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跨越营区的电话，牵起回家的线新兵蛋子，这份小心翼翼的
第三章 跨越营区的电话，牵起回家的线
训练场的风，吹来了报喜的勇气雪影小队的战术评估刚刚结束，叶沐雪摘下头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苏镜递来的冰镇毛巾贴上脸颊时，她正望着营区外那片金灿灿的稻田——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秋景，此刻却忽然格外想念老家院子里那棵会结甜枣的老槐树。
“队长，沈队刚才发来消息，说利刃的装备检修完了，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看新的战术沙盘。”苏镜的语气带着揶揄，眼底却闪着看好戏的光。
叶沐雪接过手机，屏幕上沈然的消息还带着刚结束任务的仓促：“刚跟岳锋对完数据，你的建议我标在沙盘上了，晚上七点？”后面跟着个笨拙的笑脸表情。她指尖划过那个笑脸，心里像被稻穗拂过，痒痒的，暖暖的。
这两年，她和沈然从战术上的对手变成默契的战友，再到心照不宣的牵挂，那些藏在“左翼掩护”“右翼包抄”里的关心，那些落在彼此伤口上的轻柔，早已成了不用言说的秘密。现在，她想把这个秘密告诉最亲的人。
走到训练场边缘的通信站，这里信号稳定，能避开队员们的目光。叶沐雪深吸一口气，调出通讯录里“家里”的号码。拨号键按下的瞬间，她仿佛已经听到了妈妈张海燕在厨房的吆喝，看到了爸爸叶怀仁坐在藤椅上看报的模样。
电话那头的惊与喜，藏着二十年的疼惜“喂？是沐雪吧？”电话接起的瞬间，张海燕的声音裹着油烟味传来，“今天训练结束得早啊？你爸刚还念叨你呢，说这阵秋雨凉，让你添件衣服。”
“妈，我穿得厚呢。”叶沐雪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下来，“您跟爸吃饭了吗？”
“刚做好，正要吃呢。”张海燕的声音顿了顿，忽然压低嗓门，“你爸在旁边假装喝茶，耳朵竖得比雷达还高，你有啥事儿尽管说。”
叶沐雪忍不住笑了，爸爸这辈子都是这别扭性子，关心人从来不肯直说。她清了清嗓子，像汇报任务般郑重开口：“爸，妈，我处了个男朋友。”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停了。三秒后，张海燕的声音像炸开的炮仗：“啥？！男朋友？！沐雪你再说一遍！是不是上次演习跟你一起接受采访的那个沈然？”
叶怀仁在旁边低喝一声：“老婆子，别咋咋呼呼的！”可叶沐雪分明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
“是沈然，妈。”叶沐雪的脸颊发烫，“他是利刃小队的大队长，我们认识两年了，一起执行过十几次任务。”
“利刃小队我知道！”叶怀仁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军人特有的严谨，“去年跨区演习，他们从断崖摸进蓝军指挥部，战术报告我还留着呢。那小子指挥风格很稳，是个干实事的。”
“爸，您连这个都知道？”叶沐雪有些意外。
“我天天看军事频道，能不知道？”叶怀仁的语气带着点小得意，“他人品怎么样？对你上心不？”
“他人特别好，”叶沐雪想起沈然在暴雨里把雨衣让给她，在她发烧时守在帐篷外，声音里的笑意藏不住，“上次我在丛林训练崴了脚，他背着我走了三公里山路，愣是没喊一声累。”
“哎哟，这小伙子不错！”张海燕立刻表态，“比你爸强多了，我当年生寸心的时候，他在部队拉练，回来就给我带了包压缩饼干！”
“你这老婆子，翻旧账有意思吗？”叶怀仁的声音透着窘迫。
叶沐雪笑着听他们拌嘴，趁机补充：“寸心见过沈然，上次联合演练她来我们队，说他‘比雷战靠谱一百倍’。”
提到叶寸心，张海燕的注意力立刻转移：“说到寸心，那丫头在雷电还好吗？没跟那个雷队长吵架吧？我听你爸说那雷战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炸，别委屈了咱闺女。”
“妈，您放心，寸心现在厉害着呢。”叶沐雪的语气里满是骄傲，“雷战现在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上次雷战想让队员冒雨加练，寸心拿出《军事训练条例》跟他一条一条对，最后雷战愣是把命令收回去了，还跟队员们道歉了呢。”
“真的？！”张海燕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寸心有出息！那队员们服她不？”
