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故人留下的是个孩子呢?

以下内容,纯虚构,开卷北走,落水花流,斯人已逝,往事不强求

我是筹瑞,本命短竹下长寿,本无能山边养王,楚筹瑞

原本,我不叫这名字,师父给起的,总为新的开始

在黄土江以南,我不晓得那是什么地方,只是在那地方,我名渊阁,陈渊阁,师父在路边拾了我

那日我差点冻死,师傅说我七情六欲少了一半,怕丢下我一人把自己作死,他说要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就要看他生气的样子,师傅教我很多话,我只记得这一句,以至于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试着惹师傅生气,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失败的次数多了,我就换其他的方式,但也没有一次成功,或许是她早生气了,我没有发现?

师父是角,他们戏团里有名的墨手,要是演我,以我当时八九岁的智商也看不出来

唯一一次成功把他弄生气了,是我贪玩失足落水,他连戏服都没来得及脱,跳入水中把我捞了上来

我被罚不许吃饭,师父给我留了点心“这不是饭”那是师父做的,别处买不来的,等我长大后想唱戏或者开一家糕点铺和师傅一起每日一起做糕点或是学戏都好

师父离世后,我再也没吃过那样甜的东西,他教我识字,供我读书

台上的墨首,台下的楚叹

我之前的记忆散乱,唯有刺骨冰凉的河水和一阵后怕的黑,师父不教我唱戏,我偷着和戏团的师叔学了些,被师父发现后也只是罚我写字,我当然不想写,我想和师父一样,登台亮相

师父说读书才有出息,唱戏没有,人总有一天会老。会有唱不动的时候,我不想听,师父却想看着我走出去。他看不到那一日了

他离世后不久,我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和师傅生前写给我的信。他要我去黄土江南边找找自己的故乡,给自己找个能归根的地方,我没打算去找,这里有师叔有师父留给我的家

我没打算去找,次日却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扣响了门“筹瑞在这吗?”我拉开条门缝“不在这儿,你找错地方了”那家伙却借机扒开了门“我师父让我来的。”我用力的再次把门关上,他在门外吃了一鼻子灰“我知道你师傅是楚叹”他在门外喊我靠着门哼了一声,镇上看戏的都知道,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师父和你师父认识,我叫宋年,江宋年,你师父让我把东西转交给你”他这么一喊,我才又把门拉开一条缝“东西给我,你请回吧”他把木盒子从门缝里给我递了过来“不留我进去喝喝茶吗?赶了两天的路,还没歇歇脚”脸皮倒是厚,我又要把门关上,师叔的声音从屋里面传过来“让他进来吧”

我不情愿的开了门,这姓江的穿着一身道袍,应该是江湖上的骗子,反正看着不像好人,我打开木盒子,是檀木的,上等货向师傅会喜欢的东西,里面有封信。和一块羊脂玉我打开信有松油的味道,是师傅的笔记和口吻

小竹子收: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多半已经不在了,我把信托给了一个朋友。他答应我收到我去世的消息,会把心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你手里。那位何道长一向说话算数,是个能信得过的人。竹子你命里缺根,师父能给你一个成长中遮风避雨的地方,却给不了你命里缺的东西。不管你接下来是跟着你师叔去学唱戏,还是去上大学。师父都会支持,以后师父不在了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熬夜,活开心点,师父也会默默看着你的,干什么去?,后怎么活不重要,竹子开心就好,你要是不想去找就留在镇上,你师叔不会赶你走的,你也知道从小到大他是除我之外最疼你的,之前罚你不许吃这么多点心时,他都会偷偷给你,还当我不知道。这信纸好短,师父还想看着你再长大一些,要是小竹子登台亮相一定会是最好看的花旦,师父不管在哪儿都会永远爱你

楚叹

师父写自己的楚字时,总会让那个走字旁翘起来一点,是他的字迹,可惜是绝笔,我吸了吸鼻子,可能是感冒了吧,那可不行。今个下午是我第一次登台亮相呢,不是说一方为人,八方鬼神吗?师父一定也会来看的

