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备考的时光与共同的目标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被红笔描得愈发醒目，像一根紧绷的弦，时刻提醒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学校里的学习氛围浓稠得几乎化不开，走廊里少了往日的喧闹，连风吹过窗户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安静，只剩下笔尖在试卷上划过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翻书声。祁年和沈语寒的书桌紧挨着，中间只隔了一道窄窄的过道，他们的目标清晰而坚定——同一所大学，A大。
沈语寒的成绩向来稳居年级前列，各科均衡发展，尤其是数学和英语，几乎每次考试都能稳居单科前十，按照往年的录取分数线，他考上A大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班主任不止一次在办公室里说：“沈语寒这孩子，只要正常发挥，A大随便挑专业。”可他自己却丝毫不敢松懈，每天依旧雷打不动地早起晚睡，只是作息表上多了一部分专门为祁年安排的时间。
祁年的进步有目共睹，从高二年级的中游水平，一路冲到了年级前五十，但A大作为国内顶尖学府，录取分数线常年居高不下，他的成绩距离目标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尤其是物理，选择题和填空题还能勉强应对，一旦遇到综合性强的大题，往往会卡在半路，半天理不出头绪。沈语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从不说重话，只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把一份字迹工整的学习计划放在了祁年的桌前。
“这是我根据你的错题本整理的，”沈语寒指尖轻轻点在纸页上，语气认真，“物理的薄弱点主要在电磁感应和力学综合，我把这部分的经典题型分了类，每天我们抽四十分钟专攻一道大题，循序渐进。数学的导数部分你思路不够开阔，我找了历年真题的变式题，每天两道，我陪你一起做。”
祁年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计划，从早上的晨读重点，到晚上的复习提纲，甚至连课间十分钟该巩固哪个知识点都写得清清楚楚，纸页的边角被细心地裁得整整齐齐，上面还标注着“易错点”“重点公式”的红色记号。他喉咙有些发紧，抬头看向沈语寒，对方正低着头，用钢笔在计划下方补充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语寒，”祁年轻声说，“你不用花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的，你自己也要复习。”
沈语寒抬起头，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不是要一起去A大吗？少了你，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
从那天起，他们的备考时光有了更清晰的节奏。每天早上六点半，沈语寒都会提前十分钟来到教室，把祁年的课本、笔记本和当天要用到的试卷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还会在桌角放一瓶温凉的矿泉水——他知道祁年早上不爱喝太烫的水。祁年赶到教室时，总能看到沈语寒已经坐在座位上刷题，阳光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
白天的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老师们恨不得把所有知识点都塞进学生的脑子里。课间十分钟，大多数同学都趴在桌子上小憩，或者围在一起讨论难题。祁年总是趁着这短暂的时间，把上课时没听懂的地方整理出来，然后推到沈语寒面前。沈语寒不管正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停下，拿出草稿纸，一步步地为他讲解，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到周围的同学。遇到祁年反复听不懂的地方，他也从不急躁，而是换一种思路，或者用更通俗的比喻重新讲解，直到祁年眼里的迷茫慢慢散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祁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沈语寒笑着递给他一块薄荷糖：“别急，慢慢来，你已经进步很多了。”
晚上的自习课是备考最关键的时间段。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无数个专注的身影在灯光下埋头苦读。沈语寒会陪着祁年一起自习，直到晚上十点半学校关门。祁年的物理和数学是薄弱项，沈语寒就把每天晚上的七点到八点这段时间定为专项补习时间，专门帮他攻克难题。有时候一道题要讲半个多小时，祁年看着沈语寒在草稿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心里既感动又愧疚，他总想让沈语寒多花点时间在自己的复习上，可沈语寒总是说：“我的知识点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帮你讲解的过程，也是我巩固知识的过程。”
备考的日子枯燥而漫长，压力像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祁年常常学到深夜，眼睛酸涩得厉害，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笔而变得僵硬。有时候实在太累了，他就趴在桌子上小憩五分钟，醒来后用冷水洗把脸，继续投入战斗。沈语寒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格外心疼。他会在祁年趴在桌子上休息时，悄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怕他着凉；会在晚自习中途，去学校的便利店买一杯温热的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因为他知道祁年怕苦，却又需要咖啡因提神，所以每次都会提前兑好适量的温水，让咖啡的苦味淡一些。
祁年每次醒来，闻到身上熟悉的洗衣液味道，或者喝到温热的咖啡，心里都会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份陪伴不是理所当然，而是沈语寒心甘情愿的付出。所以他更加努力，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不想让沈语寒的付出白费，更不想辜负两人共同的约定。
他们就这样互相鼓励，互相支持，在备考的道路上并肩前行。遇到困难时，他们会一起面对；取得进步时，他们会一起开心。有一次，祁年的数学小测比上次提高了二十分，他拿着试卷，兴奋地跑到沈语寒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语寒，你看！我进步了！”
沈语寒接过试卷，仔细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比自己考了高分还要开心：“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年年，你真厉害！”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递给祁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奖励，里面记了一些A大的校园风景和专业介绍，等我们考上了，就一起去看看。”