“服！”叶沐雪想起雷电队员现在看到寸心就立正敬礼的样子，忍不住乐了，“寸心把他们的心思摸得透透的。阎刚以前总怕狙击手失误，寸心就带他去靶场练‘盲狙定位’，现在他闭着眼都能报出弹着点；元宝总做噩梦，寸心教他睡前听白噪音，现在睡得香着呢。”
“这孩子，随我！”叶怀仁难得夸人，“做啥都较真，有股子韧劲儿。”
叶沐雪听着电话那头父母欣慰的笑声，心里像被热水烫过，又暖又软。她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想让他们知道，她在远方不仅有枪林弹雨，还有了可以并肩取暖的人。
“爸妈，我们下个月休假，我想带沈然回家让你们看看。”叶沐雪说出计划时，声音里带着期待。
“看！必须看！”张海燕立刻应下来，“我现在就把东厢房收拾出来，让沈然住那儿，采光好，还安静。”
“老婆子，人家还没进门呢。”叶怀仁嘴上怼着，却在电话那头喊，“把我那瓶藏了十年的米酒找出来，沈然是军人，肯定能喝两盅。”
叶沐雪笑着答应，挂电话前，张海燕还在念叨：“让寸心也回来！我给她做糖醋排骨，做一大锅，让她带点给那个雷队长尝尝，看他还好意思跟咱闺女瞪眼！”
挂了电话，叶沐雪靠在通信站的墙上，看着远处训练场上奔跑的队员，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原来把心事说给家人听，是这么轻松的事，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揣上了满口袋的糖。
雷电的午后，藏着“被管”的甜此时的雷电突击队，正上演着叶沐雪口中“服服帖帖”的场景。
叶寸心抱着一摞心理档案走进射击场，远远就看到雷战叉着腰站在靶位前，对着脱靶的新兵吼：“三发子弹全打在九环外，你是来给靶纸挠痒痒的？！下午加练一百发！”
“雷队，”叶寸心走过去，把档案袋放在旁边的弹药箱上，“《射击训练大纲》规定，新兵单日实弹训练不得超过五十发，过度训练会导致肌肉记忆紊乱。你忘了上周小牛因为加练，把瞄准镜都摔了？”
雷战的吼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狮子。他转过头，瞪着叶寸心：“我这是帮他找感觉！”
“找感觉也得讲科学。”叶寸心翻开档案本，指着其中一页，“小牛的心理评估显示，他是‘压力过敏型’，越骂越慌，你得用‘正向激励’。”
“正向激励？”雷战皱着眉，“难道夸他脱靶脱得准？”
“可以夸他持枪姿势标准，呼吸节奏稳。”叶寸心拿出笔，在档案上画了个圈，“你看，他这次的弹着点比上次集中，说明在进步。”
新兵在旁边听得眼睛发亮，腰杆都挺直了。雷战看着档案上的弹着点分布图，又看看新兵紧张又期待的眼神，悻悻地闭了嘴：“行！下午练五十发！但要是再脱靶，晚上给我抄《射击守则》！”
“是！谢谢雷队！谢谢叶参谋！”新兵激动得差点敬礼。
叶寸心看着雷战转身时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里有点好笑。这头“倔驴”，明明服软了，偏要装得硬邦邦的。
射击训练结束后，雷战叫住叶寸心：“喂，那个‘正向激励’，还有啥讲究？”
“想知道？”叶寸心挑眉，“下午心理课你来听，我给你留第一排。”
雷战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却在走到拐角时放慢了脚步——他听见叶寸心在跟新兵说：“雷队看着凶，其实最护着你们。上次你摔了瞄准镜，他半夜去修械所帮你修到天亮。”
阳光透过射击场的遮阳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雷战摸了摸口袋里的《射击守则》小册子，那是他早上特意找出来的，上面还画着密密麻麻的批注。
心理课上的“驯服”，藏着别样的默契下午的心理课设在雷电的会议室，叶寸心刚把PPT打开，雷战就揣着手走进来，在第一排找了个角落坐下，背挺得笔直，活像个被老师点名的调皮生。
队员们憋着想笑，又不敢出声，只能低着头假装看笔记。
“今天我们聊‘压力与动作变形’。”叶寸心的声音清亮，“大家有没有发现，越想打好靶，手越抖？越想跑快点，腿越沉？”
“有！”元宝第一个举手，“上次越野赛，我总想着‘不能落后’，结果在陡坡摔了个跟头。”
“这就是‘目标焦虑’。”叶寸心点开一张图表，“就像雷队，上次指挥反恐演习，总想着‘必须零伤亡’，结果在战术推演时，把最简单的侧翼掩护都忘了标。”
雷战猛地抬头，瞪着叶寸心：“你咋知道？”
“我在指挥车旁听着呢。”叶寸心笑得坦然，“后来还是沈然提醒你，你才拍着脑袋说‘忘了’。”
队员们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雷战的脸瞬间红透，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他想反驳，却发现叶寸心说的是事实——那天他确实因为太紧张，漏标了战术点。
