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雨

林宇将部队隐蔽在城外山林中,只带了几名亲兵前往当地治所。他们扮作流民,混入城中,找到了此地的地方官——一位身着荻花部落传统服饰,面色倨傲的中年男子冷灵。

厅堂内,冷灵斜睨着林宇等人,“大梁的将军?潜入我荻花部落意欲何为?莫非是细作?”

林宇上前一步,“我并非细作,而是为合作而来。我见贵部土地贫瘠,民生困苦。我大梁有先进的农耕技术、水利工程,可助贵部百姓摆脱饥馑,让土地重现生机。此等利民之事,还请阁下代为引荐,让我面见国王,陈说利害。”

没想到冷灵非但没有动容,反而嗤笑起来,他猛地一拍案几:“荒谬!满口谎言!不过是你们大梁想要吞并我部的借口!你们梁人最是狡诈。什么先进技术?不过是觊觎我荻花部落土地的借口我荻花部落虽暂时困难,却岂会受你蛊惑?尔等潜入我国土,分明是图谋不轨!近来天象异常,收成不佳,定是尔等外人带来了灾祸!来人,将他们拿下,明日祭天!”

两旁守卫一拥而上。林宇几人虽奋力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且在这厅堂之内难以施展,很快便被缴械制服。

被关入阴暗的牢房后,一名士兵愤恨地捶打着墙壁:“将军,这蛮荒之地,不通教化!我们该怎么办?”

林宇沉默着,脸上并无惧色,只有深沉的思索。他带来的那一千精骑虽在城外,但若强攻,必然伤亡惨重,且会坐实“入侵”的罪名,与整个荻花部落结下死仇。

次日,他们被押往城外的祭坛。那是一座以粗糙巨石垒砌的高台,周围插满了绘有部落图腾的旗帜,气氛肃杀而压抑。下方围满了被驱赶来观礼的民众,他们眼神麻木,面带菜色。

地方官主持仪式,他身着繁复的祭服,高声诵读着祭文,将部落的不幸归咎于外来的“邪祟”。当林宇等人被推上祭坛时,台下响起一阵骚动。

就在这时,亲兵中一名年轻的小兵突然挣扎着跪倒在地,对着地方官和台下民众高喊道:“大人!各位乡亲!请听我一言!”

所有人都望向他。小兵脸上还带着稚气,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乃大梁一小卒,命如草芥!但我家将军林宇,是真心想帮助你们的!他曾在边境收留数万流民,分田置地,活人无数!他若死在这里,边境再无安宁,荻花部落与大梁将永世为敌!请用我的命祭天,放过将军!让将军回去,证明我等的诚意!”

林宇闻言厉声喝止:“住口!我命令你,起来!我林宇岂能用部下的命换自己苟活!”

小兵回过头,对林宇露出了一个带着泪痕却坦然的笑容:“将军,您常教导我们,军人当以保境安民为责。您的命比我的有用得多,您活着,才能救更多的人,才能化解这场干戈。这次……这次属下不能听令了。”

说完,他不再看林宇,转而向主持祭祀的巫师重重磕头,“求求你们!用我祭天!放过我家将军!他真的是好人啊!”

他的声音凄厉而真诚,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让原本麻木的民众中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唏嘘声,连一些士兵都面露不忍。

冷灵紧锁眉头,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李三儿,又看向被缚双手却依旧挺直脊梁、目眦欲裂的林宇,再环视周围民众的反应。他原本坚定的杀意,在这一刻动摇了。

良久,冷灵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罢了……将此士卒带上去。将……将这些大梁人押回牢房,严加看管,待我禀明国王,再行处置。”

“不!”林宇挣扎着,却被几名壮汉死死按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兵被拉上祭坛最高处。

仪式完成得很快。林宇被押下祭坛时,天空中飘起了冰冷的雨丝。他被推搡着往回走,回到衙署,林宇和其他人被关进了一处简陋但还算干净的牢房。看守并未苛待他们,饮食虽粗粝,却也能果腹。冷灵来看过一次,隔着木栏,神色复杂地对林宇说:“你那士兵……是条好汉。若非……唉,你们暂且在此安分待着。”

林宇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脑海中尽是他最后的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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