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子煌的烦恼
楚云道的话如同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他去过冥府？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是……楚局您……”我震惊得几乎语无伦次。
楚云道没让我说完，淡然道：“知道方法的话，你们也可以去。”
“我们……我们就不必体验了……”子煌干笑着，悄悄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赶紧离开这个愈发诡异的话题。
“等一下。”楚云道再次叫住我们，神色转为凝重，“川口隼人这次的计划，还有一个更深层的目的。还记得那个平台吗？是否像一个阵法？”
我皱眉回忆，那天的八边形平台和散落的蜡烛确实透着古怪。
“是，八边形，还有数量不一的蜡烛。”
楚云道微微颔首，解释道：“那是‘八面噬灵阵’，一种能刺激邪物、引发恐慌的恶阵。它的八个角对应八卦方位，本该放置特定数量的蜡烛，借助八卦正气驱邪。但川口隼人故意颠倒了蜡烛数量，将驱邪阵扭曲成了噬灵阵。”
“本该？”我捕捉到他话语中的关键。
“没错，本应是驱邪阵。”楚云道目光锐利，“他刻意将其逆转，目标非常明确——”
我脑中灵光一闪，骇然道：“他是冲着我体内的朱麒来的？”
“可他最后不也被朱麒撕碎了吗？”子煌沉吟道，“更重要的是，他如何得知你体内封印着朱麒？”
这个问题让我几乎崩溃。为什么好像每个人都知道我身体的秘密，唯独我自己被蒙在鼓里？
“他打不过朱麒，但他的目的本就不是战胜它。”楚云道闭目思索，“他是要逼你主动解除封印。否则，以他的实力，早就可以直接将你们击杀。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这样做？”
“未必是他的主意。先发现朱麒的，也未必是他。”子煌抬起头，眼神锐利，“他背后很可能还有人指使。”
我苦着脸：“可能是有人觊觎朱麒的力量……”
“那川口隼人为何明知不敌还要送死？”楚云道反问，“只有一个解释：他本就怀着死志。让朱麒亲手杀戮，品尝血腥，极易诱发其狂暴本性。”
子煌不解：“可朱麒一旦失控，他们又如何掌控这股力量？”
“所以我认为，”楚云道指向我，“他们的真正目标或许不是控制朱麒，而是你。朱麒破封后，你会极度虚弱，而失控的朱麒也难以为人所用。这时，夺舍你这具极阳之躯，将易如反掌。我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我如遭雷击，死死攥紧拳头：“有人……想要我的身体？”
“极阳之体千年难遇，灵力浑厚，修炼潜力无穷，自然会引来觊觎。”楚云道说着，突然皱起眉头，“但除了我和诺依曼，还有谁能看穿你的体质？”
是啊，还有谁知道？连我的至亲都不知晓。难道是子煌？不，绝不可能。那只剩下一种可能——某个实力超出常规分级体系的强者。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沉重，一路沉默。
“走，去咖啡厅。”子煌突然一拍我肩膀，打断了我的沉思。
“去哪？”
“纳多，还能是哪？”
咖啡厅依旧雅致，我们选了靠窗的老位置。这次无需等待谁，只需享受这难得的闲暇。
服务员端上咖啡后，子煌却没有碰，只是不安地望着窗外。
我轻啜一口，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事吗？”子煌转回头，声音很轻，“我现在告诉你。”
我愣住，点了点头。这坦白来得太突然。
“我隐藏实力，调入普通班，是因为精英班的规矩太多。我需要自由行动的时间，在黑市活动。”他压低声音，确保不被旁人听去。
“可你为什么不惜如此？你根本不缺钱啊。”我实在无法理解，一个陈家少爷为何要涉足黑市。
子煌苦笑着摇头：“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得到‘龙爷’的认可。”
龙爷？我混迹黑市这么久，从未听过这号人物。
“龙爷是谁？”
“黑市的开创者。他的身份成谜，我只知别人尊称他‘龙爷’，真名无人知晓。”子煌搅动着咖啡勺，陷入回忆，“我只见过他一次。那时我被心魔控制，险些酿成大祸。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黑暗的巷子里，龙爷就站在面前。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但身形像个大学生。他制服了我的心魔，并暂时将其封印。他承诺，只要我为他做事达到他的要求，就帮我永久根除心魔。”
我震惊得睁大眼睛，信息量太大，一时难以消化。
“你……有心魔？”我小心翼翼地问，“很难对付吗？”
子煌只是笑了笑：“被心魔控制时，我完全没有记忆。龙爷看中我的太阴之体，说只要我在黑市的表现能达到他的期望，他就认可我，并彻底解决心魔。”
“你相信他？”我总觉得这个龙爷不可信，“不怕他另有所图？比如你的太阴之体？”
“我怕。但心魔更可怕。”子煌摇头，“其实，当初你说听到朱麒低语时，我以为是心魔作祟，怕你多想，才推说是手链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心魔也会……”
“嗯。”子煌的笑容带着苦涩，“最近封印开始松动，心魔不时躁动，我能听到它的挑衅。所以我才会冒险调查档案室，想干一票大的，尽快得到龙爷的认可。”
我试图安慰他：“这次解决了川口隼人，这么大的功劳，龙爷总该认可你了吧？”
子煌无奈一笑：“龙爷至今没有现身。而且川口隼人是被朱麒击败，功劳是你的，与我无关。”
“别这么说！你救过我那么多次！何况朱麒当时已经失控，要不是楚……”我忽然灵机一动，“对了！楚云道能封印朱麒，说不定也能对付你的心魔？为什么不找他帮忙？”
子煌摆手，依然没有碰那杯咖啡，只是叹了口气：“没那么简单……心魔并非实体，而是由怨气凝聚而成。”
我更加困惑。子煌这样顺风顺水的大少爷，哪来的深重怨气？
“怨气？你有什么放不下的怨恨？”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子煌想了半天，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如果真要说有怨气，也就是最近对川口隼人的。可这心魔是很久以前就出现了。”
“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忘记了？小时候有没有发生过特别让你痛苦的事？”我提醒他，或许是因为打击太大，他选择了遗忘。
“真没有。”子煌语气肯定，“我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现在还有可馨这么好的女朋友。”
好家伙！这标准的“少爷发言”让我酸得不行。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人生赢家了。说不定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才给你整出个心魔来平衡一下。”
子煌没有接话，只是望着窗外的行人，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思绪。
怎么了？难道真被我说中了？就因为太幸福而滋生心魔？这也太荒谬了……
我连忙拍拍他：“嘿，别瞎想了。到时候我们去找楚云道问问看，他要是没办法，我就陪你去找那个龙爷，就算把鹤京翻个底朝天，也帮你把他找出来！”
当然，这话多少带着点吹牛的成分。龙爷若真是黑市创始人，岂是我能轻易找到的。
然而子煌似乎没有听进我的安慰。他依然怔怔地望着窗外，莫名其妙地，用一种恍神的语气轻声问道：
“阿轩，你想不想学古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