“咳！”雷战重重咳嗽一声，“那是……那是为了让沈然那小子露个脸。”
“是吗？”叶寸心没拆穿他，话锋一转，“其实这很正常。雷队承受的压力比我们都大，既要顾全大局，又要护着我们，偶尔失误不丢人。”
她的语气里没有嘲讽，只有理解。雷战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那点恼怒忽然就散了。他确实总在高压下犯点小迷糊，以前觉得这是“无能”的表现，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件平常事。
“我……”雷战难得有些结巴，“我下次……提前把战术标三遍。”
这个答案虽然笨拙，却让队员们心里一暖——雷队居然“认账”了！
心理课结束后，队员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阎刚路过雷战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雷队，记得标三遍啊。”
雷战瞪了他一眼，却没像往常那样吼人。他看着叶寸心收拾东西，闷声说：“晚上食堂做包子，猪肉大葱馅的，给你留了两个。”
“算你有良心。”叶寸心笑了，“对了，你那本《射击守则》别藏了，我看见你在上面画重点了。”
雷战的耳根又红了，揣着手快步走出会议室，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暖暖的。
姐妹通话，把“他”也拉进回家的约定叶沐雪挂了父母的电话，立刻给叶寸心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背景音里传来雷战的吼声——大概又在跟队员较劲。
“姐？啥事？我刚下课。”叶寸心的声音带着点喘，像是刚从会议室跑出来。
“听妈说，你把雷战管得服服帖帖的？”叶沐雪的语气里带着揶揄。
“那是他自己懂事了。”叶寸心嘴硬，却忍不住笑了，“姐，你真要带沈然哥回家？爸妈是不是特激动？”
“激动得恨不得现在就给我订车票。”叶沐雪笑着说，“妈还让你也回家，说给你做糖醋排骨。”
“回家？”叶寸心的声音顿了一下，“我这边……下周有个野外生存训练，不知道能不能调开。”
“我跟你们旅部打过招呼了，说爸妈想你了。”叶沐雪早有准备，“他们说可以给你批假，正好跟我凑一块。”
叶寸心的心里一暖，鼻子有点发酸：“姐，你总惯着我。”
“谁让你是我妹呢。”叶沐雪的声音软下来，“对了，妈还说，让你把雷战也带上。”
“啥？！”叶寸心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带他干啥？我爸妈见了他，还不得把他当靶子练？”
“妈说‘要了解一个人，得看他在长辈面前啥样’。”叶沐雪憋着笑，“再说了，雷战对你又不是没意思，正好让爸妈把把关。”
“姐！你别瞎说！”叶寸心的脸瞬间红透，“他那是……那是怕我在旅部告他状！”
“是不是瞎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叶沐雪故意拖长了调子，“就这么定了，你问他去不去。他要是不去，我就跟沈然说，让利刃全队都知道他‘怕见家长’。”
“姐！你太坏了！”叶寸心又气又笑，却没真的拒绝。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雷战训练的身影，心跳得像打鼓——让雷战跟她回家？想想就觉得……有点刺激。
六、试探与别扭，藏着没说出口的在意
叶寸心找到雷战时，他正在器械区练双杠，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把肌肉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雷队。”叶寸心走过去，手里还捏着手机，指尖都在冒汗。
雷战从双杠上跳下来，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啥事？”
“我姐……我姐让我回家休假。”叶寸心的声音有点结巴，“她说……说让你也去。”
雷战擦汗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去你家？干啥？”
“我爸妈想见见你。”叶寸心的脸烫得能煎鸡蛋，“我妈说……说给你做糖醋排骨。”
雷战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上次吃叶寸心带的糖醋排骨，连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还嘴硬说“一般般”。但他很快又板起脸：“我不去！我跟你爸妈又不熟，去了干啥？”
