩，瞬间从“香肠大叔”蜕变成了精神利落的小伙子，旁边几个女学员忍不住偷偷打量，小声议论着他的变化。

小舞踮着脚尖往队伍前方看，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眼睛猛地瞪大，拽了拽唐三的胳膊，压低声音惊呼：“咦？三哥，你看！那不是我们在索托城遇到的那个奸商吗？就是卖我们天价蘑菇肠的那个！”

“什么奸商啊？”奥斯卡在一旁立刻小声反驳，脑袋微微缩着，生怕被那人听到，“那是我们史莱克学院的院长，弗兰德院长！七十八级敏攻系魂圣呢，厉害得很！不过……”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他确实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学院的经费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话音刚落，弗兰德已经迈着大步走到队伍前，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劲装，身形挺拔，锐利的目光像鹰隼似的扫过众人，最后精准地落在奥斯卡身上：“嘀咕什么呢？奥斯卡！”

奥斯卡吓得脖子一缩，立刻挺直腰板立正站好，双手贴在裤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额角悄悄冒出一层薄汗——这位院长的耳朵，比他的魂技还灵。

弗兰德清了清嗓子，浑厚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来到史莱克，就别把以前的娇气带进来！我们的校训是‘只收怪物，不收凡人’，从今天起，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史莱克的学员！”他从学院的规矩讲到训练的严苛，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目光扫过众人时，没人敢与之对视。最后，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加重：“霍雨浩、宁荣荣、奥斯卡，你们三个辅助系魂师，出列！”

三人应声走出队伍，霍雨浩神色平静，站得笔直；奥斯卡脸上带着几分苦色，偷偷撇了撇嘴；宁荣荣则微微皱着眉，眼底藏着不情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弗兰德指了指操场外围的跑道，沉声道：“围绕操场跑二十圈，奥斯卡带路，不许偷懒！”

“是……”奥斯卡瞬间蔫了，肩膀垮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率先迈开步子。霍雨浩紧随其后，步伐沉稳，呼吸均匀；宁荣荣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不耐，心里嘀咕着：不过是个破学院，还搞这么多规矩。

跑了没三圈，宁荣荣就撑不住了，她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大口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不行了不行了，”

她对着前面的霍雨浩和奥斯卡挥了挥手，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娇纵，“这破跑道硌脚死了，我去索托城逛逛街，买点东西，你们慢慢跑吧。”

她特意转头看向霍雨浩，眼神里带着点试探和邀请：“霍雨浩，一起去吗？城里有家饰品铺，听说新到了不少好看的发簪。”

霍雨浩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平静：“院长的命令，还是先完成训练吧。”

宁荣荣撇了撇嘴，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心里暗道：真没意思。她丝毫没把训练当回事，转身就朝着校门口走去，裙摆一甩，留下一个娇蛮的背影。

奥斯卡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想起弗兰德的严厉，最终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和霍雨浩继续向前跑。

操场上的晨雾早已散去，阳光渐渐升高，洒在跑道上，映出两人拉长的身影。

二十圈跑完，宁荣荣也回了，三人回到操场中央时，弗兰德正背着手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他自然看到了宁荣荣中途离开，却没直接点破，只是冷冷地盯着霍雨浩和奥斯卡：“你们两个，再加罚十圈。”

奥斯卡一脸苦相，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敢反驳，也猜到是为什么被罚了 。

霍雨浩心中了然，他知道，这加罚是因为他们没有阻止宁荣荣，也没有及时汇报，这是团队的责任。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奥斯卡的肩膀，低声道：“走吧，早点跑完。”说完，拉着奥斯卡再次迈开了脚步。

弗兰德看到她，积攒的怒火瞬间爆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谁让你擅自离开的？！史莱克的规矩你当耳旁风吗？训练期间私自外出，眼里还有没有学院的纪律？”

宁荣荣从小在七宝琉璃宗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训斥，当即涨红了脸，眼眶也红了，却不是害怕，而是委屈和愤怒。

她抬起下巴，语气带着几分尖锐：“不就是跑几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用得着受你这破学院的气？”

“七宝琉璃宗？”弗兰德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不屑，“在史莱克，只有学员，没有什么公主、少爷！别以为有背景就能搞特殊！”

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霍雨浩和奥斯卡，语气愈发严厉，“你看看他们两个，同样是辅助系魂师，他们哪一个天赋不比你强，哪一个魂力不比你高？”

弗兰德没打算放过宁荣荣，继续打击她，对着还没有跑远的奥斯卡喊道，“等一下，奥斯卡告诉她，你的武魂是什么？你的魂力等级是多少？你的先天魂力是多少？”

奥斯卡不假思索，“报告院长。武魂香肠，魂力29级，先天魂力10级。”

在一旁等着奥斯卡的霍雨浩也被弗兰德问了同样的问题 。霍雨浩也不假思索的答道，“武魂灵眸，魂力36级，先天魂力5级”

答完问题后，奥斯卡和霍雨浩继续跑全圈。

这下不止宁荣荣愣着了，就连弗兰德也愣住了，弗兰德心想，霍雨浩这是哪里来的小怪物啊。

霍雨浩的话像一根针，狠狠刺痛了宁荣荣的自尊心。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身份和天赋，在这一刻仿佛成了笑话。

唐三几人听到动静，从食堂里出来，也纷纷投来目光，有惊讶，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宁荣荣再也待不下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捂着脸哭着跑开了，脚步声慌乱，带着满心的委屈和不甘。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追上去。唐三拉着小舞走到一旁，低声对她说：“荣荣性子太娇纵，确实该磨磨。”

小舞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她能理解宁荣荣的委屈，却也知道弗兰德的用意。

弗兰德看着宁荣荣跑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他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信封上印着七宝琉璃宗的徽章，他轻轻摩挲着徽章。

心里暗道：这丫头，被宠得无法无天，也该受点挫折磨磨性子了。

信里早就说了，只要保证她的安全就行了，而弗兰德有自信，只要宁荣荣在史莱克学院附近几公里范围内，安全方面无需担心。

阳光越升越高，洒在操场上，草地被晒得暖洋洋的，泛着淡淡的青草香。

其他几人三三两两地散去，脚步声、说笑声渐渐远去，只留下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像是在低语着这个清晨的风波，又像是在期待着这些少年们未来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