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白氏末末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晃眼，白末末翘着二郎腿搭在桌沿，鞋底差点蹭到顾以淮的公文包。她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摸来的狗尾巴草，嚼得津津有味，那张瞧着温婉的脸蛋上，此刻写满了 “欠收拾” 的嚣张。
顾以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最近像是撞了邪 —— 先是神出鬼没的下棋人和守护者，再是身份成谜的秦君衍与复清栀，如今又冒出来这么个软硬不吃的主。他敲了敲桌子，语气尽量平和
顾以淮：姓名，年龄，职业。
白末末吐掉狗尾巴草，眯着眼笑
白末末：姓名小仙女，年龄十八（永远），职业专门收拾你们这些欺负好人的官老爷。
顾以淮：认真点！
顾以淮耐着性子
顾以淮：你妨碍护法局办案，已经触犯了规定，老实交代为什么要帮下棋人和守护者。
白末末：帮？
白末末挑眉，身子往前凑了凑
白末末：我那是为民除害！你们倒好，放着贪官污吏不管，盯着人家劫富济贫的英雄穷追不舍，我看你们才该被审！
她说着就开始东拉西扯，一会儿说隔壁王大妈家的鸡被贵族家的狗叼走了，一会儿说巷口的乞丐得了下棋人的资助才活下来，句句不着调，活像磕了药似的胡言乱语。
顾以淮被她缠得头大，正要发作，门外传来队员的通报
万能男：顾队，有人来保释白末末。
顾以淮：谁？
话音刚落，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进审讯室。男人身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气质沉稳，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正是陆墨琛。他递上一份保释文件和保证金单据，声音平淡
陆墨琛：顾队长，我来接她。
顾以淮看着文件上的签名，眉头一皱 —— 陆墨琛，陆成天的长子。那个屠杀了复清栀全家的刽子手的儿子，居然来保释白末末？他瞥了眼白末末，见她收起了嚣张，乖乖从椅子上跳下来，跟在陆墨琛身后，活像只被顺了毛的猫。
两人走出审讯室时，路过关押复清栀的牢房。复清栀一直闭着眼靠在墙角，不知是睡是醒，直到陆墨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缓缓睁开眼，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背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没人知道，陆墨琛追了白末末三年。作为仙界有权有势的陆家大少，他放着门当户对的贵族千金不娶，偏要追一个跆拳道馆的平民女子，早已成了贵族圈的笑柄 ——
万能男：陆大少怕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放着金枝玉叶不要，去捧一个野丫头的场。
可每次陆墨琛因门第之见受挫时，林夏舟总会笑着鼓励他
林夏舟：怕什么？我追的那位，可比白小姐皮多了，不也照样追到手了？
林夏舟懂这种感觉，喜欢一个人，哪里管什么身份地位。
白末末被送回出租屋，一进门就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扯着嗓子喊
白末末：老头子！我回来啦！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她习以为常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焦糖布丁，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的八仙桌上，又扬声道
白末末：老头子，你爱吃的焦糖布丁我帮你放桌上了，这次买的是你最爱的那家老字号！
她撸起袖子，开始打扫房子。地板擦得一尘不染，桌子抹得锃亮，连窗户都擦得能映出人影。做完这一切，她走进狭小的厨房，系上围裙，开火炒蛋炒饭。金黄的鸡蛋裹着粒粒分明的米饭，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
白末末拿出两个盘子，将炒饭均匀地分成两份，又取了一副筷子，把盘子和筷子摆到八仙桌上，和焦糖布丁并排放在一起。她对着桌子另一边，轻声说
白末末：老头子，吃饭了。
镜头缓缓拉开，八仙桌的另一侧，摆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老人笑容慈祥，正是白末末的父亲。白末末从抽屉里拿出三支香，点燃后插进桌前的小香炉里，袅袅青烟升起，模糊了她的眉眼。
白末末：老头子，我告诉你，你女儿我昨晚当了大英雄哦！
她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却没有动饭菜，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
白末末：我带着姐妹们拦住了护法局的人，救了下棋人和守护者！他们可厉害了，专门偷那些坏人的东西资助穷人，就像你当年一样……
她笑着说着，眼眶却渐渐红了。
白末末：你总说，做人要对得起良心，不能看着别人受苦不管。我做到了，老头子，你看到了吗？
白末末看着那个照片，眼里是为数不多的柔情
白末末：老头子，我都做得这么好了，你什么时候来夸我
屋子里只有袅袅的香火味，焦糖布丁还带着甜腻的香气，蛋炒饭依旧温热，可桌子对面的位置，却永远空了。
白末末：没事，老头子，你欠我的夸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下次托梦的时候，一起夸呗
白末末抹去眼角的眼泪，对照片里的人儿笑了笑。
审讯室的喧嚣刚歇，牢房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顾以淮刚揉着眉心坐回办公桌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走廊里传来队员的惊呼，紧接着是金属落地的脆响。他心头一紧，刚站起身，办公室的门就被 “砰” 地一声踹开 ——
秦君衍率先闯了进来，一身囚服依旧难掩张扬，他径直冲到顾以淮办公桌前，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文件纷飞
秦君衍：顾以淮！你给我说清楚！
而复清栀就跟在他身后，依旧是那副清冷沉静的模样，手腕脚踝上的禁制镣铐早已被挣脱，落在地上发出轻响。她牵着秦君衍的衣角，步伐从容，与秦君衍的暴跳如雷形成鲜明对比。刚才正是她，隔着铁栏轻轻抬了抬眼，那名守在牢门外的护法局队员就像被蛊惑了一般，木然地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还亲手解开了两人的锁铐 —— 那镣铐是专门用来压制法力与魔力的，可复清栀却能催动不知名的能力，轻易破局。
