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念瞳
几片枯叶从空中滑落，不时掠过一只白鸟，鸟毛很是精致，每过一处地方，便会留下一抹纯净的白，但此外再无其它。
“额......你好这位美女，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突然一句话从江凝背后响起，她回头一瞥，只见一位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正半微笑着扬起手里的手机，他含情的眼眸也在此时和江凝来了个对视。
但显然江凝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她很快就转过头去，随即在门卫室保安大叔那始终未曾移开的视线中走进校内。
期间没有给男人任何脸色，也没有说任何话，哪怕是礼貌的拒绝。
而男人也很快挠了挠头，同时用一种大的快要震掉旁人耳朵的音量对着江凝说道：
“见谅了美女，我叫上古音弦，有缘再好好认识一下吧！”
有了上古音弦的例子，众人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的性格了，因此知趣的人早已离开去了别处，而某些不死心的人则继续跟在她身后。
而江凝则对这些平凡目光的注视谈不起丝毫兴趣，反倒是刚才那个男人，很有意思。
因为她看到了“音”的念动，而于此相似的念动，她看到了足足十位.....
不得不说，潇书学府的场地确实很大，光是教学楼就有好几栋，没有姜攸这个人体导航带路的江凝也只好随便游走在走廊之上，心里盘算着遇到个熟悉地形的同学问问路。
原地晃了一会，江凝就听到转角处的脚步声，她一转身，就和几位穿着黑白灰校服的小学弟对上了视线。
只是无一例外，他们俱在看到江凝的瞬间就烧红了脸，哦，一个除外，只不过他是因为被众人挡在身后，加上自己也低着头，这才没有反应。
“老大，这是......神仙姐姐吗？”
“胡说，这分明是梦境，现实里不会有这种长相的人的。”
“哇塞，她有一双狐狸眼唉，好御的一张脸。”
“别搞啊兄弟，正常人不都是应该先注意到她的长腿吗？”
“我看你这种想法才不正常吧，况且人家姐姐穿白丝又怎么了，现在是和谐开放的社会。”
“那，赞美和谐？”
“赞美开放啊，蠢。”
“......”
江凝皱眉听着远处几人的谈话，心想还是等姜攸回来给她带路的好，刚想开溜，就看到从始至终保持着沉默地那个男孩朝着她走来，他的身后隐约响起一阵嗤笑。
觉得有趣，江凝索性就站在原地等着，当然，她不会因为平凡庸俗的趣味而等，而是她看到了一丝念动。
那是“瞳”的念动。
他的步伐很是奇怪，像是在逃离，又像是在避免逃离，很矛盾，也很孤独，对此江凝只是冷眼看向了他的身后。
也就这一眼，嗤笑声霎时轰散，在男孩看不到的地方，那群人像是遇鬼般疯着跑向别处。
同时也在这一眼之后，男孩来到了她的跟前。
看来矛盾和孤独都不是，他正在笑，不过和正常的笑不同，他笑的像是个衰仔。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保持着沉默，不同于男孩目光的低垂，江凝显然直抵他的内心，那双媚眼泛出一丝威严。
“咳咳，你知道高三十七班咋走吗？”
“学姐你知道高三十七班在哪吗？”
“？”
两种声音几乎是同时出现，而几乎是同时，二人的脸色和呼吸俱是一滞。
江凝是出于礼貌以及确实想要打听问题才问的问题，但你这个穿着校服的学生问这一句话是有什么心事吗？
“学姐，你不认路吗？”率先开口的是男孩，他的眼睛瞪得很大。
“停，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江凝从愣神到恢复原态也不过一息，这会的语气更加的清冷。
“我不知道啊，难道你不是学姐吗？
我是因为昨天才回到昭渝市，至于这个什么婊子学府，我更是只来过一次，也就是这一次。
那真是太可惜了。”
江凝眼皮一跳，合着刚才他的沉默是装的？
“你刚刚和他们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吗？”
“对呀，不过他们也是一群婊子东西，就会嬉笑我们这些普通人。
我懒得废话，就没说话，直到你的出现。”
“我？”
“嗯， 你看起来很温柔。”
江凝“......”眼睛不要可以去捐了。
“你说你昨天刚回昭渝市”江凝问。
“对的，中途还遇到一个跟踪我的变态男，不过似乎是我的错觉，他后面没有再跟着我。”
江凝心念一动，恰巧看到姜攸正焦急地朝她走来，于是她也不废话，直接向他抛出一句话后就让他跟着自己过来。
而男孩则是在听到那句话后懵圈了数秒之久。
她说：“司徒夜墨，也许，那不是错觉。”
因为你说的那个变态，天下独此一份。
“江小姐，抱歉我来晚了，有找到小弟吗？”
“嗯，就在我的后面。”顿了一秒，江凝再次说道，“你认识他？”
“当然。”
“小攸姐！”
两种声音同时响起，而江凝则在两者那相见恨晚的眼神中自觉退到一旁。
“唉哟小墨水呀，这么久不见都变衰了。”
“小攸姐，你的身上怎么还没有男人的光芒在绽放呀，我可是一直在等呢。”
“？”
看来不是相见恨晚，而是相恨过早了。
姜攸也没有和司徒夜墨絮叨过久，很快就对他介绍起了江凝。
“这位，江凝，江小姐，是你的堂姐。
她可是在听说你有一个家长会要开却无人参与之后，推掉了所有工作特意从外地赶来的。
怎么样，还不快谢主隆恩。”
司徒夜墨：......
