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假如世界上真有佛,那为什么佛不渡我?
罪孽太深?是也不是,因为充满罪孽的是这个世道。
贺长卿站在佛像前神情,半张脸隐在黑暗下,无法看清他的事情。
他明明跪在这,却看不出丝毫虔诚之意。
信徒吗?呵,这可笑可悲的世道不需要佛来拯救。
贺长卿正要起身离开,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逆在光下的少年。
“你这态度是来求愿的还是来给别人做样子的?”
贺长卿闻言冷笑一声,心下以为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和尚。转头却看到一身青衫的少年郎,贺长卿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就被掩盖在眼底之下。
贺长卿不想多言,擦过门边与身旁之人擦身而过。
“你心中装的太多,不是好事。”只听那少年无悲无喜对着正要远去的贺长卿道。
贺长卿转过头,起了兴致:“那你说说,你以为如何?”
那少年不语,走出佛堂向别处而去。
贺长卿一把拉住那少年,语气恶劣:“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少年皱着眉,很不高兴贺长卿这个态度,一把拍开贺长卿的手。
“你!”贺长卿被人恭敬惯了,平生第一次见这样的人心中有气又恼。
“心高气傲、野心勃勃,非善茬。”忆长余丝毫不顾及面前的贺长卿,一个转身就离开了这。
贺长卿见此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这个家伙他记住了。
忆长余缓缓走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向着远处的山峰而去。
日光柔和,被藏在青烟之外。小路旁的青竹间隙中投下丝丝暖阳,到给这静谧的山野添了几分意境。
“师父。”忆长余停在了一座小院中,对着面前穿着一身青衫,显得不似凡人的男子行礼道。
那青衫男子手中端着茶在,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翘着腿,闲散地看着不远方的青山。
见徐眠不说话,忆长余倒也习以为常,起身就坐在徐眠对面,安安静静地。
清风微拂带着山间独有的清凉,令人沁人心脾。
“怎么样了?”徐眠回过身,瞧着忆长余,语气温和。
忆长余详细地把最近青山寺发生的大事,以及一些琐事一一告于徐眠。
徐眠听着到没太大反应,只是在思索一会后道:“祭祀大典还有十日,莫要出了差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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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
“枫潇。”贺长卿坐在书案前,不轻不重地喊道。
只见,不知何时,屋中变多了一人。
那人身着暗卫,恭敬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之上。
“去查一下城郊外的青山寺,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贺长卿语气冷淡,命令下来。
“是。”说着枫潇就不见了。
贺长卿坐在那,沉思着,回想先前在青山寺的事。
“心高气傲、野心勃勃,非善茬”这句话直直在贺长卿脑中回放着。
也是贺家哪能出什么仁贤之辈,都不过是狼子野心。
京城的三春月还是有些冷,连空气中都泛着阵阵凉意。
风捎吹起窗前廷花,在风中摇曳生姿,似悲似乐,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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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祭祀大典。
忆长余今日换了一身庄重的礼服,华贵但又不显得奢华。
他站在高台之上,俯视众生。
忆长余手持盏明灯,对着天俯身拜了三下。虔诚,却不带着世俗的欲望。
随后他踏入殿堂之内,点燃充满檀香的香,对着佛祖三叩九拜。
周围站了很多人,像木头般一动不动。忆长余只起身把香插入供奉的佛香中,随即唱起一段听不懂的话语,边唱边敲着佛像前的木鱼。
贺长卿坐在屋顶上,嘴角噙着笑。装的倒是一副不入凡尘的模样,到不知卸去他那层光风霁月的面孔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贺长卿的嘴角幅度加大,心中不由升起一个恶劣的想法。
忆长余在理完佛,走出大殿,窃窃地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后,就离开了青山寺。
贺长卿猫着脚步,无声得跟在忆长余身后,到想知道忆长余会做点什么。
忆长余似有所觉,放慢了脚步,想把人引到后山上。
贺长卿见越走越远,顿住了脚步。
“怎么,不接着跟着了?”忆长余回头,对上贺长卿气恼的脸。
“你故意的!”贺长卿压着声音,怒气顺着肺腑直往上冲。
忆长余神情冷淡,转身看着这连绵起伏的山峰:“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贺大人以后还是多注意些吧。”
贺长卿闻言,瞳孔地震,有些难以置信:“你调查我?!”
忆长余并未搭话,风吹起他的衣袖,让人觉得他是落在的仙。
贺长卿有些出神看着忆长余,突然觉得忆长余是那么的难以琢磨,像风一般无法抓住。这个念头只在贺长卿脑子里存留了一会,便就烟消云散。
忆长余转过身,居高临下道:“贺大人只需你调查别人,不许他人调查你,这作风还真是符合你们贺家。”忆长余嘴角挂着极浅的笑意,使人一眼便就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过错。
贺长卿心下动了杀念,一个闪身凑到忆长余身后,用随身带的匕首夹在忆长余脖颈上。
要换做帮人可能慌不择路,而忆长余却十分淡定,尽管脖子那传来刺痛。
“那你知道的可太多了,所以留不的你。”贺长卿在忆长余耳边吐着气,心中得到快感,使他眼眶泛红。
忆长余不轻不淡地笑笑:“是吗?你说皇帝知道此事会怎么样。还是说,你只不过是吓唬我。”
皇帝乃是人人皆知的傀儡,但做傀儡的自然还是有做傀儡的面子。
贺家即使权利滔天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去动皇帝的东西。毕竟,兔子急了,会咬人。
青山寺是受两代帝王庇护的地方,至今还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在皇家的地盘里撒野。
贺长卿手心冒出冷汗,眼神凶狠警告着忆长余:“今日之事你若说出半分我便会让你死无全尸。”
“那是自然,毕竟谁会想贺大人这样动不动就杀人。”忆长余得了便宜还卖乖,瞧着贺长卿的脸讥讽地笑着。
贺长卿心中不快,但又不能做什么,这使他心中升起无名火,很想打人。
忆长余脖筋上的伤口滑出血液,给他添了几分妖冶感。
贺长卿冷哼一声,气鼓鼓地走了。
待贺长卿走后,忆长余受气嘴角的笑,伸手摸向伤口,染了满手血迹。
“该怎么向师父交待。”忆长余沉思着,叹了口气。一抬头,就对上了某人关心的目光。
徐眠站在那,神情担忧,快步向前走向忆长余问道:“怎么回事?疼不疼。”
“无妨,劳师父挂心。不过出了走走,兴许是被叶子划的。”忆长余有些闪烁,不敢看徐眠的眼。
还是这么逞强。徐眠默默在心中摇头,也没过度追问,毕竟孩子长大了。
回到住宿,徐眠找了瓶药,细细为忆长余上药。
脖子传来的刺痛使忆长余背后升起冷汗,衣衫黏在身上的感觉不是很好受,忆长余不喜欢这种感觉,只想快些换身衣服。
徐眠自然也看出来,叮嘱两句就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