复清栀：陆墨琛为什么会来这里？
复清栀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目光直直落在顾以淮脸上
复清栀：你答应过我们，会查出陆天明的罪证，让他伏法。现在陆家的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护法局，你是不是打算不了了之？
秦君衍：不了了之？我看你就是和陆家串通一气！
秦君衍越说越激动，伸手就要去揪顾以淮的衣领
秦君衍：当初说得好好的，结果呢？我们在牢里待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凶手的儿子能光明正大地来保释人！
顾以淮头都大了，一边避开秦君衍的手，一边喝止
顾以淮：住手！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陆墨琛来保释白末末，和陆天明的案子没关系！
可秦君衍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复清栀虽然没动手，却也站在一旁，眼神冰冷地盯着他，显然是不得到说法不罢休。更让顾以淮头痛的是复清栀的能力 —— 那禁制镣铐连高阶仙魔都能压制，她却能轻易催动蛊惑之术，这种不知名的能力实在太过诡异，若是她真要闹事，护法局根本拦不住。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办公室里吵得不可开交时，一道轻柔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
慕容羽拎着一个三层饭盒，站在门框边，白色的裙摆衬得她气质温婉，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慕容羽：我猜你还没吃饭，给你带了点……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股清泉，瞬间压下了办公室里的躁动。
复清栀看到慕容羽，眼神微动。她知道慕容羽是顾以淮的妻子，如今两夫妻难得相聚，自己再在这里纠缠，反倒落了下乘。而且顾以淮态度坚决，今日怕是讨不到太多说法，不如见好就收。她轻轻拍了拍秦君衍的肩膀，语气平淡
复清栀：算了，先回去。
秦君衍愣了一下，他悻悻地哼了一声，不甘愿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两人转身就要走，顾以淮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叫住了他们
顾以淮：复姑娘，等等！
复清栀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
顾以淮看着她，又看了看身边的慕容羽，语气认真
顾以淮：你刚才催动的能力，能不能教给小羽？
慕容羽也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复清栀
慕容羽：我？
顾以淮：小羽身份特殊，又是仙界出身，在魔界难免树敌。
顾以淮解释道
顾以淮：那禁制镣铐都拦不住你的能力，想来定然是自保的利器。我知道你和秦君衍需要一个安稳的落脚点，只要你肯教小羽，我可以立刻给你们办理魔界户口，让你们在魔界自由出入，不受限制，还会继续追查陆天明的案子，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复清栀和秦君衍都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扫向慕容羽 —— 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裙，眉眼温婉，看着确实不像有什么强悍自保能力的样子，顾以淮这是怕她被人绑架？
秦君衍和复清栀本来严肃的表情审视着顾以淮的话，可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东西。秦君衍憋了半天，没忍住，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弧度，带着点看热闹的意味。复清栀也微微勾了勾唇，那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松动。
不过魔界户口对他们而言确实重要，有了这个，他们追查陆天明的罪证也会方便许多，而教一个人能力，对她来说并不算难事。
复清栀：可以。
复清栀点头应了下来，声音依旧平静
复清栀：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尽快查到陆天明的线索，不能再拖延。
顾以淮：一言为定！
顾以淮立刻答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秦君衍嗤笑一声，拉着复清栀转身
秦君衍：算你识相。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这次没有再闹，乖乖回了牢房。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慕容羽将饭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弥漫开来。她看着顾以淮，眼底带着笑意
慕容羽：你倒是会顺水推舟。
顾以淮：也是为了你好。
顾以淮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温热
顾以淮：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危险。
慕容羽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碗里
慕容羽：放心吧，我没那么柔弱。不过…… 复清栀的能力，确实挺有意思的，学学也好。
顾以淮看着她温婉的侧脸，心中一片柔软。只要能护她周全，让他做什么都愿意。而他没注意到，慕容羽低头吃饭时，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精光 —— 复清栀的能力，或许不止是自保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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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与原剧情无关）
慕容羽：刚刚阿淮是说谁柔弱啊？我吗？是我吗？啊？
慕容羽：…(⊙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