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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收势的瞬间,阎沧渊手腕骤然一转,清寒剑仿制品的剑尖擦着青石地面划出半道银弧,带起的细碎石屑恰好溅到清玄霜月白的袍角,落得几点若有似无的灰痕。

他故意借着收剑的惯性往前踉跄半步,身形几乎要撞进清玄霜怀里,鼻尖堪堪擦过对方衣料上冷冽的松针香气,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师尊恕罪,”他眼底藏着狡黠的笑意,语气却故作慌乱,指尖还假意去扶清玄霜的衣袖,“弟子练剑太过投入,一时没收住力道,险些冲撞了师尊。”

清玄霜侧身避开他的触碰,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抬手拂去袍角尘痕的动作干净利落,指尖冰凉如玉石,不带半分温度。“剑招尚可,心性仍浮。”他语气平淡无波,仿佛早已看穿这拙劣的试探,“方才那半步,是故意为之。”

阎沧渊被拆穿也不尴尬,反而笑得愈发坦荡,玄色劲装下的身形微微前倾,刻意拉近两人距离,声音压得低而磁性,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轻佻:“师尊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他的目光落在清玄霜拂过袍角的手上,那双手骨节分明,指尖修长,哪怕只是简单的动作,也透着说不出的雅致,“不过弟子也是好奇,师尊素来清冷,这般突如其来的‘意外’,能不能让您的心境起一丝波澜。”

“无聊。”清玄霜淡淡吐出两个字,转身便要离去,衣袂翻飞间,松针香气愈发清晰。

阎沧渊却快步上前,横剑挡在他身前,剑尖点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带着几分刻意的阻拦。“师尊别急着走啊,”他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笑意里掺着明目张胆的挑逗,“弟子昨日送您的暖玉,师尊当真不要?那玉可是极通灵性的,传闻在满月之夜对着月光细看,能映出持有者心底最牵挂之人的模样呢。”

这话已是直白的暧昧试探,带着少年人不管不顾的大胆。清玄霜的脚步顿住,清冷的眸子直直看向他,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不悦,却依旧如寒潭般不起波澜:“阎沧渊,你越发无状了。”

“弟子只是好奇罢了,”阎沧渊不退反进,几乎与清玄霜面对面站立,能清晰看到对方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浅影,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微凉气息,“师尊活了数百年,难道就没有过片刻心动?哪怕只是对一株草木、一汪清泉,或是……一个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空气说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紧紧锁在清玄霜脸上,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清玄霜的呼吸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他抬手,指尖凝聚起淡淡的灵力,指向阎沧渊的眉心,语气冷冽如冰:“修行之人,当断七情,绝六欲。你若再执迷于这些儿女情长,休怪我废了你这身修为。”

指尖即将触碰到阎沧渊眉心的瞬间,阎沧渊却突然偏头躲开,同时抬手,飞快地握住了清玄霜的手腕。他的指尖滚烫,与清玄霜冰凉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力道带着几分刻意的执着。“师尊,”他看着清玄霜眼底的冰冷,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却依旧执拗,“您的手这么凉,是不是因为心里从来没有过半点温度?”

清玄霜猛地抽回手腕,力道之大,让阎沧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掌心却还残留着对方冰凉的触感。“放肆!”他厉声呵斥,这是第一次在阎沧渊面前动了真怒,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不易察觉的波澜,“从今往后,若无宗门要事,不准再踏入我揽月峰半步!”

说完,他转身便走,月白的长袍在晨光中翻飞,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很快便消失在演武场尽头的回廊深处。

阎沧渊站在原地,手心的滚烫与残留的冰凉交织在一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可他看着清玄霜离去的方向,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执拗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触怒了清玄霜。可那又如何?至少,清玄霜对他有了情绪,哪怕是愤怒,也比之前的全然无视要好上许多。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清玄霜指尖的微凉。“师尊,”他低声呢喃,眼底的光芒依旧炽热如火焰,“你越是推开我,我越是想要靠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冰冷的心,为我泛起一丝涟漪。”

晨光洒在他身上,玄色劲装泛着淡淡的光泽,少年的身影在空旷的演武场上显得有些孤寂,却又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执拗。他握紧手中的剑,转身朝着演武场深处走去。

惩罚也好,呵斥也罢,甚至是被禁止靠近,都无法阻止他靠近清玄霜的脚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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