我又去洗了把脸,进屋去找师叔商量,今个下午亮过相后我就走,我倒要看看那个差点把我冻死的鬼地方长什么样

“堂云欲度香腮雪,芙蓉泣露香兰香。”一进门就被这小子书挑着耍流氓,也没见着师叔。倒是他坐在师父的位置上悠闲的喝茶,我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看他。等师叔回来

怎么说宋年也是客人不能打。他师父和师父是朋友打了他有事待客应有的礼节。怎么着师父生前也是有些名声的人物不能蒙羞

“哟,小竹子看过信了?”师叔提着一坛女儿红走进来,我点点头,师叔自从师父走后日日喝酒。劝了也没用,他说这样能见着师父“师叔,今天下午亮过相后,我想去那地方看看”师叔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地方,闷闷的嗯了一声,猛喝一大口酒。他递给我了一张银行卡,我推说不要“我只是去看一眼,过几天就回来”我没打算离开太久,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家,叔叔的态度意外的强硬“拿着,你师父留给你的”听到是师傅留的,我才接过,我不差钱,师父活着的时候。从来没少过我的零花钱,师父去世后,师叔也没少过我零花钱。这个家从没让我受过苦,我现在有的钱在外面浪个10年都没问题,只是几天没必要带张银行卡

“今天下午还是《定军山》?”师叔有节奏的拍着桌子“师叔不是爱听这个吗?”我看着师叔眯眼打节拍的样子,听出是师父喜欢的《玉板指》马上会了意“其实我想改来着,怕师叔你不同意”师叔停下打节拍的手,给江宋年空了的茶杯又续上半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合不合适?”没有半心醉意的样子,我翻了一下手,做出那一楔里番秀云的动作“不如换成《玉板指》,我唱罢早些归”师叔沉思了一会儿,像是顾及着什么,我要是他的手应求“好师叔,你就应我这一回”师叔拿我没了法子,放下茶杯,拿出玉簪子给我挽上头发“你呀家里有外人还披头散发的,哪有这么大的样子……别乱动,我也真是怕了,你就换成这个,依你的意”我眨了眨眼睛,瞅了一眼江宋年,要不是有这个外人在哪还用得着费这些功夫直接我一句改,师叔不会不依的

“哎呦,我怎么知道是外人了,师伯”江宋年又给自己买上杯茶,我以为他要走,结果这家伙一口闷完,品都没品,又满上一杯,和头牛饮水没什么两样

师叔笑笑见他喝完又倒上半杯“别只喝茶,桌上还有些点心,还要麻烦你送送我家小竹子,受累了”江宋年丝毫没客气,抓起点心往嘴里丢“哪里话?说不上累,送这么个美人,我怎么累得着?”我是真不想让这家伙送,刚要抗议被师叔一个眼神阻止,一向由着我的师叔。今天意外的强势,我尽量不往江宋年那个方向看,心里只剩下一句,成何体统

师叔又提起他那坮女儿红“你们年轻人共同话题会多点,老头子我就不参与了”师叔摇晃着走出屋门,我知道他又要去师父坟头喝闷酒了

师叔和师父如亲兄弟一般,之前师父在时,师叔从不喝酒。怕喝坏嗓子,没法和师父搭戏

“哎,小美人,你为什么学唱戏?”江宋年咬了口点心,我以为他终于开始注意形象了。谁知他又把整个都塞进嘴里“想学就学了”我真是想多了,他刚才不塞完,是因为要说话吧“哦,哦,我听说难学,真的假的?”江宋年咽下点心后又喝起茶水,我有些没耐心了,随便不理人是不对的,但这个江宋年话太多了。他见我不说话,又开始问东问西

“诶,美人,你喜欢玉吗?簮子是玉的,镯子是玉的,美人也是玉的吧?”江宋年说着就要摸上我手上的镯子,我一个侧身躲过他的手,怎么还动手动脚的?“男女之间还是保持安全距离吧,我下午还有开场戏要准备,告辞”我再次躲过他要拉我的手,真想给这蹬犊子一巴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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