“就……就当是战友探亲。”叶寸心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姐也带沈然去，你去了……正好跟沈然比掰手腕。”
提到沈然，雷战的好胜心立刻被勾起来了：“比就比！谁怕谁！”他梗着脖子，“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爸妈是不是跟你一样，爱管闲事！”
叶寸心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笑：“那你准备准备，下周三的票，跟我们一起走。”
“知道了。”雷战别过脸，耳根却红得厉害，“晚上的包子……给你留了四个。”
“不用，两个够了。”叶寸心笑了，转身往宿舍走，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让雷战跟她回家，这到底是个好主意，还是个馊主意？
准备的甜蜜与慌张，藏着对家的向往距离休假还有五天，营区里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叶沐雪和沈然在研究回家的路线，沈然拿着地图，手指在上面戳来戳去：“从高铁站到家有三条路，走省道最快，但听说最近在修路；走县道绕点远，但是风景好，能让你妈看看沿途的秋景……”
“你比我还紧张。”叶沐雪笑着拍开他的手，“我爸妈又不吃人，你正常表现就行。”
“那不行，第一次见叔叔阿姨，必须留个好印象。”沈然拿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叶沐雪说的“注意事项”：“叔叔爱钓鱼，聊饵料别聊鱼竿；阿姨爱养花，夸花开得好别问多少钱买的；寸心吃糖醋排骨要放蒜，别放姜……”
叶沐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像被棉花糖填满，又软又甜。这个在战场上冷静得像冰的男人，一提到见家长，紧张得像个
新兵蛋子，这份小心翼翼的珍视，比任何承诺都动人。
雷战的“准备”则显得笨拙得多。他拉着阎刚在营区服务社转悠了一下午，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叶寸心随口提过的“我妈喜欢素净的东西，我爸爱喝浓茶”。
“阎刚，你说买这个行吗？”雷战拿起一个青花瓷茶杯，犹豫着，“会不会太老气？”
阎刚凑过去看了看：“挺好的，叔叔一看就是爱喝茶的人，这杯子上档次。”他指着旁边的一盆多肉植物，“再买盆这个，阿姨肯定喜欢，好养活。”
雷战皱着眉看那盆肉肉的植物：“这玩意儿能当礼物？”
“怎么不能？”阎刚笑着说，“叶参谋办公桌上就摆着一盆，说是阿姨给的，宝贝着呢。”
雷战想起叶寸心办公桌上那盆绿油油的小东西，确实总被她擦得干干净净。他咬了咬牙，把茶杯和多肉都买了下来，结账时还不忘叮嘱店员：“包装好看点，别显得太随便。”
叶寸心看着雷战抱着个印着“福”字的礼品袋，在宿舍门口转悠来转悠去，忍不住笑了：“进来吧，又没人笑话你。”
雷战梗着脖子走进来，把礼品袋往桌上一放：“给你爸妈买的，不是给你的。”
“我知道。”叶寸心打开袋子，看到茶杯和多肉时，眼睛亮了一下，“眼光不错嘛，我妈肯定喜欢。”
雷战的耳根微红，故作镇定地说：“我随便买的。对了，去你家……要不要穿常服？”
“穿便装就行，我爸妈不讲究这个。”叶寸心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软，“别紧张，我爸妈就是看着严肃，其实很好说话。”
“谁紧张了！”雷战嘴硬，“我是怕给雷电丢人。”
叶寸心笑着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小袋东西递给他：“这个给你，我妈做的牛肉酱，下饭。你不是总说食堂的菜没味儿吗？”
雷战接过袋子，指尖碰到她的手，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缩回来。他看着袋子上印着的“家常牛肉酱”，心里忽然暖暖的——这丫头，居然记得他随口说的话。
出发前夜的絮叨，藏着细碎的牵挂出发前一天晚上，张海燕给叶沐雪发了条长长的语音，从“东厢房的被褥晒好了”说到“给沈然准备的拖鞋是42码的”，最后还特意叮嘱：“让寸心看好那个雷战，别让他在火车上跟人吵架，咱叶家的女婿（候选人）得有风度。”
叶沐雪把语音转给叶寸心，叶寸心听着听着就笑了，回了句：“妈还挺会给人定位。”
