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苏晴晴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她伸手拨了拨,皱了皱鼻子。
转身时,余光瞥见身后的梧桐树下,陈添正倚着树干站着。蓝白校服的拉链松垮地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嘴里叼着根烟。
“你干嘛跟着我?"。
陈添吐掉烟蒂用鞋底碾了碾:"我想。"
“你不要跟着我了。”她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
陈添只是慢悠悠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被风吹得轻轻晃。
他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跟着,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一直追着她的影子跑。
苏晴晴走了一段,忍不住回头瞪他:“都说别跟着了!”她像只炸毛的小松鼠。
陈添停下脚步,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目光落在她乱糟糟的碎发上:“你头发乱得像顶小绒帽,不跟着你,待会儿被风吹跑了怎么办?”
苏晴晴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要你管!”
转身快步往前走,书包在背后一颠一颠的。陈添嘴角那抹笑始终没散。
她在一个卖棉花糖的爷爷摊位前停下,棉花糖甜腻的香气飘在空气里。老爷爷笑眯眯地递给她一根粉色的棉花糖。
“谢谢爷爷。”苏晴晴接过棉花糖,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
老爷爷伸手接住她递来的硬币。
棉花糖在她手里晃晃悠悠地冒着甜味儿,陈添站在她身后。
她突然停下,转身几步走到陈添面前把棉花糖塞进他手心:“给你吃!”
陈添呆住了,低头看着手里蓬松的粉色棉花糖。
"然后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回家了。"苏晴晴说完就跑。
许多年后,陈知知小朋友趴在他膝盖上,奶声奶气问:“爸爸,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呀?”
他就说:“妈妈给爸爸吃了棉花糖,爸爸被她拐走了。”
陈添咬了一口棉花糖,甜味在舌尖化开,黏住了牙,抹了抹嘴角。
抬脚往反方向走,糖丝被风吹得轻轻飘起来,黏在他校服袖子上一点。
回家后,陈添踹开门把钥匙随手扔玄关的柜子上。
扯了扯校服外套,拉链发出咔嗒一声响。屋里很安静,只有挂钟的滴答声。
抬脚往客厅走,鞋底擦过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坐到沙发上,电视屏幕黑着靠在沙发上,闭了会儿眼。
他妈死后家里冷冷清清的,他把校服外套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向厨房。
冰箱里只有几罐啤酒和剩了半盒的牛奶。拉开一罐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易拉罐上的水珠。门把手转动,
门把手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一个女人推门进来,着香奈儿的包:“你谁啊?”
陈添把易拉罐捏得咔咔作响,他盯着女人看了几秒,声音冷淡:“你谁?”
女人把包甩在茶几上,皱眉看着他:“我是这房子的主人,你是谁?”
她穿着毛领大衣,妆容精致和这冷清的屋子格格不入。
陈添眯了眯眼,往前走了两步:“这里是我家。”他声音很冷,指节敲了敲茶几,“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说这是你的房子。”
女人后退半步,但还是挺直了腰板从包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购房合同拍在茶几上。
指甲划过落款处的红色印章:“睁大眼看看,三个月前这房子已经过户到我名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