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篇：真真假假（上）
江穆年捏了捏萧剑秋的手背，声音轻得像怕惊动空气：“我们有点暧昧了。”
萧剑秋却顺势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热得发烫：“有什么关系，都是男生。”
话虽硬，人却蔫了——他趴在桌面上，鼻尖抵着臂弯，像只被雨淋湿的猫，耳朵都耷拉下来。
江穆年叹口气，用肩膀碰碰他：“换个座。”
江穆年挪到靠墙的位子，萧剑秋坐了过来。刚一坐下，江穆年就探手过去，十指轻轻扣住，指腹蹭过对方骨节：“好好学。”
萧剑秋嘴角瞬间扬起，眼里的星光重新点亮，反手把那只手握得更紧。
下课铃炸响，荧萱抱着一摞练习册过来，低头登记，余光一扫——
“你俩干什么呢？”
萧剑秋下意识想抽回，江穆年却先一步把交握的手抬起来，大大方方晃了晃。
荧萱翻了个白眼，把空收纳盒往桌上一放：“麻烦两位先把作业交了。”
荧萱抱着作业一走，萧剑秋的手立刻又悄悄往江穆年那边摸，指尖刚碰到手背，就被江穆年轻轻拍开：“别闹，先听课。”
徐佳踩着高跟鞋进来，英语课本往讲台上一拍：“今天抽一列，挨个提问。”
萧剑秋那一列被点名，他站起来，盯着课本上的长难句，脑子一片空白。徐佳声音冷飕飕：“翻译一下这段。”
江穆年压低嗓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示：“我不擅长面对陌生的事物……”
萧剑秋这才磕磕巴巴译完。徐佳挑眉：“你俩怎么换位了？”
萧剑秋面不改色：“反光。”
徐佳朝窗外看了一眼：“大晚上的哪来的太阳？”她摆手示意坐下，“下课换回来。”
萧剑秋坐下，江穆年撕了张纸条推过去：“放假没预习吗？”
萧剑秋把纸条折成小方块，写：“没有，想让你补课了。”
刘长风答完坐下，徐佳环视一圈，拍拍讲台：“自习。别出声，谁吵谁写卷子。”
灯管嗡嗡，教室里只剩翻页声。手机被收了，大家又回归原始通讯：纸条。
刘长风闲得慌，找江穆年借了张便利贴，写完后递给江穆年这一排：“免费帮写情书！报上姓名，量身定制，童叟无欺！”
萧剑秋顺手捞过来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把纸条折了折，塞进笔盒，接着趴桌睡觉。
过了两分钟，他半梦半醒间把刚开始的纸条推到江穆年面前。
江穆年正算题，余光扫到一张同款黄色便利贴，以为是刘长风那垃圾广告，想也没想，团吧团吧扔回后排。
刘长风展开纸条，只见江穆年潦草回了句“没时间，自己悟。”，后面被萧剑秋添了一个铅笔芯大小的实心♡。
李敏贞刚把脑袋凑过来，刘长风已把纸条揉成团，抛物线投进垃圾袋：“没生意啊——”
话音未落，讲台“砰”一声脆响。
徐佳目光扫过来：“后面睡觉的、说话的，都站后面去！”
刘长风和李敏贞条件反射地起身，猫着腰往墙根走。
萧剑秋伸个懒腰，顺势拽住江穆年手腕，把人一并拎起来，小声嘀咕：“走，一起。”
徐佳瞥见江穆年没吭声，也就随他们去了。四个人贴着后墙根排排站，像一排被临时罚站的雕塑。
李敏贞冲前排同学勾勾手指，小声要来几根粉笔。四人默契地分工，开始在黑板空白处涂涂画画——刘长风画了个夸张的“包租婆”头像，李敏贞在旁边添了根棒棒糖，江穆年随手写了行单词。
萧剑秋一转头和辰铭阳对上视线，立刻挑眉招呼：“过来，一起站？”
辰铭阳愣了下，笑着摆手：“我无罪。”
萧剑秋压低声音：“无罪也能来体验生活。”
辰铭阳回头就跟同桌大声嘀咕：“后面风景更好，还能自由创作！”声音一点没压着，满教室都能听见。
徐佳抬头，目光一扫，粉笔“啪”一声敲在讲台：“辰铭阳，你也去后面站着！”
辰铭阳耸耸肩，笑着起身，顺手从桌上抓了根粉笔，溜溜达达走到后排，挤进四人队伍里，小声嘟囔：“欢迎新成员。”
五人一字排开，黑板成了他们的涂鸦墙，徐佳看着那一排歪歪扭扭的粉笔画，脸色黑得像锅底，却终究没再开口。
辰铭阳把小人图最后一笔勾完，冲荧萱摆了个夸张pose，荧萱笑着用拍立得“咔嚓”定格。
萧剑秋把江穆年推到黑板前，随手画了几笔：猫耳、头纱、小恶魔角——每完成一个就抬手用手表拍照。
江穆年配合地站着，嘴角带着无奈的弧度。
另一边，刘长风和李敏贞把“徐佳”Q版头像画得满脸星星、蝴蝶结，几乎认不出原样。
“后面几个！立刻把黑板擦干净！”徐佳敲桌。
“反正拍不少了。”辰铭阳小声嘟囔，顺手把粉笔抛进盒里。
“血赚。”萧剑秋笑，把最后一张保存。
江穆年捏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画了颗简单的心，转头：“萧剑秋，过来。”
萧剑秋走近，江穆年示意一起比心——自己比出左半边，示意他比右半边，“快拍。”
声音压得低，只有刘长风听见，他愣神一秒，假装继续擦黑板，余光却时不时看向两人。
手表拍照有三秒延迟。
倒计时里，萧剑秋忽然伸手向前，十指扣住江穆年的手，掌心相贴。
“咔嚓——”
照片定格：模糊的心形轮廓下，两只紧扣的手被灯光拉出长长的影子，像把偷偷跳动的心电图藏进像素里。
刘长风垂眼擦板，心里弹幕狂刷：
“我靠，这俩真在一起了？”
铃声响成一片，教室里瞬间炸锅。
辰铭阳一溜烟冲到前排，把手腕凑到荧萱面前：“快让我看看！”荧萱笑着把拍立得照片递给他，背上的女生探头偷瞄，忍不住趴在她肩上咯咯直笑。
后排，萧剑秋刚把黑板擦随手丢进盒里，回到自己座位。
李敏贞拎着水杯站起来，朝刘长风抬下巴：“双排去吗？厕所速战速决。”
刘长风摆手：“你单排吧，我还有事。”
等人走远了，他立刻滑到江穆年的空位上，压低声音问萧剑秋：“他人呢？”
萧剑秋把刚才拍的手表照片设成暗屏，随口答：“被老班叫走了。”
刘长风“哦”了一声，眼睛却往桌斗里瞟，正好看见那张模糊比心照还在手表相册里，心里猫抓似的痒。
萧剑秋看着刘长风把那张便利贴揉得跟麻花一样，忍不住用笔帽戳他胳膊：“写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刘长风耳根发红，又把纸条展平，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想知道吗？”
萧剑秋挑眉，点头：“别卖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