叶沐雪回了个“偷笑”的表情，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舒服又安心。家人的爱就是这样，藏在絮絮叨叨的叮嘱里，藏在斤斤计较的细节里，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让人踏实。
雷战也收到了队员们的“临别赠言”。阎刚塞给他一本《哄岳父母开心秘籍》，上面还画着各种讨好的表情包；元宝给他装了袋自己烤的饼干，说“给阿姨尝尝，留个好印象”；连最腼腆的新兵都跟他说：“雷队，加油，争取把叶参谋娶回家！”
雷战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嘴上骂着“胡闹”，心里却有点热。他走到叶寸心宿舍楼下，看到她窗口还亮着灯，犹豫了半天，还是发了条消息：“明天早点起，别迟到。”
叶寸心很快回了句：“知道了，管家公。”
雷战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这个小辣椒，也就这会儿能跟他贫两句。
夜深了，营区渐渐安静下来。叶沐雪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象着回家的场景：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爸爸坐在堂屋抽烟的样子，沈然拘谨地给爸爸递烟，雷战被妈妈拉着问东问西……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温暖又生动。
叶寸心也没睡着，她拿出手机，翻到雷战抱着礼品袋的照片——那是苏镜偷偷拍的，照片里的雷战一脸别扭，却把袋子抱得紧紧的。她忍不住笑了，这个外冷内热的家伙，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沈然和雷战几乎同时失眠。沈然在反复演练见到叶沐雪父母该说些什么，雷战则在纠结明天穿什么颜色的衬衫——阎刚说“蓝色显稳重，适合见家长”。
踏上归途的列车，载着期待与心跳出发当天，天还没亮，营区门口就停着两辆军车。沈然背着两个大包，里面塞满了叶沐雪的行李和给长辈的礼物，叶沐雪想抢过来自己背，被他按住：“别动，我来。”
雷战则拎着那个印着“福”字的礼品袋，站在叶寸心旁边，表情严肃得像要去执行反恐任务。叶寸心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忍不住打趣：“放松点，我爸妈又不吃人。”
“我没紧张。”雷战嘴硬，却在看到沈然看过来时，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两辆车一前一后往高铁站驶去，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叶沐雪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她居然要带沈然回家了，还要把雷战这个“冤家”也捎上。
沈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别担心，一切有我。”
叶沐雪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的那点不安忽然就散了。是啊，有他在，没什么好怕的。
到了高铁站，雷战看到叶寸心买的早餐是豆浆油条，忍不住皱了眉：“怎么吃这个？没营养。”
“我爱吃。”叶寸心咬了口油条，含糊不清地说，“你管得着吗？”
“我是怕你吃坏肚子。”雷战从包里拿出一盒牛奶递过去，“喝点这个，热的。”
叶寸心愣了一下，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包装盒，心里忽然有点软。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是关心，偏要装得像教训人。
高铁缓缓启动，载着四个年轻人驶向家的方向。叶沐雪看着沈然认真研究车票的侧脸，看着叶寸心和雷战拌嘴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场带着点“乌龙”的回家之旅，或许会成为最珍贵的回忆。
电话两端的牵挂，终于要在现实里交汇。那些藏在训练报告里的喜欢，那些隐在争吵里的在意，那些没说出口的期盼，都将在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化作最真实的拥抱。
家，就在前方。而爱，也在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