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
在醒来时贺长卿躺在属于自己的房间,直觉头脑昏沉沉的不像话。
他揉着脑袋,直起身坐靠着,看着桌上布满的酒盏,顿时心下了然。
“看来是我喝多了”贺长卿本想下床,但之一动,头部的疼痛就随之而来。
记忆如潮水般袭来,直入大脑,击地贺长卿生疼。
他捂着头,喃喃自语:“严虚夷。”
他记起来了,昨日的灯花会的一切。那日灯火通明的花灯,形形色色的衣衫,以及那双与某人一样的眼睛。
“萧枫。”
“属下在。”
“去查一个叫严虚夷的人,切记莫要打草惊蛇。”贺长卿声音冷冽,宛如冬日的风雪。
“是。”
婢女这时适时地端来了醒酒汤,温热的汤药灌入肺腑,带起一片暖意,直入心脏。
贺长卿也不觉头疼了,起身更衣,上值。
“哟,怎么今日来上值这么晚?”一道声音洪亮,面容硬朗,充满朝气的男子向贺长卿调侃着。
贺长卿不想搭理那人,正欲离去。
“唉!唉!你不会是跌温柔乡去了吧?”周浮云几步跟上贺长卿,在他耳畔不轻不重道。
贺长卿闻言脸色黑如锅底,顺势给了他一个肘击。
“唉!痛痛痛,你就不能轻点吗?把我打残了你可得赔银子的。”周浮云揉着被打疼的地方,还不忘挖苦某人。
“你嘴这么臭,我不介意帮你洗洗。”贺长卿眉头不曾皱起,但那气势谁见了谁害怕。
周浮云见状,忙服软:“好了好了,兄弟别当真。对了!今儿国师府设宴,说是收了弟子,你要一起去不?”很明显周浮云又想蹭吃蹭喝了。
贺长卿本不想去,但在听到国师府二字时顿住了。
“行。”贺长卿冷冷撇下一句,转身上马,扬长而去。
周浮云被这下弄的直咳嗽,眼中全是贺长卿马蹄下的尘土,风带起,全吹到他身上了。
“不是,你个贺长卿别太目中无人。”周浮云的嘟囔全散在空中。
&
清酒梦幽醒,窗外细竹眠。(作者写的)
我是谁?
司马钰此时神情恍惚,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动了动发麻的指尖,坐起身,看着窗外的竹子,想起了青山寺的日子。
“好不容易躲个清净,却又回来了。这是我的家,却又不是我的家。”司马钰嘴角讥讽一笑,颓废、漠然。
司马钰摇摇发沉的头,散了些酒意。
“喝了这么多,就不怕下雨时连着你的腿一起疼。”
司马钰浑当听不见,坐在哪,一动不动。
“世人皆笑我,我笑世人蠢。”司马钰双手发力,强行将自己站起,眼神中藏着看不见的恨意。
司马铭皱着眉,终是没忍住,伸手扶住司马钰:“胡说什么呢?”
司马钰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却一句话没说。
“呵,你说呢?我好不容易从司马家离开,而今又被你们抓回,你要我怎么样?”
司马铭:……
病了的家族是不配有温情的,即是是同母所生也在所难免。
司马铭心中宛如被巨石所堵,压的他喘不过气。最伤人的不是旁人所带来的伤害,而是所谓的至亲。我们留着同样的血脉,却如最势不两立的敌对。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司马钰下了最后的通牒,没给司马铭好脸色。
司马铭不再过多打扰,转身轻轻关上房门。
&
酉时三刻,国师府。
天色晴朗,春光照人,如沐春风。
国师府内外早已来了不少人,好不热闹。
萧京墨忙的离不开身,无暇顾及忆长余,就那么直愣愣的和别人大眼瞪小眼。
周浮云拉着贺长卿直挺挺走向宴席,边走边道:“我同你讲,今儿国师收弟子,哪好酒好肉定是不会少了的。所以,你懂的。”
贺长卿瞧着周浮云那不值钱的表情,心中就只抽搐。
这时一道身子挺拔,身着国师弟子服的少年从贺长卿二人身前进过。
“那是谁?”贺长卿随口问了一句,道有几分好奇。
周浮云闻言抬起瞧了瞧,随后摇头:“不认识,不过要是我没猜错那应该就是国师新收的弟子,奎国下一任国师。”
贺长卿留了心眼,坐在宴席上后,眼神时不时向那人身上飘去。
忆长余被众人簇拥着,不过更多的是对他探探底,看他是个什么来历。忆长余游刃有余,回答的滴水不露,又不叫人抓住把柄。
贺长卿的目光忆长余自是感觉道,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待宴席散后,贺长卿却没离去,堵住了忆长余的去路。
忆长余抬起浓密的眼眸,目光冷冽,道:“不知贺大人此为何事?”