江凝：......
大可不必如此！
许是看出两人的尴尬，姜攸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带着两人去向了操场，算算时间，这会也是该集合了。
不过经此一事，江凝对姜攸的评价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看来也不是个胆子小到连话都不会说的主，当然，照旧傻狍子。
因为她带着两人到了停车场，问了保安，操场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期间江凝明显能感觉到司徒夜墨的反常，他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一如刚见面时一样。
姜攸同样也看出来了，问他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回答的模棱两可，只说自己的视线有点模糊。
“只是有点模糊吗？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旁边那人。”
到了操场后，江凝半笑着对夜墨说道。
显然夜墨也是个好奇心重的，还真往旁边看去......这不是模糊了，是彻底糊掉了。
他的胃里一阵翻涌，而江凝也对此感到无奈，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江凝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哦？我该知道什么？”
这莫名其妙的黑尸呀！还有什么。但他不好问，万一江凝姐是个普通人就完了，尽管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还是不是能够归结为普通人的那一类。
反倒是姜攸在听到二人的话后缓缓地说出了答案，而这答案，夜墨想了很久，也因此困惑了很久。
她先是递给夜墨一副墨黑色的眼镜，示意他戴上去。
不一会，司徒夜墨就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不待他回神，姜攸又将那副眼镜给摘了下去。
“看到了吗？”
“姜攸姐，连你也在藏，我居然至今才清楚你的底细。
不过你这眼镜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我居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姜攸“嘻”了一声，随即说道：“对呀，因为我不小心给错了，给成了盲人眼睛。”
夜墨 “......”那真是太不小心了。
“好了，别逗他了，毕竟‘瞳’之念动，很难得。”江凝适时地说了句。
等会，“同”什么念动？
面对夜墨的疑惑，姜攸继续说道：
“很简单耶，就是念动的意思啦。
比如说，你的天灵是音乐，那么念动就是‘音’，也叫‘念音’，你的天灵是剑道，那么念动就是‘剑’，也叫’念剑’。
以此类推咯，什么？你问我什么是念动，那很难说了耶，你就简单地理解为一个人天生所带有的天赋。
这个天赋也叫天灵啦，‘灵’这个字我们不好揣摩，于是就换成了‘念’咯。
你问我你的天灵叫什么？刚才江小姐不是说了嘛。”
夜墨深深地吞了口唾液，依稀记得，她说的是个同字吧。
也就是说，他的天灵，额...念动叫做......
夜墨的脸色极其复杂，而姜攸则是欢快地笑了起来，“看你那样子，此瞳非彼同啦。”
“是瞳孔的瞳。”
闻言夜墨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疑惑道：“那这个念瞳，有什么用？”
“简单，你不是经常能看到一个人的身上发着光嘛，那就是念瞳的效用。”
“仅此而已？”
“嗯呐。”
“那，那光代表着什么？”
姜攸对念瞳的具体其实也不清楚，她也满是疑惑着看向这个冰山美人，老板的朋友。
江凝先是对姜攸突然态度的转变而作了番思考，闻言也是缓缓地回道：
“光，也叫作瘴气，你看到的，只是瘴气的表面。
每种颜色的光对应不同的存在，譬如纯粹的白光，便是普通人，透明的云光，便是干净的人，五色的玄光，便是对应不同级别的诡灵。
诡灵是什么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但，会有那一天的到来。”
夜墨身子一抖，似乎这两个美到天际的女孩的身份根本就不一般，但是他根本就看不到两者的光，亦或是叫做瘴气。
“那，黑色的光是什么？别告诉我是鬼。”
闻言姜攸似笑非笑地望着天真的他，而江凝也换成了一副审讯的眼神，无疑的是，两个都没有好心思。
“呼，我知道了。不过还好这里没有一点黑光。”
只有旁边这具塑料做到的黑尸。
“哦，那不一定。”姜攸说。
“哈？小攸姐你这是何意？”
“嗯.....大概就是，我给你的那副眼镜根本就不是盲人眼镜。”
“！”
“那是什么？”
“这个吧，似乎是能让你的念瞳的效用发挥到极致的祭器。”
“！！！”
那也就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