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当舔狗了

演武场的青石地面被日光晒得发烫,阎沧渊手持清寒剑的仿制品,剑光如练,在空中华丽流转。玄色劲装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脊背,勾勒出少年紧实的肌肉线条,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砸在地面上,瞬间蒸发成一缕白烟。

三个时辰的剑法修炼,本是寻常课业,可今日他却格外卖力,每一剑都带着破风之势,仿佛要将心中积压的所有情绪都倾泻在剑锋之上。清寒剑的剑招清冷凌厉,讲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可他此刻却剑势汹汹,带着几分不管不顾的狠劲,与剑法的精髓背道而驰。

“剑心不稳,剑意散乱。”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演武场边缘传来,阎沧渊的剑势猛地一顿,剑尖擦着地面划出一道火星。他循声望去,只见清玄霜一袭月白长袍,立在树荫下,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依旧是那般淡漠,仿佛只是恰好路过,随口点评一句。

阎沧渊心头一喜,随即又涌上几分复杂。他收剑而立,快步走到清玄霜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喘息,语气却带着雀跃:“师尊怎么来了?是特意来查验弟子剑法的吗?”

清玄霜目光扫过他汗湿的衣襟,眉头微蹙:“修行需张弛有度,你这般急于求成,反而会伤及内腑。”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递了过去,“这里面是凝神丹,服下后可平复内息。”

阎沧渊接过玉瓶,指尖触到清玄霜微凉的指尖,心中一阵悸动。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小玉瓶,玉质温润,瓶口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显然是上品丹药。这是清玄霜第一次主动给他东西,哪怕只是一瓶寻常的凝神丹,也让他欣喜若狂。

“多谢师尊。”他语气真诚,眼底的光芒亮得惊人,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拧开瓶塞,倒出一粒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刚才因过度修炼而躁动的内息果然平复了不少。

清玄霜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依旧毫无波澜,只是淡淡道:“剑法之道,在于心剑合一。你心中杂念未除,剑招再快,也只是空有其形。”他说着,抬手接过阎沧渊手中的剑,“看好了。”

话音未落,清玄霜便动了。月白的身影在演武场上翩然起舞,剑光如银练,划破空气,发出清越的鸣响。他的剑招并不快,却每一剑都恰到好处,看似轻柔,却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时而如高山流水,舒缓流畅;时而如惊雷破空,凌厉迅猛;时而如孤松傲雪,沉稳坚定。

阎沧渊看得目不转睛,目光紧紧追随着清玄霜的身影。阳光下,清玄霜的衣袂翻飞,墨发飘动,那张清冷的脸庞在剑光的映照下,竟透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他只觉得心脏狂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只剩下那个白衣胜雪、剑指苍穹的身影。

他忽然明白,自己对清玄霜的感情,早已不是简单的师徒情谊,也不是一时的执念,而是深入骨髓的爱慕。这份爱慕,如同毒藤,早已将他的心脏缠绕,深入肌理,无法拔除。

清玄霜一套剑法练完,收剑而立,气息平稳,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将剑递还给阎沧渊,语气依旧平淡:“明白了吗?”

阎沧渊这才回过神来,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刚才过于灼热的目光:“弟子明白了。”他顿了顿,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清玄霜,“师尊剑法通神,弟子望尘莫及。不知师尊可否再为弟子演示一遍?”他只是想再多看一会儿清玄霜,哪怕只是看他练剑也好。

清玄霜却摇了摇头:“大道需自行体悟,我演示再多,也不如你自己静心钻研。”他说着,转身便要离去,“日落之前,将今日的剑法再练一遍,务必做到心无旁骛。”

“师尊!”阎沧渊连忙叫住他,从怀中掏出那块暖玉,再次递了过去,“这块暖玉,弟子真的用不上。师尊日理万机,时常熬夜处理宗门事务,这块玉能凝神静气,对您的身体大有裨益,还请师尊收下。”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眼神中满是期盼。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挑逗的语气,只是真诚地希望清玄霜能收下自己的心意。

清玄霜看着他手中的暖玉,又看了看他眼中的期盼,眉头微蹙。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接过,只是淡淡道:“我说过,无功不受禄。你若真心想为宗门效力,便潜心修炼,早日独当一面,这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朝着演武场外走去。月白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只留下阎沧渊一个人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块暖玉,感受着玉石的温润,心中却一片冰凉。

他知道,清玄霜这是在明确地拒绝他,拒绝他所有的示好,拒绝他靠近的可能。可他看着清玄霜离去的方向,眼底的执拗却丝毫未减。

他握紧手中的暖玉,将其贴身收好,感受着玉石贴着肌肤带来的微凉触感。然后,他重新拿起剑,转身看向演武场中央,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师尊,你等着。”他低声呢喃,“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口中那个能独当一面的弟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无法再忽视我的存在。”

剑光再次亮起,这一次,阎沧渊的剑招沉稳了许多,只是眼底的那份炽热,却比之前更加浓烈。他知道,这条路注定艰难,注定充满荆棘,可他却甘之如饴。只要能留在清玄霜身边,只要能偶尔看到他,哪怕只是被他冷淡对待,哪怕只是得到他一句简单的指点,于他而言,便是莫大的慰藉。

日落西山,余晖将演武场染成一片金黄。阎沧渊终于收剑而立,虽然疲惫不堪,却眼神明亮。他抬头望向揽月峰的方向,那里是清玄霜的居所,此刻想必已经亮起了灯火。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苦涩却依旧执拗的笑容。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朝着揽月峰的方向走去。三个时辰的静坐还未完成,他要去清玄霜的书房外静坐,这样,至少能离他近一些,至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至于那份深藏心底的感情,他依旧不会说出口。他只会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坚持,哪怕这场爱恋注定没有结果,哪怕最终会遍体鳞伤,他也绝不后悔。

因为,遇见清玄霜,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而爱上清玄霜,是他此生最深的执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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