贺长卿双手抱拳,以居高临下俯视着忆长余:“你就是那国师收的弟子,让我猜猜,你应该叫严虚夷吧。”
忆长余身上披着夕阳的余晖,笑容被夕阳盖住。
“是。”忆长余不置可否,毕竟为了提防贺长卿。
贺长卿眼睛微眯,有些危险,打了些酒意。
“是吗?那我怎么觉得你长得倒像我一位故人。”贺长卿嘴角勾起,醉醺醺的凑近忆长余。
忆长余皱着眉,并不想搭话,转身离去时却被贺长卿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忆长余声音冷冽,带上不易觉察的怒意。
贺长卿喉间低低地发出笑声,眉眼异常妖野:“你说呢忆长余?在装下去就没必要了吧。”
忆长余瞳孔中再也没有半分镇静,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
对啊!醉的人,有的时候比谁都清醒。
“怎么,生气了?可我还没玩够呢。”贺长卿手下动作一个用力,就将人带入怀中,宛如相依的恋人,惹人注目。
忆长余恼羞成怒,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
“急什么,好戏还没登场呢,但愿我们的国师大弟子能给我再多带来些乐子。”贺长卿在忆长余耳边低声说完,头也不回离开国师府。
此时的忆长余握紧拳,眸中满是恨意。忆长余门清得很,他怎么不明白是谁穿的话,是谁带走的师父。
这种被人一眼看穿当成给人取乐的猴子的感觉使忆长余很不爽,贺长卿以为他是什么,玩物吗?
忆长余余光中看到一抹白色,只一眼便确定了偷窥之。他装作没发现,踏着脚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来国师府出奸细了,权谋之下满是算计。
&
“师叔。”忆长余一大早就到正厅前,有事找萧京墨。
萧京墨坐在上首慢悠悠地喝着茶,抬头望了眼忆长余示意他进来说话。
“呀,小长余还没习惯?来,改口叫师尊。”萧京墨笑盈盈地,活像是哄骗小孩的坏大人。
忆长余轻轻皱了下眉,随即道:“师尊徒弟有要事禀报。”
萧京墨闻言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神情严肃听着忆长余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依你说,我国师府出了奸细,而且与我关系非浅。”萧京墨语气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发怒。这国师府除了白与卿之外,再也没人能和他日日待在一起,他并非不信,而是觉得可笑,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师弟他自己能不清楚吗?
忆长余察觉萧京墨的情绪,心中一片冰冷。
“行了,你退下吧。今日之事我就当你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没听见。”萧京墨语气强硬,忆长余无奈只的退下。
“看来计划得提前了。”阴影处走出一人,身着白袍,正是白与卿。
萧京墨不语,轻点头,表示赞成。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一出是故意演给他看的。”萧京墨语气肯定,不容置疑。
白与卿走向前,环抱住萧京墨,似是撒娇:“师兄怎么这样说呢?难道是和司马钰还没划清界限。”白与卿的语气瞬间带上质疑,那双桃花眼里的温情不复存在,只剩下怀疑。
萧京墨忙找补道:“自然不是,他如今回了司马家,往后如何就再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白与卿很满意萧京墨的回答,一个炙热的吻抚上他柔软的唇,气息缠绵。
(别搞!人物又又又暴走了,还没满五万字呢!)
忆长余就像是众人玩了的工具,全都是虚情假意,没有一丝真情存在。他像是孤立无援的小狼,被人饲养,丧失自己的本性、本能,成为和狗无疑的存在。
忆长余行走在回小院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理不清,道不明。种感觉似是要吞没忆长余,腐蚀着他。
&
镇国公内。
贺长卿单手撑着下巴,神情淡漠,思绪不知飘到哪去了,指尖无意识一下下敲击着桌案。
忆长余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有冥冥之中对他很重要,这种感觉很奇怪,好想他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贺长卿在自己那17年的人生中寻找着,想找出答案。
终于,贺长卿的记忆停留在七岁那年的晚宴,他记得当时有一位名叫司马什么的妃子,长得国色天香、勾人心魄,那张脸就那么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至今难忘。
贺长卿停下动作,眼神恢复清明,寻到了不同的地方。
“看了忆长余的出生必定的是一场腥风血雨了。”贺长卿嘴角噙着笑,那模样像是抓住了谁的把柄,兴奋、激动。
满腹算计这个词用在这个朝代、国家、家族…甚至是贺长卿自己,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代名词了。
天下这块蛋糕谁不想尝尝呢?
在权利熏心,人性会慢慢变成一个只知道满足自己欲望的野兽,从而丧失了所谓的“人性”。
“有意思,难怪司马钰要那般藏着他(忆长余)不想被人发现。可惜啊,他护不了忆长余多久了。”贺长卿眸底闪过阴狠,使他看起来疯狂,他盯上的猎物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