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程悠悠突然想起什么，从手机里翻出那张开学典礼的照片："所以你那时候真的在看我？"
陆予白凑近看了看，点头："你睡着后往前栽了一下，我差点站起来去扶你。"
程悠悠的脸"腾"地红了。她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陆予白的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照片——是她大一参加校园歌手大赛时拍的，当时她唱跑调了，正尴尬地吐舌头。
"这张照片...你从哪里弄到的？"她惊讶地问。
陆予白难得露出一丝窘迫："校报摄影部的朋友拍的。我...收藏了一份。"
程悠悠突然觉得，面前这个被全校女生奉为高岭之花的男生，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
"所以，"她鼓起勇气，"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陆予白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成为你的男朋友。"
图书馆的钟声恰好在这时响起，程悠悠在一片恍惚中听到自己说：
"好啊。"
程悠悠按下朋友圈发送键的瞬间，手机就像被施了魔法般疯狂震动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她手忙脚乱地想把手机调成静音，却不小心按到了扬声器，林小雨的尖叫声立刻从听筒里炸开："程悠悠！你居然真的把高岭之花拿下了？！论坛都炸了！"
陆予白微微挑眉，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程悠悠偷瞄了一眼，发现他的锁屏竟然是——她上学期在法学院辩论赛上慷慨陈词的照片。
"你什么时候..."程悠悠指着他的手机，声音都变了调。
"校报网站上下载的。"陆予白说得理所当然，手指轻点屏幕进入校园论坛，"看来我们得习惯被围观一段时间了。"
程悠悠凑过去，只见论坛首页飘着七八个hot帖： 《惊天大瓜！高岭之花被摘了！！！》 《法学院程悠悠是何方神圣？起底小太阳的逆袭之路》 《理性讨论：陆予白和程悠悠配不配（附图对比）》
最上面一个帖子已经被顶到三千多层，楼主"吃瓜不吐籽"发了一张他们在图书馆的偷拍照：陆予白低头看笔记本，而她正惊讶地捂着嘴，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1L：卧槽！真的假的？陆予白不是性冷淡人设吗？」 「23L：楼上醒醒，人家只是对你们冷淡（狗头）」 「156L：程悠悠是我们法学院的！人超级好，上次我高数挂科她还主动帮我补习！」 「789L：只有我注意到陆男神的眼神了吗？镜片都挡不住那温柔快溢出来了...」 「1024L：校花苏婉正在疯狂删去年表白的微博，笑死」
程悠悠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突然注意到一个名为《凭什么？》的新帖正以惊人速度爬升。发帖人"W"没有头像，内容只有一张程悠悠大一唱歌跑调的舞台截图和几个血红大字："这种水平也配？"
"别理这些。"陆予白突然合上手机，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饿了吗？带你去吃西门新开的那家甜品店。"
程悠悠眨了眨眼："现在？可是..."
"现在。"陆予白站起身，顺手拿起她的书包单肩背上，"让她们看看，高岭之花是怎么追人的。"
——
甜品店里，程悠悠盯着面前造型精致的草莓蛋糕，却迟迟没有动勺。玻璃窗外，至少有三拨"路过"的女生假装自拍实则偷拍他们。
"学长..."她压低声音，"我们是不是太高调了？"
陆予白突然伸手抹掉她嘴角并不存在的奶油，这个亲昵的动作立刻引发窗外一阵压抑的尖叫。
"叫我予白。"他收回手，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笑意，"既然决定在一起，就没必要躲躲藏藏。"
程悠悠的脸"腾"地红了。她挖了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甜腻的奶油却压不住心头泛起的涟漪。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林小雨发来一条链接：《实锤！陆予白手机相册全是程悠悠照片（附图）》
点开一看，居然是陆予白刚才在图书馆给她看照片时的抓拍，能清晰看到他手机相册里密密麻麻全是她的照片。
「456L：这特么是变态跟踪狂吧？」 「457L：楼上酸鸡跳脚了？人家正牌女友都没说什么」 「458L：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哭死」
"看什么呢？"陆予白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
程悠悠慌忙锁屏："没、没什么！"
"让我猜猜..."陆予白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有人发现我手机里存了你487张照片和23个视频？"
"你怎么连数量都记得这么清楚！"程悠悠瞪大眼睛。
陆予白笑着推了推眼镜："因为每次新增我都会记在日记本最后一页。"
程悠悠正要追问，甜品店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苏婉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闺蜜，目标明确地朝他们这桌走来。
"予白，好久不见。"苏婉直接无视了程悠悠，将一缕长发别到耳后，"听说你最近眼光...变得很独特？"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顾客都竖起了耳朵。
陆予白头都没抬，专心致志地帮程悠悠把蛋糕上的草莓切成小块："苏同学，我们很熟吗？"
苏婉脸色一僵："去年迎新晚会..."
"哦。"陆予白终于抬头，眼神冷得吓人，"那个强行塞给我情书还找摄影师跟拍的'偶遇'？"
店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笑声。苏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把矛头转向程悠悠："学妹知道吗？你的男朋友有个专门记录女生行为的笔记本。"
程悠悠眨了眨眼，突然从包里掏出那本深蓝色笔记本："你说这个？"
在苏婉错愕的目光中，程悠悠翻开第一页大声念道："9月1日，开学典礼。她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像只小鸡..."念完还故意歪头看向陆予白，"原来在你眼里我是小鸡仔？"
陆予白配合地叹气："现在是小炸毛的母鸡。"
两人一唱一和，苏婉气得手指发抖："你们...！"
"苏学姐，"程悠悠合上笔记本，笑容灿烂，"谢谢你去年帮我试出了我男朋友的拒绝模板，省得我走弯路了。"
整个甜品店爆发出哄堂大笑。苏婉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结果高跟鞋卡在门缝里差点摔倒，最后狼狈地单脚跳了出去。
程悠悠长舒一口气，却发现陆予白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注视着她。
"怎么了？"她摸了摸脸，"我脸上有奶油？"
陆予白轻轻摇头，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第一次见你这样...闪闪发光。"
程悠悠的心跳漏了一拍。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林小雨发来最新消息："快看论坛！陆予白实名发帖了！"
她急忙点开，只见一个认证为"金融系陆予白"的账号发布了一条置顶帖：《关于程悠悠的十个事实》，内容赫然是：
1. 她帮宿管阿姨修过收音机
2. 她连续三个月喂校园里的流浪猫
3. 她总把最难吃的食堂窗口让给同学 ...
4. 她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存在
帖子最后附了一张程悠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的照片：雨中她蹲在路边，正用校服外套裹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奶猫。
程悠悠猛地抬头，发现陆予白的手机还亮着，屏幕上正是发帖成功的界面。
"这张...我怎么不知道？"她声音发颤。
陆予白收起手机，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天下着大雨，你在东区教学楼后面发现那只猫。我在三楼窗边看到了全程。"他停顿了一下，"那一刻我就决定，一定要认识你。"
程悠悠的眼眶突然发热。窗外偷拍的闪光灯此起彼伏，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原来被一个人全心全意注视着的感觉，是这样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