祁年接过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贴着A大的校园地图，还有沈语寒亲手画的图书馆、教学楼的简笔画，旁边还标注着一些有趣的小注释。他紧紧地抱着笔记本，心里暖暖的，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在A大校园里并肩散步的场景。
然而，备考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第三次模拟考试，祁年的成绩突然下滑了不少，尤其是物理，竟然比上次低了三十分。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祁年整个人都懵了，他看着试卷上刺眼的红色叉号，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距离A大的目标越来越远，更对不起沈语寒日复一日的陪伴和付出。
那天晚上的自习课，祁年一直魂不守舍，手里拿着笔，却一个字也写不进去。他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哭声从手臂间断断续续地传来。沈语寒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他停下手中的笔，轻轻拍了拍祁年的后背，声音温柔而有力量：“年年，怎么了？”
祁年没有抬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考砸了，语寒，我可能考不上A大了，对不起……”
沈语寒沉默了片刻，然后起身走到祁年的身边，弯腰拉起他的手。祁年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沈语寒把他的手捂在自己的掌心，轻声说：“年年，抬起头看着我。”
祁年慢慢抬起头，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沈语寒看着他委屈又自责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他伸手擦去祁年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真的。这次的试卷难度比上次大很多，很多同学的成绩都下滑了，不止你一个。”
“可是我下滑了这么多，”祁年哽咽着说，“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目标。”
“不许这么说自己，”沈语寒的语气坚定而温柔，“你这段时间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从一开始的中游水平，到现在能稳定在前五十，你付出了多少努力，我比谁都清楚。一次失败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出问题所在，然后解决它。”
他拉着祁年走出教室，来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里。夜晚的花园很安静，只有虫鸣声和偶尔传来的风声。沈语寒找了个长椅坐下，让祁年坐在自己身边，然后轻轻握住他的手：“年年，我们来分析一下这次的试卷，好吗？物理成绩下滑，主要是因为最后两道大题你没有把握好时间，前面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做得都很好。接下来我们调整一下复习计划，多练习一些限时训练，提高做题速度，同时加强大题的解题思路训练，我相信你下次一定能考好。”
“真的吗？”祁年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然是真的，”沈语寒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无比认真，“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而且，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就算你考不上A大，我也可以报其他和你同一座城市的大学，我们还是可以经常见面。”
祁年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所有的委屈和失落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靠在沈语寒的肩膀上，轻声说：“语寒，谢谢你。我会努力的，我一定要和你一起考上A大。”
沈语寒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嗯，我们一起努力。”
从那以后，祁年更加刻苦了。他按照沈语寒调整后的学习计划，每天增加了限时训练的时间，遇到问题及时向沈语寒请教。沈语寒也更加细心，不仅帮他分析错题，还会根据他的学习状态，适时调整复习节奏，不让他过度疲劳。
时间一天天过去，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教室里的倒计时牌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又变成了一位数。祁年的成绩稳步提升，尤其是物理和数学，进步越来越明显。班主任在最后一次动员大会上，特意表扬了祁年：“祁年同学这段时间的进步非常大，从一开始的中游水平，到现在有希望冲击A大，这离不开他自己的努力，也离不开同学们的帮助。”说着，班主任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祁年和沈语寒，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公布的那天，祁年的心脏怦怦直跳，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他颤抖着打开成绩查询页面，当看到总分的那一刻，他愣住了，然后激动得跳了起来——他的成绩不仅达到了A大的录取分数线，还超出了二十分！
“语寒！语寒！”祁年拿着手机，冲到沈语寒面前，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考上了！我达到A大的分数线了！”
沈语寒正在刷题，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接过祁年的手机，仔细看了一遍成绩，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一把抱住祁年，声音里满是激动：“太好了！年年，你真棒！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祁年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感动。他知道，这份成绩的背后，不仅有自己日复一日的努力，更有沈语寒毫无保留的付出和陪伴。这段备考的时光，虽然辛苦，却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而变得格外珍贵。
教室里的同学们听到这个好消息，都纷纷向他们表示祝贺。“祁年，恭喜啊！终于可以和沈语寒一起去A大了！”“你们俩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是神仙友情！”
祁年和沈语寒相视一笑，眼里都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他们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再过一个多月，他们就会一起走进A大的校园，在那里开启属于他们的全新生活。而这段在备考时光里结下的深厚情谊，将会成为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陪伴着他们走过人生的每一个旅程。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教室里，照亮了一张张年轻而充满希望的脸庞。祁年和沈语寒并肩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A大的招生简章，一起憧憬着未来的日子。他们的目光坚定而温柔，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